第245章 249:生疑,感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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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雲輕舞很受用小黑此時的態度,只見她勾勾手指,黑澤立時湊上前,微彎下腰身:「說吧!」雲輕舞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言語好一會,黑澤方直起腰身,頗為怪異地看著她:「就這事?」

  雲輕舞眨眨眼,一臉鄭重:「對,就這事,你要務必辦好喲。」

  「沒旁的了?」黑澤確認。

  堂堂黑羽皇竟淪落到去做探子,難道就因為他能力特殊嗎?

  「沒了。」雲輕舞眉眼彎彎,寬慰道:「這件事雖小,可也僅是對你來說,所以,我只能拜託你幫我。」

  黑澤這時倒是認真起來:「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小丫頭!」他的聲音很輕,卻和他此刻的眼神一樣認真,雲輕舞聞言怔住,熟料,他突然抬起手,在她的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輕彈一下,道:「照顧好自己,有我出馬,不會讓你失望。」

  說著,他眸光閃了下,在雲輕舞仍處於呆怔之際,伸臂將人攬入懷中,湊其耳畔低語:「你很厲害。」

  「呃……」雲輕舞定定地注視著他,嘴角噏動,想著問句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奈何黑澤不等她啟口,黑澤已鬆開臂彎,提氣飄出老遠。

  宮衍身著一襲青衫,由遠及近走至她身旁:「他對你說什麼了?」還隔著數丈遠的距離時,他就看到那隻討厭的黑鳥在他家媳婦兒身邊站著,那一刻,他覺得尤為刺眼,卻未料到,還被人給挑釁上了,真是幼稚的可以!

  「啊?」雲輕舞回過頭,看到親親相公,僅一剎那便明白黑澤剛才為何那麼做。

  丫的是居心不良,想引起她家男人吃醋,其目的,似乎、好像還忒麼地如願了。

  「你該不會吃味了吧?」

  就男人的臉色來看,某女明明心知肚明,臉上卻盡顯無辜。

  宮衍遵從本心,頷首:「我心口泛酸,很不舒服。」

  「你呀,真是小心眼!」雲輕舞「撲哧」一笑,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亂吃味不是好習慣,得改。」

  攥住她的手指,宮衍唇齒輕啟,眼神堅定執著,語氣霸道:「你是我的,誰都不能肖想。」雲輕舞的臉兒瞬間染滿紅暈,用力抽出自己的食指,乾咳兩聲,邊佯裝整理袖擺,邊錯開男人逼人的視線,嘀咕道:「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裡,什麼話都往外說。」

  「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宮衍嘴角緊抿,半晌,憋出一句。

  雲輕舞歪著腦袋,眼神怪異地瞅著他:「一、你和他已經是朋友;二、我對他沒半點那種心思。」大傻瓜,吃醋吃的連智商都下降便也罷了,怎連自信同時搭了進去?再者,就這麼不信任她麼?

  「我和他交手,很難分出勝負。」

  「你想說他很強大,對吧?」

  宮衍沒有否認。

  雲輕舞瞪他一眼,悠然朝議事的帳篷走:「在我心裡,你比他要強大的多,再者,你和他有必要作比麼?」妖族的黑羽皇,單聽這名字就特麼的牛逼,凡人,即便修為相當高深的凡人,和一個不知是幾千年,幾萬年的妖比武力值,那簡直是在找虐。

  「我遲早會打敗他。」宮衍似是沒聽進去她之言,自顧自地說著。

  「你已經打敗他了。」

  雲輕舞嘴角彎起,緩聲道:「你們曾過招那麼多回合都沒分出勝負,以他的能耐來說,已經是你的手下敗將。」

  「那只是他禁錮在畫中時間太久,尚未完全恢復自身修為。」宮衍所言屬實,這一點,雲輕舞自然是知道的,因此,她只得給自家男人吃定心丸:「我不是紅杏,更不會去做紅杏,別怕我出牆。」

  宮衍嘴角掀起絲優雅的弧度:「我知道。」看到旁的男人對媳婦兒有企圖,即便他深知媳婦兒對自己的心意,但心裡還是會泛酸,會覺得那個出現在媳婦兒身邊的男人刺眼,而這,並不代表他不信朋友,不信自家媳婦兒,只因他太過喜歡她,愛她,在乎她。

  他清楚這是占有欲在作祟,可他就是不想控制自己。

  偶爾,他甚至會生產一種想法,藏起她,藏到唯有他一人可以看到的地方。

  「知道你還那樣?」佯裝生氣瞥男人一眼,雲輕舞轉移話題道:「暗中對付你的人,絕對不會因為皇上下旨張貼的告示,就會放棄再針對你。」

  「讓他儘管出手好了。」

  想到這段時日針對自己的小人,宮衍臉色驟然轉冷:「因為私慾,不顧百姓死活,他憑什麼爭?」

  「你確定是他出的手?」雲輕舞問。

  宮衍修眉上挑,露出個難道你不這麼認為的眼神。

  「我最開始有想過是那位,就是現在,仍對其心存懷疑,但這次的事件雖說布置周密,沒什麼直接的把柄落下,但目的卻太過明顯,你想想,如果真如咱們想的那樣,就那人的腦子,會做出這種蠢事嗎?」

  微頓片刻,雲輕舞接著前話又道:「不過,咱們能這麼想,興許對方也這麼想來著,繼而不免冒大不韙,拿國運當兒戲,來成就自己的野心。」

  「有無證據,我確定都是他做的。」宮衍眸光清冷,肯定道。

  南康公主嘆息一聲,似是無奈,又像是譏諷。

  京中,宣露殿。

  「怎樣,查出流言的源頭出自哪個之口了?」

  文帝坐於案牘後,放下手中的摺子,手指按壓眉心:「朝廷的告示都已張貼出去,沒想到有人還是竭力將百姓往偏帶,讓百姓因所謂的疫病心生恐慌,看來那人不僅是和太子叫上板了,就連朕也不往眼裡放了。」

  暗月單膝跪在殿中央,拱手稟道:「回皇上,真正的源頭查不到,但就卑職掌握的信息來看,此次事件牽扯到好幾位皇子殿下。」

  「哦?」文帝看擰眉看向他:「細細與朕說說。」李福在他身後,指尖落在他的太陽穴上,眉眼低垂,輕輕地揉著。暗月恭敬地應聲是,出言將他查到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與文帝道出。

  聽完他之言,文帝冷笑一聲,道:「京中最有名望的五大世家,慶國公府,恆安伯府……參與的府邸還真是多啊,看樣子,他們對朕的太子都心存不滿啊!」

  暗月沒有出聲,李福亦是。

  「梁侯也蹦躂出來了,他這是擺明要忤逆朕了麼?」文帝似是自語,又似是說與暗月和李福聽:「梁侯的嫡子曾是老四的伴讀,現在軍中任職是不是?」

  李福恭敬回道:「大駙馬和長公主大婚後不久,便前往邊關駐守,這一去有就沒再回來。」

  「為何不見長公主進宮在朕面前提及此事?」捏著眉心,文帝問:「要是朕沒記錯,長公主的婚事是她自個向朕求的,可對?」

  「回皇上,是這麼回事。」李福道。

  「一場宮宴,安平那丫頭就瞅上了梁侯的嫡長子,既如此鍾情,朕就想不明白她作何對自己的夫君這般不上心。」安平公主是庶長公主,其母是深居宮中,長年呆在寢殿清修的雯貴妃。說起來,這雯貴妃未入宮前,與先皇后可是關係極好的手帕交,就是入宮後,兩人共侍一夫,也未影響到她們之間的情誼。

  當年先皇后難產,同日雯貴妃落胎,很快,情同姐妹的兩人,便陰陽相隔,許是好姐妹的離世對雯貴妃造成的打擊過重,自此,她不再承寵,只潛心呆在自己的寢宮裡吃齋念佛,清修至今。

  有人說雯貴妃重情,要不然,不會因為先皇后的死,把自己的後路也生生地給截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為先皇后的亡靈祈福。

  又有人說她是個冷情的,安平公主僅一歲多點,做母妃的不知疼惜女兒,成日裡待在寢宮緬懷已死之人。

  總之,後宮嬪妃間,說什麼的都有。

  「皇上,要不奴才著小李子到大駙馬府跑一趟,傳長公主進宮來面聖?」李福暗自琢磨片刻,低聲徵詢聖意。

  文帝沉吟道:「不用。」梁卿,朕的太子怎就不入你的眼,要你站隊老四那邊,和朕公然作對?「你們覺得寧王可有參與其中?」他忽然這麼問,頓時令殿內的氣氛變得冷凝,暗月率先出聲:「回皇上,就卑職探查到的線索,看不出有哪條直接和寧王殿下扯上關係。」

  「你呢?你是怎麼認為的?」

  輕抬手,制止李福再給自己按摩頭部,文帝轉向他淡淡地問。

  「老奴愚鈍。」

  李福躬身侍立在側,眼觀鼻鼻觀心,盯著自己的腳尖恭謹道出一句。

  宦官不得干政,主子這般問他一個奴才,要他如何作答?

  「罷了,朕心裡都有底。」文帝深注視著他看了會,收回視線,凝向暗月道:「退下吧!」

  暗月起身行禮,而後瞬間不見蹤影。

  麗宛殿。

  「皇上龍體康健,你能給本宮解釋解釋緣由麼?」皇后眉梢緊檸,斜倚在軟榻上,嘴角微啟,唇齒間淡淡地飄出一句。玉檀侍立一旁,聞言,心中一緊,忙恭謹回道:「娘娘,龍涎香是奴婢親手調製的,不管是香味,還是色澤皆辨不出異樣……」見皇后不看她,也不言語,但周遭的空氣卻令人感到壓抑得緊,她微頓片刻,接道:「至於送入披香殿的那隻蟻蠱,奴婢敢以性命擔保,只要它進入人體,絕對會起到奴婢之前說與娘娘的那種結果。」

  「照你這麼說,皇上沒出事的唯一可能,出在披香殿那邊?」皇后將眸光落在她身上,目中神光難辨:「說話。」

  玉檀對上她的視線,作答:「披香殿那邊成事後就有傳消息過來。」

  「那你告訴本宮,問題出在了哪裡?」皇后的臉色變得不好:「你當初告訴本宮,香料是引子,一旦燃起,就會促使蟻蠱在人體生長,就會讓人一日日感到精神疲憊,就會在一定程度上,致人記憶缺失,再往後,便是蟻蠱產卵,寄主便完全喪失記憶,整個人變得痴呆,且癱瘓在榻,你說說,這些是不是你告訴本宮的?你出身南疆,懂調製香料,懂雇,做事謹慎,又有修為傍身,老夫人才將你送進宮,在本宮身邊伺候,原以為你真如老夫人說的那樣,身懷奇異的本領,可現在呢,本宮不得不對你的能力生出質疑。」

  「娘娘,調製香料和飼養蠱蟲,奴婢年幼時皆有從母親手中得到絕學。」不是她自負,實在是她對自己調製的香料,還有飼養的蠱蟲有足夠的信心,玉檀不懼皇后迫人的目光,此刻,不卑不吭,似是忘記自個是奴婢,無比鎮定從容道:「娘娘懷疑皇上的龍體沒出現問題,是出在玉檀調製的香料和蟻蠱上,這讓玉檀感到很傷心……」玉青在她旁邊站著,聽她之言,不由暗暗地扯她的衣袖,生怕她繼續說下去,令皇后動怒,然而,玉檀仿若沒有發覺她的小動作,一雙冷靜的眸,看著皇后不帶絲毫畏懼:「娘娘如此不信任玉檀,何不就此將玉檀趕出宮門?」

  皇后盯著她,怒極反笑:「你倒是個倔脾氣,本宮心存疑惑,還問不得你了?」

  「娘娘,您心有疑惑,玉檀亦有,可玉檀真的敢用性命保證,香料和蟻蠱不會有問題,如果非要找出緣由,也不是找不到。」玉檀說著,見皇后眼神示意她繼續,便道出自己想到的兩種可能:「香料要起作用,勢必要加入香爐中,否則,它難以促使蟻蠱正常生長;再有一種可能,皇上發現自己龍體出現狀況,於是找御醫暗中為自己醫治龍體,服用湯藥克制香料和蟻蠱引起的病症。」

  「如果是前一種可能,蟻蠱最終還能起到它的作用嗎?」皇后問。

  玉檀肯定地點頭:「能,不過,時間會久些。」

  皇后又問:「那要是後一種可能,是不是代表著御醫已給皇上驅蠱?」

  「娘娘,飼養蠱蟲不易,想要驅蠱,一般人根本不知從何下手,但香料引起的疲憊感,倒是能靠湯藥來調節。」玉檀道。

  「你說過蟻蠱一旦入人體,寄主便會出現規律的頭痛之症,可是這兩日前朝傳來的消息,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在早朝上並未出現半點異樣。」

  「意志力,娘娘,玉檀以為,若真是後一種可能,只能說皇上的意志力驚人,要不然,還真不找不到其他的緣由。」言語到這,玉檀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皇上應該沒發現香料有問題,怕是更沒有發現自己有中蠱,否則,宮裡不會這麼安靜。」

  「是啊,宮裡一直以來很安靜,看來是本宮多想了。」皇后幽幽道,忽地,她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不管是你說的前一種,還是後一種可能,總之,有蟻蠱在,皇上遲早會出事。」

  玉檀沒有出聲。

  「本宮最近迷上了你新調的香料,去,往香爐里再添點。」皇后眉頭舒展,好似心情不錯。

  應聲是,玉檀轉身行至香爐旁,見裊裊升起的青煙幾乎散盡,她拿過放在一旁的小盒,打開後,捏住裡面的銀勺,素手輕輕撥動,舀起一勺香料,緩緩從爐鼎倒入。

  忽然,內殿門口傳來輕淺的腳步聲,緊跟著,麗宛殿的太監總管德喜躬身而入:「娘娘,寧王殿下來探望您了。」朝皇后一禮,他恭敬地稟道。

  「讓殿下進來吧。」

  玉青上前扶皇后坐起,而後,退至原來的位置上站好。

  德喜應聲是,退離而去。片刻後,宮澈走進內殿:「母后。」向皇后行過禮,坐到軟榻近旁的椅上,皇后笑容溫和,問:「怎這會子到母后這來了?」似是看出兒子有心事,皇后眼神示意玉青去內殿外守著,以免有不長眼的奴才偷聽他們母子談話。

  宮澈眸光微垂,啟唇:「早朝後,父皇有找我談話。」

  「你是從宣露殿過來的?」皇后微怔。宮澈點點頭,沉聲道:「父皇似乎已對我生疑。」皇后注視著他:「你喝酒了,而且喝的還不少。」她用的是陳述句,宮澈再次點頭。「你父皇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宮澈身上飄散著淡淡的酒氣,皇后坐在軟榻上,離其不遠,很容易聞得到。

  似是猜到皇后問這句話的深意,宮澈抬眼與她四目相對,道:「母后放心,兒子並未在父皇面前失態。」

  皇后眉心微蹙:「那你怎知你父皇對你起了疑心?」

  「散了早朝,父皇著李大總管宣兒子到宣露殿,可是……等兒子出現在宣露殿時,父皇卻對兒子置之不理,直至一個多時辰後,父皇才放下手中的政事,問我對京中這幾日出現的流言作何看法?後來到了用午膳的時辰,父皇便留下我一起食用,期間吩咐宮侍給我看酒。」

  「你是流言最有利的受益者,你父皇因此對你生疑是人之常理,但從另一個層面想,他肯定不了那些不利於太子的流言與你有關。」皇后嘴角勾起,涼涼道:「畢竟在他看來,就憑你的才智,根本不會蠢到自爆心思。」

  宮澈卻道:「父皇睿智過人,興許會反過來想,覺得我這個不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那個人。」

  「即便你父皇如你所想那般,又能怎樣?」皇后看著他,目光一轉不轉,很是自信道:「這次的事件,母后相信你必是準備充足,方方面面都有考慮到。」她的皇后有多聰明,沒有人比她這個做母后更清楚。

  「其實……其實那不是兒子的意思。」宮澈嘆息一聲,似是無奈,又似是自嘲:「從兒子曉事起,便有了奪儲之心,但兒子從未想過為達成心愿,拿國運做賭。母后,兒子知道欲成大事,絕對不能婦人之仁,可是您知道麼?呂宋村那邊出現的難民,以及有疫病傳出,全是出自兒子的門人之手。如果……如果疫病沒有得到有利控制,那麼於我大晉來說,將會是一場怎樣的災難,兒子真不敢想啊!」

  皇后道:「風寒又不是疫病,你無需緊張。」

  「母后,那是父皇為安民心,不得不貼出的告示,實則,呂宋村那邊確實有難民染上了疫病。」宮澈的臉色很不好,語聲沉重道:「我知道門人的計劃時,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皇后見他情緒低落,不由道:「就算是疫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聽母后的,你不用多想,疫病能祛除,自然再好不過,一旦不能,太子勢必會以大局為重,放火燒掉呂宋村,到那時,他的名聲將愈發一落千丈。」

  宮澈薄唇緊抿,表情凝重,沒有作聲。

  久不見他啟口,皇后禁不住喚道:「澈兒。」

  「嗯?」宮澈抬眼看向她。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辦好你父皇交給你的每一件差事,至於其他的,母后覺得靜觀其變比什麼都好。如果能聯合朝中多半大臣站在你這邊,待你父皇去後,登上那把椅子肯定非你莫屬。」

  宮澈目光微愕。

  「母后……你……」難道父皇的龍體出現了狀況?而這個狀況與母后脫不開干係?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態,況且你父皇為國為民,勤勉過甚,若是出個什麼意外,不足為奇。」

  皇后說的隱晦,宮澈心裡卻再清楚不過:「父皇得龍體真……」他聲音艱澀,很難道出後話。

  是啊,他難以道出後話,縱然早先便知曉情由,但在這一刻又聽母后說出,感覺好不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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