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245:你怎到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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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您的醫術,就算是疫病,我想也會很容易解決的。」

  一路上太安靜,她不由輕咳兩聲,故作輕鬆道。

  雲輕舞低笑:「我心裡暫且沒底,你倒對我蠻有信心。」

  「您太謙虛了。」就整她家堂妹那一手,就足以證明這人用毒有多麼精湛,既然懂毒,那麼十之八九也懂醫,否則,她家堂妹豈能還活在世上?再結合這人之前說過的話,還有那璀璨發亮的眸光,及自信十足的神采,無不昭示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所以,她信,信這人能化解那尚未定論,卻極有可能是瘟疫的傳染性疾病。

  「謙虛?我有嗎?」雲輕舞嘴角微彎,雲淡風清道:「對於任何一個醫者而言,在不了解具體病症的情況下,根本就沒資格說自己有多厲害。」

  上官雲煙嘆道:「就年歲而言,您比我還要小好幾歲,可你行事說話卻比我成熟、穩重多了,嗯,而且極為謹慎。」

  「說話行事謹慎些,總沒有壞處。」雲輕舞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淡的笑容,道:「這一路行來,小白可嚇壞了不少路人。」

  「咱們就在小白背上坐著,稍微動點腦子的人,就不會被這麼乖巧可愛的小白嚇到。」

  「乖巧可愛?」雲輕舞眉眼彎彎,笑道:「也是,小白確實很乖巧得很,嗯,還特別可愛。」

  兩人坐在虎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突然,雲輕舞詫異道:「咦!有人不怕小白!」一對老夫婦相互攙扶著站在路邊,正睜大眼看著疾奔而來的白虎。

  拍拍白虎的腦袋,某女不知低聲說了句什麼,白虎立時減緩速度。

  「你……你是雲公子……」

  在距離那對老夫婦還有十多米距離時,白虎蹲地不再前行。

  雲輕舞提氣躍下虎背,走至老夫婦面前,沒等她開口,老者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聲音就揚起。

  「呃……」某女微愕,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這鄉野間,竟有人認識自己。

  上官雲煙縱身飄至她身旁站定,見她遲遲不出聲,不由啟口:「大爺,我家公子確實姓雲。」

  「原來這位真的是雲公子!」老者的目光略顯激動:「數月前,老朽有聽人說起咱們大晉出了位少年天才,且那個少年是戰神寧遠候的義子……」聽老者說著自個的事跡,雲輕舞汗顏不已,她也沒做什麼啊,不就做了幾回文化搬運工,不就在宮學門口懲治了豫王,不就在複選考核時降服一隻白虎麼,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咋就傳開了呢?

  容貌俊秀,文武雙全,氣韻秀雅飄逸,性情溫潤,一襲白衣走天下,這……這說的是她麼?

  待老者音落,她雙頰微紅,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溫聲道:「大爺,我就是個普通人,沒您說的那麼好。」老者卻搖頭:「雲公子莫謙虛,在老夫看來,您與傳言中說的一模一樣,確實是一表人才。」

  雲輕舞淺淡一笑,沒有說話。

  「不知雲公子這是要前往何方?」老者忽然問。

  「在下欲往百里外的難免安置地去看看。」雲輕舞如實道。

  「不可,雲公子千萬不可到那裡去!」老者急聲道出一句,跟著長嘆口氣,方直言道:「繞過這座山,再前行三十來里地就是呂宋村,也就是公子口中的難民安置地,三天前,那座村落只有十多戶人家,誰知一場暴雨致下游的一條河流出現潰堤……」

  「聽大爺的意思,河水潰堤沖毀了下游的幾個村落,但並未造成大的人員傷亡?」雲輕舞秀眉微蹙,摩挲著下巴問。

  老者點頭:「據說當晚有人及時發現河堤崩塌,便敲鑼示警,最終那幾個村落的百姓都僥倖逃脫一命,可是村子卻被襲涌而來的河水給毀了,一時間那近百戶人家沒地落腳,朝廷便將他們以村為整體,安置在了呂宋村周圍,誰知,那些安置的村民中,突然就有人出現發熱症狀,沒過多長時間,那人又出現頭痛,噁心嘔吐,腹瀉等症……老朽活了這麼一把歲數,什麼沒見過,可這短時間內就有不少人死去,沒死的被病痛折磨,持續高熱,抽搐,昏迷不醒,想想都怕得緊吶!」

  「我懂些歧黃之術,這次專門前往那裡,就是想過去看看,能否救治那些百姓。」

  瘧疾?就老者所言,那所謂的疫病,她有六成把握確定是瘧疾。

  有此認知,雲輕舞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瘧疾是傳染性疾病,被這裡的人成為疫病,俗稱瘟疫,確實實至名歸。

  「朝廷派出的太醫都拿那疫病沒辦法,雲公子,不是老朽阻止您不讓您去,是老朽不想看著您年紀輕輕就將命搭在那裡。」老者說著,見絲毫沒打消雲輕舞要往呂宋村去的意思,禁不住又道:「與呂宋村同處在河流上游,相距約有五六里地村落里的住戶,無一不拖家帶口離開了,現在除過被朝廷隔離在呂宋村周圍的那幾個難民據點的住戶,及原呂宋村住戶,那裡簡直就是杳無人煙,荒涼死氣得很。」

  「因為大家都想躲避瘟疫,不少人便往就近的那座城裡涌,可惜城中的大人為了防止疫情傳入城中,已經下令關了城門,不允城外的百姓進入了。」

  雲輕舞道:「朝廷有安排賑災,太子殿下又妥善安排了隔離救治,我想呂宋村那邊的情況應該沒大爺您說的那麼嚴重。」

  「雲公子,老朽知道太子殿下很器重您,」老者這話一出,雲輕舞禁不住想起她家男人之前鬧出的緋聞事件,頃刻間只覺臉頰滾燙得厲害,老者似是沒留意到她的不自在,續道:「也清楚您想為太子殿下分憂,說起來,在老朽短淺的認知里,太子殿下和當今皇上一樣,都極其愛重咱們尋常百姓,奈何京城裡最近隱約出現了一些流言,說太子殿下德行有失,不配做我大晉的儲君,為此,老天特降瘟疫來警示當今皇上。」

  眸光驟然一冷,寒芒閃過,雲輕舞道:「警示皇上易儲麼?」

  老者一怔,轉瞬道:「這……這都是傳言,雲公子,老朽是不信那些傳言的,唉!就怕傳言一旦大面積傳開,會嚴重影響到太子殿下的聲譽。」

  「大爺放心,傳言不足信,我想太子殿下也不會在乎那些傳言,更不會在乎自個的聲譽。」雲輕舞說著,扯了扯唇,眸光澄澈透亮,言語低沉道:「殿下是一個好儲君,他所做的每件事,我大晉百姓都是有目共睹,如果這樣的殿下都不配做儲君,我還真不知道哪位皇子有資格呢!」

  「當家的,天色漸晚,咱們該回去了,要不然孩子們會擔心的。」

  老者身旁的婦人扯扯老者的衣袖,低聲道出一句。

  「嗯,回,這就回家。」老者看了自家老伴一眼,而後輕拍拍其手背,與雲輕舞道:「雲公子,您既然執意要前往呂宋村,老朽也就不攔著你了,不過,您記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謝謝大爺關心,我不會有事的。」對於老者善意的提醒,真誠的關懷,雲輕舞報以微笑。

  「那咱們就此別過。」

  老者朝她點點頭,扶著自家老伴往不遠處的村落,緩步而去。

  「看兩位老人手裡拎的東西,應該是從附近的鎮子上趕集回來。」上官雲煙的視線從那對老夫婦走遠的背影上收回,一臉崇拜道:「公子聲名顯赫,只怕咱們整個大晉的百姓,都已知曉您的大名了。」

  「繞過前面的鎮子繼續趕路,最好能儘快抵至呂宋村。」

  躍上虎背,雲輕舞神色凝重,嘴兒緊緊抿在一起。

  詆毀麼?還真是長本事了,用莫須有的留言詆毀她家男人,哼!

  她豈會讓那些人如意!

  不就是個疫病麼,等她到呂宋村,自會想出法子解決。

  上官雲煙有些尷尬,覺得自個沒眼力見,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些有的沒的,真是蠢到家了。眼前這人此刻只怕一心想著、如何解決呂宋村那邊的瘟疫,而向來冷靜的她,卻沒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多半令其感到很失望吧?

  心裡一陣自責,上官雲煙斂起思緒,坐到虎背上,抱緊雲輕舞的腰身,道:「要趕到呂宋村怕是要到後半夜了。」

  「怎麼了?」

  似是有感受到她情緒低落,雲輕舞輕淺柔和的嗓音隨著耳邊吹過的風聲,飄進她耳里。

  「啊?沒,沒什麼。」

  上官雲煙怔了怔,很快邊搖頭邊道。

  「瘟疫是挺可怕的,但也不是說感染就能感染上,等咱們到了呂宋村,你按照我說的做好防護措施,不會有事的。」雲輕舞以為上官雲煙情緒低落,是因為擔心到呂宋村後會感染上疫病,於是,她語氣輕緩柔和,對其出言加以寬慰。

  「我不怕。」她信這人,即便自己有可能感染上疫病,她也不怕,只因她信這人的能耐,信其憑藉一手卓爾不凡的醫術,徹底消滅瘟疫,醫治好患病那些患病的百姓。

  月明星稀,夜風寒涼,雲輕舞和上官雲煙在距離呂宋村約莫有兩里地時,躍下白虎,運輕功向這座被官兵隔離,充滿死氣的村落。

  零散的燈火,昏暗的光線,放眼望去,一片荒涼。

  「你們是誰?」

  朝廷派到呂宋村參與治理疫病的五位太醫,正聚在一頂帳篷里商量著患病百姓的病情,突然間一陣冷風自帳篷門口吹入,跟著就見一男一女兩抹身影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登時,五位太醫中的一人凝向雲輕舞,上官雲煙二人,冷聲質問。

  「雲……雲公子……」

  顏楓是崔院首的首席弟子,年約三十左右,也在這五名太醫里。他曾在街上見過雲輕狂,對太子和這位少年天才之間的故事也多有了解,因此,在看到雲輕舞的一剎那間,他先是一怔,隨之很快反映出此人是哪個。

  「這位太醫認識雲某?」

  雲輕舞雖是用的問句,但從對方的目光中,已知曉答案。

  「在下顏楓,曾有幸在街上見過雲公子一面。」顏楓不卑不吭道。

  「哦,原來是顏太醫,幸會幸會。」雲輕舞也不管旁的太醫是以何種目光看自己,她徑直走向顏楓,問道:「真有疫病嗎?」

  顏楓眉頭緊鎖,點了點頭:「就我等對患病百姓的症狀推敲,是疫病沒錯,但尚不能確定是不是鼠疫。」

  「鼠疫?」雲輕舞清透的眸光從他身上掠過,接著又從另外四位太醫身上一一划過,道:「幾位太醫都覺得這次的疫病有可能是鼠疫嗎?」

  先前說話的那名太醫盯著她,冷聲道:「不知雲公子是以何身份在這詢問我等?」這名太醫聽到顏楓喚雲輕舞為雲公子,立時立刻便知眼前的白衣少年是何許人也,想到其身份,他心裡極度膈應。

  雲輕舞挑眉,久久未語。那名太醫又道:「雲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人,能被殿下帶到這裡來,我等自是沒什麼話可說,但請雲公子莫在這打擾我等研究患者的病情。」是太子的入幕之賓,就能為所欲為,什麼地方都能來嗎?

  是覺得活夠了,還是覺得這呂宋村很好玩?

  「殿下在這裡?」雲輕舞覺得不可能,但她耳朵又沒問題,不可能聽錯,於是乎,她將眸光挪至顏楓身上,出言確認。

  顏楓頷首:「殿下傍晚時趕到這裡的。」

  「丫的不在宮裡主持大局,跑到這危險之地來做什麼?」雲輕舞心裡嘀咕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片刻後,她道:「你給我詳細說說患病百姓的出現的症狀。」見除過顏楓以外的那幾名太醫,全流露出一副不怎麼友好的目光,她輕理袍袖,淡定從容道:「雲某略懂些歧黃之術,更是對各類疫病鑽研的比較多,諸位不介意雲某在此為患病的百姓略盡綿薄之力吧?」

  包括顏楓在內的幾位太醫齊一怔,接著,顏楓略顯激動的聲音就揚起:「雲公子,您真對疫病多有鑽研?」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雲輕舞淡淡道。

  顏楓歉然一禮,賠罪道:「雲公子見諒,顏某剛才有些激動了,才不免出言衝撞到您。」

  「衝撞倒談不上,你還是先詳細說說患病百姓的症狀吧。」雲輕舞搖搖頭,仿若完全沒把他之前那句質疑之語放在心上。顏楓扯了扯唇,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啟口敘說起自己掌握到的病症。

  兩刻多鐘後,他語罷,雲輕舞蹙眉道:「鼠疫的症狀,與你說的有著很大的出入。」顏楓聞言,抬眼看向她,目露猶疑:「不是鼠疫?」

  雲輕舞一臉凝重道:「鼠疫的典型症狀,是發病急劇,惡寒戰慄,體溫驟然升高人體難以承受的溫度,且頭痛劇烈,有時會出現神經性嘔吐、頭暈、呼吸促迫,隨之又很快陷入極度虛弱狀態……」

  諸位太醫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們沒想到眼前的少年會就鼠疫這個病症說的頭頭是道,尤其是少年說的比他們所掌握的有關鼠疫的病理,要齊全很多。

  「鼠疫有潛伏期,短則數個時辰至兩三日,長則十日左右,起病急驟,會出現我前面說的那些病症,還可能有腹瀉,及身體各個部位出血之症……總之,就諸位太醫對患病百姓的病情分析,我斷定這次的疫病不是鼠疫。」

  「那請問雲公子,患病百姓得的是什麼疫病?」

  出聲嗆過雲輕舞的那名太醫,這時表情嚴肅地問道。

  「就顏太醫向我敘述的病症,還有我一路聽來的,及諸位太醫對患病百姓的用藥,我有六成把握斷定這次的疫病是瘧疾。」染病之初出現乏力、頭痛、畏寒低熱,隨著病情加重,體溫迅速升高,繼而出現腹瀉嘔吐等症,服用止瀉湯藥不起作用……

  所有的症狀,齊指向瘧疾,要完全確認,她只需去看看患病的百姓即可。

  顏楓斂目靜默半晌,抬眼看著雲輕舞道:「那雲公子可有醫治瘧疾的法子?」

  「具體得等我親眼看過患病百姓的病症好,才能給出定論,從而對症下藥。」見諸位太醫疑惑地看向自己,雲輕舞似是猜到他們心中在想什麼,又道:「瘧疾和鼠疫一樣,也是一種傳染性疾病,多發於夏秋季……」這個時代好像並未出現『瘧疾』這個詞彙,難怪諸人露出不解的神色,心中泛著嘀咕,她語氣輕緩,淡淡地說著:「按理說現在已如秋末冬初,天氣寒涼,類似瘧疾這樣的疫病,本不該發生,但也不排除萬一。而這個瘧疾還可通俗稱為「寒熱症」或「打擺子」,發作時寒熱交替,冷時如入冰窖,熱時似進烤爐,對人體而言是異常「酷虐」的折磨……根據瘧疾陰陽偏盛、寒熱多少的不同,可被分為正瘧、溫瘧、寒瘧、瘴瘧、疫瘧……症狀不同,用藥自然也就有所不同。」

  雲輕舞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諸位太醫講解了下何為瘧疾,以及瘧疾這種疫病的由來。她的一番話,聽得諸位太醫甚是受益匪淺,尤其是顏楓,在她音落後,直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目光發亮,一臉急切地道:「雲公子,您懂得真多,走,我這就帶您去看患病的百姓。」

  考慮到疫病帶給百姓的痛苦,雲輕舞知道真切了解病患的病情,顯然是宜早不宜遲,於是,點頭道:「好。」上官雲煙本想出言呵斥顏楓的無禮,卻在看到雲輕舞被其抓著胳膊時的表情自然而隨意,最後只得強行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喉中。

  「病患和健康的百姓可有隔離開?」

  邊往帳篷外走,雲輕舞邊問顏楓。

  顏楓如實道:「發現有可能是疫病,太子殿下就下令,作出了相應的隔離措施。」

  雲輕舞又問:「死的人多嗎?」

  「到目前為止,有兩人因病情過重而死,十多人陸續染病。」

  「這與我來呂宋村的路上聽到的數據,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呂宋村這邊出現疑似疫病,太子殿下為防止疫病屬實,造成大面積傳播,就將呂宋村這邊全面與外界隔離,不成想,有人藉此造謠生事,把尚未確定的事就道出亂傳,更是大肆渲染這邊因為疫病,死了不少的人。」

  「先不管那些傳言了,先醫治患病百姓要緊。」

  造謠生事,大肆渲染?

  尼瑪,真以為她家男人好欺負麼?

  雲輕舞被顏楓帶離帳篷不久,宮衍聽到靜影稟報,得知自家媳婦兒現身在這呂宋村,立時心中一緊,丟下手上的事務,便尋雲輕舞而來。當他看到人的那一刻,心裡既激動又擔心:「舞……」剛吐出一個『舞』字,他忙改口:「輕狂,你……你怎到這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雲輕舞身子一震,幾乎不可抑制地想要撲向自家男人的懷抱里,但理智戰勝了衝動,她握緊沒於袖中的雙手,竭力讓自己的面部表情顯得平靜,緩慢轉身,定定地望向那站在她兩丈開外,正專注而深情地看著她的男人。

  「這裡危險。」

  邁開長腿,宮衍朝她大步走來。雲輕舞感覺自己的眼眶微微泛酸,瘦了,他瘦了,比離開宮學前瘦了不少,看著那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頎長挺拔身影,看著他眼裡流轉的深情,她再也忍不住,亦提步朝他靠近,而後,伸出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瘦了!」月下,近在咫尺的他,俊美的臉上掛著滿滿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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