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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利斯十分爽快,笑容滿面的舉杯看向美麗的副團長,「其實我拍下這把琵琶的原因很簡單——」
「莎拉,你願意跟我約會嗎?」
「什麼?」莎拉沉浸在弗利斯意外的灑脫里,懷疑自己聽錯。
這位商人卻格外認真,「如果你願意和我約會,那我也願意立刻拿出琵琶,請兩位古琴演奏者仔細端詳。」
他端起酒杯,凌空敬向樊成雲,「送給他們都行。」
「弗利斯!」莎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我們在談正事!」
這位風評並不怎麼樣的富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我是在談正事。上周拍賣行發出拍品信息,我就知道你努力的在打聽這把琵琶的消息。」
「莎拉,我覺得你為了一把毫不相關的琵琶,認真努力的模樣非常美,所以我願意幫你們這個忙。」
他說著幫忙,語氣卻輕佻浪蕩,脅迫般再次問道:「那麼,你願意跟我約會嗎?」
「弗利斯你簡直一點都沒變!」
說好絕不能和弗利斯爭吵的莎拉,怒不可遏的站起來,大罵道,「你真是個混蛋!」
弗利斯絲毫不在乎莎拉的震怒,十分快樂的舉杯點頭,「對,我就是這麼卑鄙無恥,想看看你會不會為了一把琵琶低頭。」
莎拉嚴厲的斥責他,「這把琵琶對樊先生來說非常重要,他們耗費了多年心血,一直在全世界尋找它的蹤跡。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嗎?」
「沒有。」弗利斯冷漠無情,「他們怎麼去找祖先的遺物,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感動?」
莎拉罵道:「你冷血、無恥、不可理喻!」
弗利斯笑道:「很高興你和我達成共識。」
登門前認真叮囑他們千萬不要被弗利斯激怒的莎拉,正在因為弗利斯的挑釁而吵架。
鍾應坐在一旁,完全領悟了弗利斯的惡劣性格,感覺到奧地利人奔放又熱烈的追求手段。
當然,如果他追求的籌碼不是木蘭琵琶那就更好了。
「先生,女士。」
鍾應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們毫無意義的爭論,「我們在討論一把琵琶。」
弗利斯放下酒杯,勾起了灑脫的笑容。
「是的,一把琵琶。雖然我對你所說的故事完全不感興趣,依然很敬佩琵琶演奏者的精神,也敬佩你們長年累月的執著。」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這把琵琶和你們所謂的遺音雅社毫無關係,只是清朝皇宮裡一個逃走的小女僕,送給情郎的定情信物……」
「你們還會想要帶走它嗎?」
「是這樣麼?」莎拉充滿期待,這要是真的,她就不用繼續和弗利斯糾纏了。
「誰知道呢,這是我剛剛編的。」弗利斯笑容更加燦爛。
莎拉氣得指尖顫抖,控制不住音量的再次罵道:「弗利斯,你怎麼能這麼混蛋!」
混蛋弗利斯引以為傲,抬手倒出一杯紅酒,得意回應:「是的,莎拉,我希望你能喜歡。」
眼見兩個人又要爆發爭吵,鍾應趕緊出聲說道:「我們並不需要帶走它,先生。」
他努力的強調,「我只需要看看它,即使您不允許我觸碰它,我也能分辨出它到底是不是我們尋找的木蘭琵琶。」
鍾應說得肯定。
哪怕經歷了十弦雅韻仿製品的事情,只有親手彈奏樂器才能辨別真偽,他也退而求其次的保證,不給買主添麻煩。
可是,如此克制、禮貌的小要求,弗利斯仍舊沒有立刻同意。
他微眯著眼睛,盯著鍾應,似乎在思考這個條件是不是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陷阱。
半晌,弗利斯將酒杯放回桌面,發出清脆的宣判聲。
「抱歉,我不願意。」
他一句話,引得在場所有人微微皺眉。
「那把琵琶,我很喜歡它的木蘭雕花。無論是雕工、意境還是唐代留下來的歷史文化,我都非常滿意。」
弗利斯笑得英俊帥氣,說著喜歡琵琶,卻在他們面前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所以,我在見到它的第一眼,就打算拆了它的面板,來補一補祖父留給我的珍貴木抽屜。」
鍾應覺得他在開玩笑。
莎拉立刻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弗利斯,你的想法十分可怕!」
弗利斯展開雙臂,修長雙手悠閒撐在沙發靠背,仰視著憤怒的莎拉。
「我再可怕也比不過琵琶的原主。如果這把琵琶真如你們所說,是什麼珍貴的樂器,它的主人曾經拒絕給侵略者表演,不惜摔杯得罪日軍,又在戰爭中冒著危險,去往大洋彼岸找回它,將它視作生命。」
「那麼,它現在的主人,為什麼要隨隨便便的把它賣掉?」
「也許她遇到了什麼困難?」
鍾應接觸過許多窮困潦倒的音樂人,「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賣出這把琵琶。」
「我們奧地利擁有全世界最好的樂器行,和最善良的音樂人。」
弗利斯完全不贊同他的觀點,「原主可以選擇把琵琶抵押給樂器行,隨時贖回來,也可以表演彈奏琵琶,舉辦募捐獲得金錢。」
「我相信奧地利喜歡音樂的人,都會懷揣著善心,幫她渡過難關。」
「但是——」
萬惡的有錢人遺憾的攤開手,五根手指養尊處優,「五萬歐,在她心裡,這樣的珍寶只值五萬歐。你們認為原主和偉大的木蘭琵琶演奏者有關係的話,她會不知道這把琵琶的價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