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醉了,如此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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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就讓她遇到人渣欺人一幕。

  青姨娘抹去眼角的淚水,眸光認真,看向雲輕舞,泣道:「恩公,老太師不會信一個侍妾和庶子說的話,更何況夫人是老夫人的嫡親侄女,他們不會為我們娘倆做主的。」說到這,她「砰砰砰」地就朝雲輕舞連磕三個響頭,求道:「恩公,賤妾求您了,求您帶走我這可憐的孩兒,讓他好好活下去!」

  「姨娘,姨娘!我不要和你分開,要活咱們一起活,要死咱們一起死!」雲鴻珂用袖子抹乾淚,眸光倔強,言詞頗為果決道。

  青姨娘愛憐地撫著他的臉兒,微笑道:「姨娘不能走,姨娘就算是死,也是你爹的妾室,怎能隨便離開這府邸?可是姨娘不能看著你也死在這府里啊,姨娘要你活著,要你好好地活著,好好地長大,姨娘不求你有出息,只要你健康長大,娶妻生子過上安穩日子就好。」

  「不,我不會離開的。」雲鴻珂搖頭,咬著牙道:「我陪姨娘呆在這府里,他們要咱們死,把命給他們就是。」

  「什麼死不死的,要我說雲老太師還沒老糊塗,未必不會給你們娘倆做主,再者,不是還有我這個人證嗎?旁的先不說,就今日發生在你們娘倆身上的事,我可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如此一來,你們為何不拼上一把?」

  雲輕舞語氣輕緩隨和,道:「走吧,我隨你們前往壽安堂一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今日就去壽安堂瞧瞧,看那老婦人可藏有什麼貓膩,因為爹爹之前的猜測,她可是一直都記在心裡呢!

  聞她之言,青姨娘母子皆是一怔,他們沒想到一個外人竟願為他們出頭,以至於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怎麼?是擔心我在誆你們?」

  雲輕舞笑容玩味,清透明亮的眸眨了眨,注視著青姨娘道:「這麼說吧,你這個兒子挺入我的眼,我不介意幫他一把,嗯,還有,你大可不必懷疑我的能力。」她的聲音輕輕淺淺,落在青姨娘耳里,卻令她不由自主地深信不疑。

  終於,青姨娘嘴角動了動,道:「恩公,婢妾謝謝你了!」音落,她不顧雲輕舞阻止,攥住兒子的手,母子倆齊鄭重地朝其磕了個頭,而後,她愛憐地看了兒子一樣,又與雲輕舞道:日後若是方便的話,還請恩公費些心照看我這可憐的孩兒一二。」

  這話聽在雲輕舞耳中怪怪的,但她一時間也沒多想,頷首道:「我和這小子也算有緣,你放心,只要我能幫上忙,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青姨娘感動地抬手直抹淚,片刻後,她與兒子道:「珂兒,你和恩公先到樓下等姨娘,姨娘稍作收拾就下樓找你們。」她不可以讓兒子因他受辱,所以,她只能先行一步。雲公子一看就是個守信之人,有他照顧她的珂兒,她走得放心!

  「嗯。」雲鴻珂點頭,攙扶青姨娘在行至床邊坐好,便與雲輕舞走向閣樓門口。

  院中,雲輕舞在等青姨娘的空隙,對雲鴻戩那倆仍站在原地做木頭樁子的小廝,使用了催眠術,用意念暗示二人,一會到壽安堂指證雲鴻戩之前的禽.獸行徑。

  忽然,閣樓上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音。

  雲輕舞心念一轉,暗道:「糟糕!」跟著,她對雲鴻珂道:「快,快上樓,你姨娘可能出事了!」

  頓時,雲鴻珂臉色煞白,不顧一切地就往閣樓上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害怕,人還沒跑出兩步,腿上一軟,便跌倒在地。雲輕舞拎起他,腳尖在地上一點,就帶著他飄上了閣樓。

  「姨娘……」呆站在閣樓門口,雲鴻珂看著身子懸空,已經上吊的姨娘,眼裡的淚奪眶而出,嘶聲喊道。雲輕舞看著眼前的情景,沒做多想,提步進入,素手輕揚,勒在青姨娘脖子上的繩子就斷了,伸手接住其身體,她將人平放到床上,看著那還血流不止的手腕,心中禁不住唏噓。

  如此做,僅是為護自個的兒子,可用這種方式是不是太自虐了些?

  染血的剪刀落在地上,割腕不夠,還外加上吊,不給自個留一點後路。

  雲輕舞有嘆青姨娘的鼻息,先不說腕部的血能不能止住,就是鼻息已經很難探到,但就這麼看著一個可憐的母親身死,而且是死在自己孩子面前,她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她還是做了簡單的緊急救助,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本溫熱的身子逐漸在變涼,雲輕舞拿起放在床頭用血寫下的遺書,看向仍站在門口,似是失了魂魄的熊孩子,道:「你姨娘已經去了,這是她留給你的,你過來看看吧!」雲鴻珂機械地挪動著步子,嘴角顫抖,發出一個音節。

  當他在床邊站定時,雲輕舞道:「你姨娘是個好母親。」不想因為自己成為兒子人生的污點,不想兒子再受兄弟姐妹欺辱,她選擇以死證清白,從而讓這府中的主子們知道,他們母子的日子過得有多苦,有多委屈。

  白布為紙,鮮血為墨,字字含屈,字字含淚。

  「姨娘,姨娘你只是睡著了對不對?你不會不要珂兒的對不對?」「噗通」一聲,雲鴻珂跪倒地上,伸出手握住青姨娘的手,哽聲道:「可是,可是我知道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沒有人給我做飯食了,沒有人給我縫補衣物,沒有人教我讀書識字,姨娘,你說我要不要陪你一起去啊?」

  雲輕舞皺眉,斜睨他一眼,道:「說什麼混帳話,你是想讓你姨娘的心思都白費嗎?」雲鴻珂沒有看她,也沒有理會她說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和青姨娘的屍身叨嘮著。瞅著他,雲輕舞輕嘆口氣,又道:「你是個聰明的,不用深想,就能知道你姨娘這一去於她來說,或許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被雲鴻戩那個死BT那般羞辱,一個妾室,還是不受寵的妾室,即便占住理兒,又能怎樣?

  再說了,像這種把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世家名門,肯定會料理掉受辱的妾室,保住嫡親子嗣的名聲。

  嘈雜的腳步聲自院外傳了過來,雲輕舞淡淡道:「擦乾你的眼淚,找麻煩的來了。」

  「我要殺了他!」

  雲鴻珂用袖子抹乾淚,咬著牙道。

  「你能嗎?」雲輕舞嗤笑,道:「你現在要做的是在老太師面前為你娘討回公道,要做的是保住你自個,別讓你娘的苦心白費。」雲鴻珂眼裡聚滿恨意:「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雲輕舞輕輕一笑,道:「聽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麼?像雲鴻戩那樣的人渣,有的是人收拾他,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孽子,你給為父滾出來!」聽到嫡子被庶子打成重傷,很有可能會廢了一條胳膊,雲漢修氣急敗壞地就往青姨娘母子住的院子趕,這一到院裡,除過看到兩個傻愣愣的奴才站在院裡,再沒看到旁的人影,禁不住怒聲喝道。

  在他身後跟著數個護衛,還有小孟氏身邊的一個大丫頭。

  攥著手中姨娘用血寫的遺書,雲鴻珂神色背上從閣樓里走出。

  「滾下來!」雲漢修抬眼望著閣樓二樓門口,看著他瘦小的身影,再度冷喝道:「孽子,為父讓你滾下來,你沒聽到嗎?」雲鴻珂沒有看向他,木然地就往樓下走,也就在這時,雲漢修臉上的盛怒倏地凝滯,一雙眼盯著雲鴻珂身後,盯著那一抹白色身影。

  雲輕狂?

  他怎會在閣樓中?

  難道,難道和這少年有染?

  思量到這,雲漢修臉上的臉色立刻如豬肝色,要多難看又多難看。

  雖說他已厭棄青姨娘,可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女人,豈能任一個半大小子染指?氣憤之下,他衝著雲鴻珂吼道:「讓你姨娘也滾下來!」雲鴻珂依舊沒有看他,從閣樓上下來,他徑直往院門口走。

  雲漢修見狀,擋在他身前,揚手就甩出一巴掌:「為父還活著呢,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姨娘不守婦德?孽子,為父這些年白養你了,也白寵著你姨娘了,竟不甘寂寞……」雲鴻珂沒有躲避,重重地挨了他一巴掌,以至於腳下一個不穩,趔趄著向後倒去,好在雲輕舞就在他身後走著,見狀,忙伸手將人扶住。

  「輕狂見過四爺。」待雲鴻珂站穩,她上前一步,朝雲漢修揖手一禮,道:「四爺想要見青姨娘恐怕要上樓親自去看了,哦,對了,有件事在下得向你解釋解釋,我呢,之所以出現在這方小院,全是無意中看到一出嫡子欺辱庶弟、庶母的戲碼,想著看過後就走人,卻沒成想,那嫡子簡直就不是人,欲只自己的庶母和庶弟於死地,這麼一來,我只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你所言是何意?」雲漢修凝向她,眼神尤為複雜。

  雲輕舞嘴角勾起,笑得雲淡風清,道:「四爺問在下所言何意?這聽起來讓人不想笑都難。」雲漢修臉上一真難堪,道:「念在你是我太師府的客,我不會將你那些話放在心上,但是你若再污衊我兒的德行,就儘早從我太師府離開。」嫡子欺辱庶母和庶弟?他口中的那個嫡子無疑是指戩兒,可就他對自己的嫡子了解,那混小子再不長進,也不會做出欺辱自家人的蠢事!更別說置庶母和庶子於死地。

  瞧雲漢修的神色,雲輕舞知道這隻播種,不負責教養子女,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多半不信她所言。心中「呵呵」一笑,她也懶得多說,回頭看著雲鴻珂道:「別再這耽擱時間了。」

  「嗯。」

  雲鴻珂木木地點點頭,繞過雲漢修,繼續往院門口走。

  「是你廢了我兒一隻胳膊?」望著雲輕舞擦肩而過的背影,雲漢修冷聲質問。雲輕舞腳步一頓,片刻後,接著前行,道:「就是將他的子孫根給廢了,也不足以抵他的惡行。」

  「小子,你未免也太狂點了吧?」廢了他嫡子的一隻胳膊,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此刻還張狂地說廢掉戩兒的子孫根,這小子真以為他這太師府的四爺是軟柿子嗎?雲漢修越想越惱怒,出掌就擊向雲輕舞的後心:「今日不教訓不教訓你這個黃口小兒……」後話尚未道出,他只覺一股強勁的力道朝他撲面襲來,跟著,他被自己擊出的掌力反噬,生生地往後倒退出數步,張嘴就吐出一口鮮血。

  雲輕舞根本就沒有什麼動作,僅僅只是催發出兩成的內力,就當著院中侍衛和奴僕的面,挫了雲漢修的威風。

  「雲鴻戩的傷是我打的。」雲鴻珂不知何時也止住了腳步,且轉過身,赤紅著雙目,瞪向自己的父親:「如果我有能力,會毫不遲疑地殺了他。」雲漢修平復好氣息,還沒顧得上擦拭嘴角的血漬,就聽到自己庶子道出如此狠話,頓時氣得怒目而視:「孽子,你說什麼?你哥哥的傷是你造成的,你還想殺了他?孽子,你再說一遍,看為父不立馬廢掉你!」

  「別說一遍,就是十遍百遍我說了便說了!」

  雲鴻珂說著,呆滯的眼裡的染上痛色和失望,嘴角逐漸泛起一絲淺淡的嘲諷:「沒想到父親還真是看中那卑鄙之徒。」音落,他收回目光,繼續往院門口前行。「四爺要是想知道這院裡都發生了何事,不妨隨咱們前往壽安堂一趟。」雲輕舞意味深長地看雲漢修一眼,亦沒在這院中多留。

  壽安堂?

  那孽子去壽安堂作甚?

  雲漢修目中神光晦暗不明,暗自思索著。他沒看到的是與護衛們站在一旁的那位婢女,在聽到雲輕舞說到『壽安堂』三字後,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想要快速離開將這邊的情況稟主子,卻又擔心自己匆忙離開,會顯得太過突兀,一時間不免顯得神色不安起來。半晌,雲漢修啟口:「你們都散了吧,我去閣樓上看看青姨娘。」

  「是。」

  隨著院中諸人應聲,他已走向樓梯口。

  有雲輕舞的催眠術作用,那倆小廝見她行往院門口,不假思索地就跟了上。

  閣樓上,雲漢修看著地板上的點點血跡,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青姨娘,心裡驀地「咯噔」一下,提步就往床邊走,結果就看到青姨娘身下的床褥已被鮮血浸透,臉色蒼白如紙,脖間有一條紅紅的勒痕。

  身子一震,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死了,青姨娘死了!

  割腕,上吊,這一看就是她自己而為,是什麼事讓她走投無路,要選擇這樣做?曾經,曾經她是多麼美好,而他,又是多麼寵她,現如今怎變成了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雲漢修心中自問,忽然想起自己為何厭棄青姨娘,想起剛才在院中庶子鴻珂和那白衣少年說的話。

  戩兒?青姨娘的死難的真與戩兒有關?

  轉身,他沒做多停,疾步下閣樓,往壽安堂行去。他要知道實情,要知道嫡子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害得青姨娘走上絕路,引得庶弟恨不得下殺手。然,越是接近壽安堂,他腳下步子越是覺得沉重。

  雲漢修心中五味雜陳,暗忖:「我不是已經猜到事情的原委了麼?再說就是沒猜到,聽那少年和珂兒之言,再到看到青姨娘的屍體,我還有什麼想不到的?」沒想到,他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嫡子會……會對庶母生出不軌之心。

  負在身後,交疊在一起的雙手,緊了又緊。

  「戩兒,你說為父該拿你如何是好?」嘴角微啟,他無聲吐出一句。

  壽安堂,書房。

  「你所言屬實?」雲老太師坐在書案後,定定地看著雲鴻珂,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沉聲問道。雲鴻珂跪在地上,迎上他深沉而犀利的眼眸,道:「孫兒不敢欺瞞祖父,確實嫡兄誘哄孫兒去的珍品閣,路線也是嫡兄早就看好的。」

  雲老太師靜默片刻,朝站在一旁的雲輕舞看了眼,與雲鴻珂道:「你起來回話吧。」

  「孫兒還有事請祖父做主。」雲鴻珂沒有站起,眼裡染上水光,卻強逼在眼底,不讓淚滾落出眼眶,痛聲道:「母親因為珍品閣一事,命護衛將孫兒關進幽居,並下令兩天不許吃喝,對此,孫兒無怨言,可是,可是讓孫兒沒想到的是,孫兒的姨娘就在這期間,被嫡兄綁住雙手高吊在閣樓里……」說著說著,他眼裡的痛苦和憤怒怎麼也遮掩不住:「自從孫兒記事,多年來沒少受嫡兄欺辱,但孫兒在父親面前,卻不曾說過嫡兄一句不是。然而,嫡兄卻始終不放過孫兒,不放過孫兒的姨娘,他說因為孫兒的姨娘,父親和母親經常吵架,為了幫母親出氣,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害得姨娘臉上布滿紅斑,父親見狀,便沒再來姨娘院裡。」

  雲鴻珂的聲音漸變哽咽:「姨娘沒有怨父親,每日還是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他方接著道:「再怎麼說姨娘也是父親的妾室,孫兒也是父親的妾室,奈何我和姨娘過得日子卻連咱們府里的尋常下人都不如,看著姨娘被臉色的紅斑折磨,看著姨娘一天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我沒得法子便拿著父親曾給我的一粒珠子上了街,想著用那珠子給姨娘換點藥,換點吃食,卻不料在街上被嫡兄撞見……」

  將在酒樓里發生的事,他一五一十地敘說了遍,雲老太師聽著聽著臉上變得愈來愈沉。

  「孫兒和姨娘被趕至松梅苑最偏僻的院落居住,身邊沒有奴僕丫頭伺候,孫兒和姨娘覺得沒什麼,可是人總不能頓頓吃不飽飯,或者吃了上頓沒下頓吧?生怕再招來禍事,姨娘便沒日沒夜的做繡品,做好後,讓孫兒帶出城,走遠些賣了,好換些小錢,供我們母子倆度日。祖父,姨娘雖出身青.樓,但她從未做過有損咱們府邸之事,否則,也不會讓孫兒抱著幾件換不了多少銀錢的繡品,天不亮從後門偷偷出府,到城外那些村落去問詢可有人買。」

  「就是今日,孫兒為了護住姨娘的繡品,為了護住能給孫兒和姨娘換來購買口糧的繡品,在城外被兩個地痞狠揍了一頓。祖父,孫兒挨揍,身上再痛,卻始終記著自己是太師府的子孫,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太師府的少爺,淪落到要靠賣幾件繡品度日。」

  「用賣繡品換來的的銀錢,孫兒在城郊的一家小糧鋪里買了點糙米,誰知,還被嫡兄給發現了,問我偷摸出府做什麼去了,並以此事和之前孫兒拿珠子到街上給姨娘換藥,換兩道小菜一事要挾,讓孫兒和他到珍品閣取出五色夜光杯觀賞……」

  言語到這,他眼裡噙淚,朝雲老太師就猛磕響頭:「祖父,嫡兄……嫡兄當著孫兒的面掌摑孫兒的姨娘,更是當著孫兒的面將姨娘的衣裙扯去一塊,看著姨娘眼裡的痛苦和屈辱,孫兒恨吶,恨自己沒有能力,無法護住姨娘!」

  「嫡兄見孫兒站在一旁不動,就繼續羞辱孫兒的姨娘,孫兒忍無可忍,就沖了上去和嫡兄打在了一起,祖父,孫兒是傷了嫡兄,但孫兒不後悔……」跪伏在地,他眼裡的淚終於如洪水般湧出,因為心中的痛和哭,身子如篩子般抖動個不停。

  見他情緒難以自控,無法再往下說,雲輕舞將手中的小布兜往地上一扔,道:「這裡面裝的就是糙米,在下在街上看到九少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而且行走匆忙,卻有小心謹慎,好奇之下不由跟著他從後門而入。後面發生的事,在下都有看在眼裡,不是在下多嘴,這堂堂太師府竟能養出五少爺那樣的人才,還真是讓人醉得緊!」

  雲老太師聞她之言,只覺臉上臊得慌,就聽她又道:「說起來,哪家府中沒有些腌臢事,但像貴府四房這般,完全不把妾室和庶子當人看,還真是少見呢!尤其是身為嫡子,品行惡劣到對庶母動心思,這要是傳出去,別說四房沒臉,要在下說,就是這整個太師府都顏面盡失。」

  「為了不將事情鬧大,青姨娘選擇了自我了結。」說到這,她眸光從雲老太師身上挪開,看向雲鴻珂道:「九少爺,將青姨娘寫的遺書給老太師看看吧。」

  從懷中掏出姨娘用鮮血寫下的遺書,雲鴻珂慢慢地從地上爬起,走到書案前,捧到手中讓雲老太師過目。

  「孽子,你為何要這般誣陷你嫡兄?」書房門被猛地從外推開,雲漢修目中聚滿狂風驟雨,走上前扯住雲鴻珂的胳膊,就甩手連抽其兩巴掌。是,他知道這孽子說的都是事實,知道青姨娘的死與嫡子脫不開干係,知道他們娘倆近來受了委屈,可這都是四房的私事,這孽子卻聽一個外人的,竟到壽安堂找老爺子告狀,將四房的醜事抖落出,安的是什麼心啊?

  站在書房門口,他沒想過要偷聽,奈何整個人如被定住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誰知,孽子越說越不像話。

  其所言,根本就是要毀掉他的嫡子,毀掉他唯一的嫡子!

  「四爺真威風啊,就因為庶子說了實話,就這般掌摑他,難道在四爺心裡,庶子就不是你的孩兒?」雲輕舞眉眼上挑,似笑非笑道。

  雲漢修一把甩開雲鴻珂的胳膊,瞪向她道:「要我說是你這黃口小兒想對青姨娘不軌,才逼的她不得不走上絕路。」他面目猙獰,惡狠狠地道:「而你們的醜事恰好被戩兒給撞了個正著,於是,你出手打傷戩兒,沒料到戩兒不顧身上的傷,設法逃出了青姨娘的院落,才免遭你的毒手。」

  他在這自說自話,雲輕舞只是饒有興味地看著他,聽著他說,一語不發。

  「生怕你的醜事曝光於人前,你便夥同這孽畜顛倒黑白,偽造什麼遺書來壽安堂讓老爺子給青姨娘做主,小子,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讓這畜生想要謀害嫡兄的目的得逞的。還有,我今天就把話說到這,他不是我的兒子,我也沒有他這樣誣陷嫡兄,抹黑嫡兄的兒子!」手指被他一把甩開,額頭碰到桌角上的雲鴻珂,他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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