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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一臉凝重:「可有化解之法?」
老和尚只是含笑,從懷裡摸出一藍底冊子,遞給他道:「觀不淨相,悟諸色性,白骨微塵,歸於虛空。」注【2】
「以施主的天資,想必會參透一切,阿彌陀佛。」
沈玉還要再問,可老和尚人已轉身:「施主請回吧,若再晚了,可就回不去了。」
沈玉只得垂眸道:「多謝大師指點。」這才道別了老和尚,離開寺廟。
山腳下,人煙稀少,這個時辰更沒有香客。
沈玉一路行到茶鋪,正要買碗茶吃,卻聽到巷口傳來討饒聲:「小的一定還錢!求求爺放我回去,我…我回去就有錢還了!」
接著是「啪!」的一耳刮子,男人威脅道:「你娘的,爺說了多少次了,你還羅里吧嗦的,你是耳朵聽不清?還是腦子有病?爺不要錢,爺要的是你侄女…」
說著嘿嘿淫笑了兩聲,身旁的人跟著鬨笑起來。
竟是那…楊文彬和沈萬安。
這沈萬安向來好賭,欠了賭債也不稀奇,可那債主是楊文彬,可就不能說是巧合了。
沈玉臉色一沉,繼續聽了下去:「怎麼樣?只要你乖乖聽爺的話,把你侄女帶出來,那筆賭債就一筆勾銷?爺保管一個銅板都不要你還了。」
「可…」沈萬安的聲音夾雜著驚恐慌亂:「珠兒她…她什麼也不知道,我這個做二叔的,可不能這麼害她啊!錢我可以想辦法還,一定想辦法還你!」
只聽「啊呦!」一聲慘呼聲,沈萬安被楊文彬踹倒在地,「你娘的腦子有病!爺口水都說幹了!還錢…你憑什麼還?一萬兩銀子你有嗎?」
「什麼…一萬兩?」沈萬安兩眼冒金星,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記得明明欠了一千兩,怎麼就變成了一萬兩。
他從來都是遊手好閒,手裡有點閒錢就拿去賭,大哥也沒敢把錢交他手裡,這一萬兩他上哪弄去?
看沈萬安面如死灰,楊文彬陰笑道:「兩條路給你選,要麼砍了你兩隻手,作為還賭債的錢,要麼…就把你侄女弄過來,讓爺玩玩,如何?」
要說這楊文彬,肖想沈珠許久,就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好不容易等那僉都御史周文宣滾蛋了,可要闖進沈府擄人,顯然行不通,所以楊文彬就把漏洞盯在了沈萬安身上。
他深知沈萬安好賭成性,便在賭場設了天仙局,來個請君入甕,果然那沈萬安上當,這才有了後來的一出。
「我…我…」沈萬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珠兒她…她是黃花大閨女,怎麼可以……」
「黃花大閨女好啊!爺就喜歡黃花大閨女。」楊文彬笑得更猥瑣了:「你只要把她帶來,爺保證會好好疼她…」
後面的話越說越葷,簡直是不堪入耳。
沈玉攥了攥手,額上青筋暴起。
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只聽「嘩啦!」一聲脆響,楊文彬眼前白影一晃,一陣撕裂般的痛感從脖頸傳來,楊文彬駭得大叫道:「英雄饒命啊!」
「你、你是誰?」那幾個小廝顫聲道:「還不快…放了我們爺,我們爺可是縣老爺的公子,你…你可得罪不起!」
沈玉冷哼一聲,他手裡的瓷片一揚,痛得楊文彬殺豬般的嚎叫起來:「別…別殺我!」
對這一變故,沈萬安也懵了。
借著月色瞧去,沈萬安才漸漸看清,眼前之人竟是…他。
空氣中飄來一陣惡臭,小廝們紛紛捂住口鼻,差點被熏暈過去。
見血封喉的瓷片上,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但不多,只是割破了楊文彬脖頸的表皮,並沒有傷及脈搏。
可這楊文彬竟嚇得屁滾尿流,沈玉皺眉冷喝:「孬種!」
楊文彬驚魂未定下,這才隱隱聽清,方才傷他的人是誰了。
可對沈玉,他吃過一次虧,如今沒想到,又栽到沈玉手裡。
楊文彬又恨又怕,哪敢再跟他硬碰硬。
他知道…沈玉真的會殺了他。
「你…原來是你。」楊文彬咽了咽口水,顫聲道:「有話好好說,還…還不快把那玩意兒放下。」
「放下?」沈玉冷笑一聲:「放下也可以,不過我要你發個毒誓,你能否做到?」
毒誓?這個簡單,只要能繞過他一命,莫說毒誓,便是讓他爬在地上學狗叫,他也願意。
「你…你說?」
「我要你對天發誓,從今往後,不許再纏著珠兒,若有所違,終生不舉,全家死絕,永不超生!」
終生不舉,對楊文彬來說已夠殘忍的了,誰知後面的的誓言,更是陰毒至極,這個沈玉…簡直是喪心病狂。
「怎的…不願意麼?」沈玉的手微微一揚,那瓷片宛如一把利刃,只要他手一抖,就能送楊文彬上西天。
楊文彬身子抖得像篩子,慌亂搖手道:「我…我發就是,沈公子你別急啊!」
那些小廝有三個跟著,可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貿然救人,生怕這小子發瘋,把他家爺殺了,那縣老爺怪罪下來,他們幾個的小命就沒了。
楊文彬舉起手指,痛哭流涕道:「皇天在上,我…楊文彬對天發誓,我若再肖想沈珠姑娘,就…就終生不舉,全家死絕,死後…永不超生!」
楊文彬可憐巴巴的問:「可以…放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