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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也不顧邵徳同意與否,搶了他手裡的畫就跑了,邵徳在身後欸了聲,最後只得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就由著她了。

  春燕拿了畫回房,就迫不及待給沈珠瞧:「大小姐快來瞧瞧,大少爺親自為你畫的,奴婢瞧著就像活的一樣呢!」

  陳嬤嬤看了也讚不絕口:「這真是大少爺畫的?我的娘啊!還真是神了!」

  沈珠聽她們一說,也不由好奇看去,果然畫得極好,只怕這淮陰縣最好的畫師,都難以達到這個境界。

  她順手接過春燕手裡的畫,越看越滿意:「哥哥還真是個奇才呢!」

  春燕也笑:「奴婢也覺得極好,可大少爺卻不滿意,幸好被奴婢及時發現,才沒有糟蹋了。」

  陳嬤嬤詫異道:「這話又怎麼說?」

  春燕這才把大少爺命邵徳燒畫的事跟她們說了。

  陳嬤嬤聽了頻頻點頭:「說的是,不過大少爺那樣的一個人,又那樣能幹,自是與咱們想的不同,不過咱們大小姐喜歡,那就不枉費你這丫頭的一番心思了。」

  沈珠越看越喜歡,把畫交給春燕:「既然是哥哥一番心意,那就找個檀木箱子,把這畫好好存放起來,以後我想看的時候,再隨時拿出來瞧瞧,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邵徳回去後,沈玉問起那畫燒了沒有?

  一開始邵徳支支吾吾的,可他這個人,本就笨嘴笨舌的,也撒不了慌,被沈玉追問兩句,很快就露餡了。

  眼看著沈玉沉下去的臉,眉宇間冷冽之色越來越濃。

  邵徳也嚇得直打哆嗦,他跟了大少爺這麼久,還從未見大少爺動過怒,慌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大少爺,小的知道錯了,都是小的不好,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會自作主張了。」

  又怕大少爺怪罪春燕,又道:「千錯萬錯都是小的一個人的主意。」

  正在他心口狂跳,不知該說什麼謝罪時。

  忽然聽沈玉嘆了口氣,莫名其妙說了句:「你何罪之有?千錯萬錯--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這話聽得邵徳更糊塗了,還以為大少爺是被他氣的,才如此說。

  第37章 毒誓…楊文彬對天發誓,我若再肖想沈……

  沈玉身形一晃,抬步往門外去了。

  「大…大少爺,你這是要去哪?」邵徳顧不上害怕,也忙跟了上來。

  沈玉沒有回頭,聲音也是淡淡的,聽不出一絲喜怒:「不要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出了府,已是傍晚了,城東最近的山下有座寺廟,名為寒山寺。

  寺廟的香客走了一波,直到人群漸漸散去,沈玉才抬腳入內。

  觀音菩薩眉眼低垂著,她坐臥在蓮台之上,俯瞰著世人,那眸里的悲憫之色,是慈悲,是嘆息,更是不忍眾生皆苦。

  世人常說菩薩慈悲為懷,普渡眾生,沈玉從前還不信,可如今因因果果,他也是輪迴中的眾生,當人迷茫無助時,而以己之力,尋不到解脫,也只能藉助菩薩,以求心安。

  沈玉步到佛龕前,待燃過香後,虔誠的跪拜下去。

  夜色更暗了,香客們早就走光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道出:「這位施主,你在此已跪了半時辰了,可是有解不開的心事?」

  這話一出,沈玉猛然睜開眼,迎面立著一個老和尚,正慈眉善目的看他。

  沈玉雙手合十,對老和尚回了禮:「大師怎知我有解不開的心事?」

  老和尚聽了笑得和藹:「貧僧看施主你眉眼凝重,所以隨口問問,若施主不便說,貧僧也不會強求。」

  「只是…」老和尚笑指了指外頭的天色,提醒道:「施主該回了,這廟門也要下匙了。」

  話才說完,老和尚便要轉身離去,只聽「噗通」一聲,沈玉撩袍跪在地上:「大師請留步!我心中有困惑之事,望大師可指點迷津。」

  「施主…你這是?」老和尚心裡驚疑,忙上前扶他:「施主有話好好說,貧僧不過是出家人,可受不起施主這樣的大禮。」

  沈玉不願起身,他這一跪,並非只為這位老和尚,更多的,還是他心裡的愧疚,對珠兒那不該有的情愫。

  也只有如此,他才會覺得心裡好過點。

  「大師…我罪孽深重,就讓我跪著懺悔!」

  就如他跟邵徳所說,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錯在痴心妄想,是他錯在迷戀珠兒,若不是他走錯一步,也不會步步皆錯。

  老和尚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眼裡迷茫無助,便勸說道:「施主…人無完人,就算是白壁,也會有微瑕,施主你能曉得懺悔,在貧僧眼裡,就不算大奸大惡之人,施主你還是起來說話吧。」又虛扶了他一把,沈玉這才慢慢起身。

  「大師,身而為人就應知禮義廉恥,可我…」沈玉隱晦道出:「弟子過不了情關二字,可偏偏我心儀之人,是…是我的……」

  看他欲言又止,目色那樣痛苦,似乎真有難言之隱。

  老和尚也不多問,只是道了聲:「阿彌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注【1】

  這句話的意思沈玉也明白,便是佛家常說的四大皆空。

  道理他都明白,可要做到卻不容易。

  「請大師指教。」沈玉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老和尚道:「善哉善哉!是緣是孽在施主一念之間,若是求而不得之人,施主若再執迷下去,只會被心魔所困,想要回頭是岸…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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