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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章貴妃當個頑笑說,姜蟬也不能明著翻臉,因而輕輕一笑,「不是他糊塗,是他重承諾,先前不知自己的身世,做了我家的贅婿,當時說好了有了孩子都姓姜。君子一諾千金,他一直都記著當初的誓言。」

  一番話不軟不硬,不疾不徐,既頂了回來,又毫不失禮,當即堵得章貴妃啞口無言。

  自從兒子立為儲君,後宮中誰不是看著她的臉色說話?章貴妃頓時心下著惱,思忖幾息,正想揪住姜蟬的話柄,趁勢說「按你的說法,淮王這樣做是君子,那皇上不准奏,豈不成了『小人』?」

  哪知剛張口,還沒發出聲來,自己兒子就搶在前頭說:「九嫂說的是,九哥向來是言出必行,這點我也佩服得緊。不過天家子嗣到底不一樣,和平民百姓是一天一地,還請九哥九嫂體諒父皇的難處。」

  既如此,就不要認祖歸宗當親王,繼續當姜家的贅婿,那才叫言出必行!章貴妃腹謗一句,冷不防瞥見景元帝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登時怔住了。

  那抹光卻是轉瞬即逝,景元帝一臉的和煦,「老十三說的有理,但小九的一片赤誠也不容忽視,這樣好了,朕給姜家一個爵位。嗯……姜家素來仁義,振貧窮,惠孤寡,就封為惠王吧!你愛給哪個兒子給哪個兒子,省得孩子抱怨你不公平。」

  異姓王!且是一字王!

  不單是章貴妃臉色大變,便是太子也有點不淡定了。

  天大的驚喜砸下來,姜蟬一時懵了,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接受。

  衛堯臣卻樂得合不攏嘴,忙拉著姜蟬跪下謝恩,笑嘻嘻道:「多謝父皇恩典,全了兒臣的心。」

  景元帝抬抬手叫他們起來,似乎有無限感慨似地嘆道:「都說人心是偏的,可天下做父母的,誰不是盼著孩子們個個好?朕也只能儘量幫你一碗水端平罷了。現在邊境上韃靼人虎視眈眈,朝堂上黨爭不斷,又是連年災荒的……老十三抗下這擔子不容易,小九啊,你要幫著他。」

  他將衛堯臣和太子的手交疊放在一起,重重拍了幾下,聲音都有幾分哽咽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們……好好的。」

  衛堯臣和太子互相看了看,二人心裡都是五味雜陳,感動中泛著心酸,心酸中又帶著防備,防備中又有點親近的味道,不由同時叩首,「兒臣定會謹記於心。」

  景元帝慈愛地望著兩個兒子,疲憊地站起身,「時候不早,朕也累了,都散了吧。愛妃,陪朕回宮。」

  章貴妃本留下兒子說說私房話,聞言只好作罷。

  景元帝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說:「老十三,章家三小子不知抽了什麼瘋,鬧著要去廣東闖蕩,襄陽侯動用家法都沒摁住他。章老三最聽你的話,得空你勸勸他,老大不小了,別總讓他爹娘操心。」

  一提這事章貴妃也是鬧心,「他還說要出海做生意,簡直是胡鬧,海上大風大浪是好玩的嗎?皇上不如給他指樁婚事,有了家室,心也就安定了。」

  太子沉吟片刻,卻道:「他知道上進不是壞事,子有四方之志,安能困於尺寸之地?依兒臣看,就遂了他的心愿,反正廣東有九哥在,他再胡鬧也有人管著,出不了岔子。」

  章貴妃大驚,「那怎麼行?他……」

  「那怎麼不行?」太子笑著打斷章貴妃,「他渾渾噩噩過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找到想做的事,我們應該鼓勵才對,難道餘生做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就圓滿了?侯府太溺愛他了,母妃也太小瞧他了。」

  景元帝大笑起來,笑聲朗朗的,可見心情是十分的好,「愛妃,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己決定,咱們管得了一時,還能管他們一輩子?」

  章貴妃訕訕,給了太子一個「此事不成」的眼神,便扶著景元帝去了。

  出了乾清宮,幾人順著夾道慢慢走了一程,衛堯臣道:「我二十八動身,如果章明衡想跟我一起走,現在就要收拾起來了。」

  太子笑道:「他那個跳脫性子,不和你一道走,我怕兩年也走不到廣東!九哥,廣東雖遠,有空還要多回來看看,唉,可惜我大婚時你不能過來觀禮了。」

  衛堯臣大笑:「放心,人來不了,賀禮一準兒能到!」

  二人說笑一番,在宮門口分了手。

  姜蟬悄悄說:「太子倒是放心把章三少爺交給你。」

  「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和皇上打擂台,而且國庫缺銀子,我這麼個聚寶盆,當然就好生相待才是。」衛堯臣頗為自得一笑,「事情落定,以後咱們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游嘍!」

  不管太子真心交好,還是奉迎聖意,眼下的局勢對他們來講都稱得上不錯,想到這一層,姜蟬是滿心的歡喜,「姜家有了承嗣之人,還白得了個王爵,母親知道了,定會歡喜得睡不著覺!」

  果然,姜如玉得知,差點沒樂暈過去,連夜就要回真定,開祠堂給祖宗上香,姜蟬好說歹說才勸下來,「真定是南下必經之路,也不差這幾日,捧著封賞的聖旨告慰先祖,豈不更為風光?」

  姜如玉一聽也對,轉而盯著下人們收拾行李,擔心不習慣南邊的吃食,八寶醬菜、各色調料、時令蔬果、點心小食……滿滿當當裝了三大車,還滿懷遺憾道:「可惜大白菜還沒下來,不然醃幾罈子酸菜,冬天裡也好包酸菜餃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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