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196:我很殘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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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輕舞悠然地朝前走著,緩聲道:「有可能是,也有不可能不是,但他們絕對與血幻宮有關係,這點我可以肯定。」

  「血幻宮不是被朝廷清剿了嗎?」月明澤不解,目光落在沐瑾身上:「難不成還留有餘孽?可即便有,他們又為什麼和輕狂過不去?」

  不等沐瑾回答他,雲輕舞輕淡的嗓音已然揚起:「血幻宮是我帶人滅的,至於你口中的餘孽,血幻宮分據點不少,有漏網之魚也很正常。」月明澤怔然,久久沒有出聲,直至沐瑾朝他點頭,證明雲輕舞所言非虛,他才回過神。

  三人朝前一路而行,期間,彼此間偶爾說一兩句話,但只要發現有野獸出現,三人立刻進入戰鬥狀態,然,最終斬殺野獸的,不是沐瑾,就是月明澤,雲輕舞則保持執劍之態,並未真正出手。

  她這樣的行為自然引來了月明澤疑惑,對此,她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道出了自己已被無憂老人收為弟子。

  當然,有關宮衍的事,她並未道出。

  不是她不信任月明澤,而是多一個人知道,宮衍的行蹤無疑就多了份暴露的風險。

  月明澤對她能成為無憂老人的弟子,很是驚訝了一把,不過,那也僅僅只是片刻功夫,畢竟在他看來,像雲輕舞這樣的武學天才,能被無憂老人收為弟子,那是理所應當,是再正常不過。

  至於沐瑾,只是恭喜了句,再未多言。

  雲輕舞對他流露出的淡定,為感到絲毫疑惑。

  緣由麼,無外乎某太子在宮學與沐瑾單獨碰過面,如此一來,難保沒道出無憂老人收他們二人為徒一事。

  陽光西斜,加之古木蔥鬱,山裡的天色比之山外,先昏暗了下來。忽地,雲輕舞停下腳步,蹲身撿起一片樹葉,放到鼻尖輕嗅了下,道:「有人從這裡走過,而且不下三人。」沐瑾猶疑:「你怎麼知道?」

  月明澤亦疑惑:「是啊,輕狂,你怎知道有人從這裡走過?」他們一路前行,除過不時遇到兇猛至極的野獸,可是一個人影兒。

  「我對氣味很敏感。」丟掉手裡的葉片,雲輕舞站起身,若有所思道:「怎會事他?」

  沐瑾問:「誰?你認識?」

  「聶煜,聶煜和我交手,我對他身上的氣味很熟悉。」雙手都被她廢了,竟然還來參加複選,這人也真夠可以。

  「他有參加複選嗎?」沐瑾神色微斂,似是自語,又似是問月明澤,雲輕舞二人。

  月明澤未加思索,開口就道:「有的,在隊伍中間,我有看到他。」

  「一個雙手被廢的人,不退出宮學,反倒還來參加複選,其動機很不存吶!」沐瑾嘴角翹起,妖冶的臉上神色難辨,道:「該不會也是針對你來的吧?」雲輕舞笑道:「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那個可能,否則,他好端端的作何挑釁我?」

  「那另外兩個人呢?他們莫非與聶煜是一夥的?」月明澤的眉頭緊擰在一起,不等雲輕舞和沐瑾出聲,他又道:「我覺得他們肯定是一會的,要不然誰願意與個半殘的人搭組?」

  沐瑾道:「說的有道理。」

  「明澤確實說的有道理,看來,他們多半在找我呢!」

  雲輕舞輕輕地點了點頭,唇角微彎起一抹弧度:「為了對付我,他們可真夠費神的。」月明澤嘴角微抿,靜靜地朝前走著,半晌,他道:「他們若都是血幻宮的人,那也就是說真正的聶公子,翁公子多半已經遇害。」

  「他們的死雖然與我沒直接關係,但說到底,也是因為我才被那些該死的人盯上,才會丟掉性命,就這一點,我也不會放過那些該死之徒。」雲輕舞語氣聽起來輕輕淺淺,但其中蘊藏的怒意,沐瑾和月明澤不難聽到。

  沐瑾:「你用不著自責,要怪只能怪他們技不如人。」

  「輕狂,沐瑾所言沒錯,倘若他們的修為足夠強大,也不會命喪那些惡徒之手。」月明澤輕聲道。

  雲輕舞笑了笑:「你們兩個還真是的,明明與我這有著脫不開的干係,你們卻一個勁地維護我,讓我不要去愧疚,真是讓我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沐瑾和月明澤相視一眼,而後眸中含著淡淡的笑容,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她。

  「我臉上有花嗎?」斜睨兩人一眼,雲輕舞撫著臉,佯裝無辜地問。

  真是的,一個兩個抽了哪門子風,不說話,盯著她看個嘛啊?

  臉上一陣發熱,某女心裡禁不住吐槽。

  「沒有。」沐瑾勾起嘴角道。

  雲輕舞嘴角一抽,眸光促狹,道:「沐妖孽,你這是在調.戲我嗎?」她這話一出,沐瑾妖冶的臉立馬通紅一片。

  「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丫的也是個純情男啊!」雲輕舞很是囂張的笑出聲,道:「我要主動出擊,你們獵獸要緊,不用跟著我。」不待音落,她已提氣朝前追去。

  沐瑾和月明澤反應過來時,發現身邊的人兒早沒了影蹤。

  循著鼻間的氣息,雲輕舞用了不到一刻鐘,便追上了一組宮學弟子。

  抬眼望去,果真是聶煜。

  此時,他站在一旁,看著兩女子提劍正在斬殺一頭怪獸。

  雲輕舞修為高深,其五感自然強大,遠超於普通武者,她隱身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透過茂密的樹葉,注視著十多張外的三人。

  「要我幫忙嗎?」見兩女子遲遲拿不下那頭怪獸,聶煜禁不住出聲道。

  「不用。」

  女子中的一人朝他看了眼,口中漫出兩字。

  「玉琴,你往後退,我來收拾這怪物。」說話的女子相貌普通,身量比她口中叫玉琴的女子低了將近半頭。

  「嗯,那你小心點。」

  玉琴往後飛出數丈,就見同伴驀地真氣爆散,揮起手中的劍,直直地從那怪獸的脖子上砍了過去,看著這一幕,她當即贊道:「玉慧,你太厲害了!」被她喚作玉慧的女子,拎著血淋淋的劍,語氣輕淡道:「兩年都沒進階了,能厲害到哪裡去。」

  「我說厲害就是厲害,剛才若不是我在那礙手礙腳,你估計用不了多少工夫就能砍了那怪獸。」玉琴眸光認真,語氣也尤為認真,一點都不似作假。

  玉慧沒接她的話,而是看向聶煜,嗯,也就是叫陳鐵的那位同伴:「陳鐵,不是我說你,你說你都成了這樣,為什麼還非得和我們一起進到這山里?」雲輕舞修為到底如何,沒人知道,可他的身手卻是相當了得,僅憑他們三人之力,能幫死去的長老們和護法,還有昔日的同伴們報仇嗎?餘暉心裡沒底,看到陳鐵那廢掉的雙手,她心裡愈發沒底。

  「我不和你們一起行動,你覺得我還能去哪裡?」陳鐵笑容苦澀,道:「文長老下的是死命令,你和玉琴沒得選擇,我亦沒得選擇,就是玉秀他們同樣沒有選擇。」

  「是啊,我們都沒得選擇。」玉慧嘆道。

  玉琴:「你們說宮主真的還活著麼?還有,文長老說是宮主讓他領著咱們報仇,你們信嗎?」

  「宮主是否活著,我是不知道,但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文長老的做法沒有錯。」是啊,文長老的做法沒錯,可是就雲輕狂的能力,她還真擔心血幻宮殘餘下的弟子,弄不好會被其一網打盡。

  玉慧心中憂慮。

  果真不是什麼世家公子,果真是血幻宮的餘孽假扮,雲輕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揚聲道:「被你們頂替了身份的世家公子小姐可還活著?」知道自己問的極有可能是廢話,但她還是禁不住地抱著一絲希望。

  「什麼人?有膽偷聽,難道沒膽走到人前來?」

  陳鐵目中神光森寒,盯著雲輕舞藏身的那棵大樹,聲音冰冷道。

  雲輕舞哈哈噠,嘲諷道:「都已經是個半殘的人了,氣焰卻依然囂張得很吶!」隨著音起,她從樹上飄然而落,在陳鐵三人數丈外站定。

  「是你!」陳鐵身子一震,眸光微不可見地閃爍了下。

  「沒錯,是我。」雲輕舞嘴角噙笑,眉頭上挑,語聲悠緩道:」怎麼?你看到我不高興?」陳鐵聞言,目中神光如毒舌般狠毒,雲輕舞咂咂嘴:「很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對不對?哦,瞧我這話問的,你原本是就是要殺我的,現在我就在這站著,你們商量商量,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

  「雲輕狂,你就說是不是你帶的人滅了我血幻宮?」

  陳鐵咬著牙沒有出聲,玉慧握緊手裡的長劍,一雙眼死死地鎖在雲輕舞身上,怒聲問。

  「我有義務回答你們嗎?」

  雲輕舞俊秀的臉上掛著輕淺的笑容,淡淡道:「不是想殺我麼?動手啊,還是說你們人手還沒到齊,不敢冒然出手?」

  「雲輕狂,你不要欺人太甚!」

  玉琴冷喝。

  雲輕舞眉頭微皺:「欺負人?這位姑娘是在說我嗎?可是我似乎,好像並沒有欺負哪個啊!」

  「我血幻宮被滅,是不是你而為,你心裡一清二楚,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麼我們今日就在此做個了結。」陳鐵聲音生冷,沒等音落,人已騰空而起,發力至雙腿,朝雲輕舞攻擊而來。手廢了,他的腿可沒有廢。

  橫豎都是個死,那就讓他拼一把吧!

  「陳鐵!」玉慧急急地喊了聲,催動真氣,緊跟在陳鐵身後,揮劍攻向雲輕舞。

  兩個同伴皆已出手,玉琴又豈會幹站在一旁?

  只見她雙目仿若噴火,雙腳輕輕一點,手握利劍,加入到了戰鬥中。

  劍風霍霍,將地面上的落葉捲起,一瞬間似化作無數利刃,朝雲輕舞直直襲來。雲輕舞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眸光輕淡,看著那襲向她的落葉,看向那襲向她的三人。

  「我就還不信了,憑我三人之力還殺不了你。」

  陳鐵臉上表情猙獰,目中神光嗜血,聲音尤為森寒。

  「殺我?你確定你們有那個能耐?」雲輕舞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掌心凝聚渾厚真氣,甚是隨意地擊出,就見一道霸猛的氣浪豁然自她掌心噴薄而發。頃刻間,那似利刃般襲向她的樹葉,調轉方向,宛若長了眼睛一樣,衝著陳鐵三人襲去。

  速度之快,好不令人咋舌。

  陳鐵三人看著危險逼近,催動全身所有真氣,予以反擊。

  「轟!」

  強大而勁猛的力量撞擊在一起,登時發出一聲爆響。

  無數樹葉化為屑沫,消弭於空氣中,但陳鐵三人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數道血口子。

  鮮紅的血外溢,他們被那一擊,驟然落到地上,跟著張開嘴就見血箭噴出。

  腳下不穩,連連後退數步,才勉強站穩身形。

  「上!」明知三人皆已受了很重的內傷,明知再衝上去,唯有死路一條,但陳鐵沒得選擇,他的兩個同伴亦是。因此,在聽到他從牙縫中擠出的那一字,玉慧,玉琴眼裡湧上決然之色,握緊手中的劍,相互點點頭,以殘敗之軀,又一次朝雲輕舞發起了攻擊。

  雲輕舞懶得和他們再玩兒,只見她身形一閃,如光似電,驀地就圍著陳鐵三人轉了一圈。「你……」脊椎一陣刺痛傳來,陳鐵嘴裡的後話尚未吐出,就已和兩個同伴癱到了地上。「你不是人,你是魔,你是魔……」真氣不能運轉,脊椎斷裂,眼前相貌俊秀,出手卻極為狠辣的少年,不僅廢了他們的武功,且讓他們徹徹底底地變成了廢人,永遠無法站立起來,玉慧忍住身上傳來的劇痛,怨毒地盯著雲輕舞。

  玉琴則全身顫抖,蜷縮在地,痛呼聲不止。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雲輕舞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嘴角微啟,手上動作優雅,道:「血幻宮是我帶人滅的……」她說的很慢,還托著長長的尾音:「還有,我是人,但我也是魔,就看是對什麼人而言了!」

  透明的液體一滴,兩滴,三滴落下,落在陳鐵三人身上,在他們驚恐至極的目光中,「嗤嗤……」一陣響,打破了周圍死一般的靜寂,地上很快沒了他們的影兒。

  「輕狂,你……」

  月明澤不知何時站在了雲輕舞身後,將其剛才的所作所為看得一清二楚,他神色微愕,嘴角動了動,卻始終沒有道出後話。

  「我很殘忍是不是?」收起手中的小瓶,雲輕舞緩緩轉身,對上他的眸,笑容邪佞,挑眉道:「他們說我不是人,說我是魔,你覺得呢?」

  「他們該死。」

  半晌,月明澤啟口道。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雲輕舞微偏著頭,勾唇道:「我廢了他們的武功,並讓他們成了軟骨動物,最後還在他們有意識的時候,送他們上了路,你真不覺得我殘忍?」月明澤這會兒再沒有猶豫道:「他們想殺你,那麼怎麼死都對他們不為過。」他不否認剛看到之前那一幕,著實有些吃驚,對,就是吃驚,但絕對沒覺得她殘忍。

  惡人就該有惡報,他不會對他們生出同情,憐憫。

  雲輕舞靜靜地看了一會,淡淡笑道:「我討厭冥頑不靈之人,更不會對想要我命的人心慈手軟,這是我的人生信條。」月明澤看著她,目中神光清潤,道:「他們只怕還有同夥。」他沒有接她的話,卻贊同她之言,對於冥頑不靈之人,他亦討厭,對於想要自己命的人,他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所以,在他眼裡,她是不同的,與這世間的女子全然不同。

  人就是這麼奇怪,兩年多前,他還對她避之不及,不喜她糾纏,卻在她落水後,兩人再次相見,他就那麼不可思議地對她的態度發生了改變,並在不知不覺中對她心生好感,對,只是好感,不夾雜其他的情緒。

  和她說話,和她在一起相處,他心裡會油然生出一股子親切感。

  最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想護她,且明明知曉修為遠不如她,他依然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想護她周全。

  好奇怪的想法?

  「是有同夥,就是不知什麼時候來取我的命呢!」雲輕舞說著,揮劍剜下怪獸的眼睛,然後裝到一個小盒裡:「給你。」隨手一拋,月明澤伸手接住,道:「謝了!」雲輕舞笑著搖搖頭:「咱們也算熟識了,你還這麼見外,這點可不好哦!」

  月明澤俊臉上浮起一抹輕淺的笑容,收起盒子,道:「以後不會了。」頓了頓,他有些遲疑道:「我和沐瑾獵獸的時候走散了,原想著他可能已和你會和……」後面的話他沒道出,雲輕舞也知他要說的是什麼,只聽她道:「走,咱們去附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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