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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晚心的臉讓從她們的角度讓擺了新枝的梅瓶擋著,是以二人並未發現一番誅心直言能被話題的中心人物聽見。

  腳步聲和細碎的交談聲遠去,寧晚心坐了好一會兒,臉頰讓風吹得有些冰涼,才起身關窗,再關起房門,來到魏瀾的博物架前。

  魏瀾東西狀似擺放隨意,實則內有玄機。其間奧妙恐怕連親近的咸慶和咸福都不知曉。然而寧晚心自小耳濡目染的皆是奇門遁甲,機關淫巧,初見時不覺,日久卻發現了端倪。

  那博物架實則有一處暗格。

  她在博物架上摸索一番,沒時間感慨這處暗格設計精巧,摸到榫卯交接之處便匆匆推開,只聽「咔」一聲輕響,底櫃邊緣彈開一條縫隙。

  寧晚心掀開那塊擋板,最上放置的便是一泛黃的信紙,陳舊感撲面而來。

  他從未防備過自己,自己卻利用了他的信任。

  她苦笑了下,取出信紙瀏覽,並不敢耽擱,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翌日,早朝縟節不表,只說皇帝聽了會兒朝臣不冷不熱的諫言,對以他早早準備好的說辭。

  這日上奏的大臣不算多,皇帝看時機差不多,便道:「諸位愛卿可還有言?」

  見無人應答,皇帝便點頭:「那好,傳朕口諭,宣魏瀾進殿。」

  魏瀾在查驗何事,朝臣心裡明晰,與沈相案有關的人不免心下發緊。

  朝臣如何想,魏瀾不用看便知,只他不在意這些人,縱他們千般心思他也無甚所謂。

  「下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

  「無需多禮,請起。」皇帝等他站定,才道:「諸位愛卿也知,近來查看案卷,幾樁舊案疑點重重,其中以沈相案影響最深,牽連最廣,朕痛心疾首,特命魏大人徹查……」

  皇帝能容下兩次易主的魏瀾繼續做內廷總管,朝臣本就能想見其聖寵不倦,然則今日見皇帝對其溫和器重的態度,心裡對這位宦官的忌憚更上一層。

  「陛下,臣惶恐。」

  當此時,一位言官出列,打斷了皇帝的話。

  皇帝雖無奈,然而當朝駁斥諫言的文臣是為本朝不齒,只得道:「王愛卿何事?」

  王正簡年紀不惑,沒經歷過晨帝治亂,為人也剛正不阿,向來看不上權宦之流,眼光瞥了下魏瀾,便不屑地「哼」了一聲,移開視線,道:「陛下徹查晨帝時沈相案,難免讓人覺出陛下在影射先皇昏庸。」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皇帝早有對答,並不見生氣,「一樁錯案不代表樁樁錯案,也不能代表晨帝的建樹,愛卿言重了,此事確有疑點,是以……」

  「既然陛下如此說,臣等微詞便不足道也。」

  皇帝聞言一噎。

  「然而就算要查舊案,大理寺和刑部非是擺設,我朝並無用內監查案的先例,此舉恐怕不妥,就算能查出什麼,恐怕也難以服眾,天下悠悠眾口,也要質疑陛下任用奸人。」

  他說話時,滿殿靜默,便更顯王正簡擲地有聲。

  細微的議論聲起,參知政事蘇善也道:「王大人所言,確有幾分道理,然則還要看陛下如何決斷。」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可略一思量,就像在說皇帝輕信奸人一樣。

  皇帝的注意力集中在王正簡身上,一時沒做多想,他也沒想到竟有人連話都不讓魏瀾說,雙眼微眯,盯緊了王正簡。

  王正簡併不畏懼,他不依附任何勢力,反而問心無愧,也不怕皇帝降罪。

  皇帝正要說話,就見魏瀾行了一禮,「陛下,可否讓臣跟王大人說兩句。」

  「自然。」讓魏瀾插了這一句,皇帝神色稍緩。

  他轉過身,王正簡冷哼一聲:「本官不與禍國奸人說話。」

  魏瀾略一挑眉,淡淡道:「公事而已,案卷相關,怎麼,王大人連看證據的膽量都沒有嗎?」

  他聲線平淡,王正簡卻仿佛自己被他隔空抽了一耳光,臉頰一片火辣。

  「你……」

  「大人莫急,是非公正,當著陛下的面,稍後必然水落石出。」

  「陛下,」魏瀾重新看向皇帝,「可否請人證入殿。」

  皇帝讓王正簡這個愣子噎得早忍不住了,瞧著人在魏瀾手下吃癟,心情好了不少,點頭,「宣。」

  只見小內監引著一位年過五旬的老者入殿,見了這人,朝臣不免又是一番議論。

  武將唐釜直言不諱:「魏大人別是沒查出個鳥來,隨便尋個人來糊弄我們吧?就這麼個人能成什麼事?」

  魏瀾斜睨他一眼,道:「此人並非是元兇,但確實參與了陷害沈相的過程。唐將軍如何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別看此人其貌不揚,卻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神筆。陷害沈相通敵的那封書信,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魏瀾朝他點了點頭,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這人居然真的將受僱於人的過程盡數坦白。

  「……草民不是全無準備,不然也早被那心思歹毒的人害了性命去。」他說完自己的話,又退回魏瀾身側。

  「……事實如何,也不是光憑此人一面之詞即可,」丞相終於出列,朝皇帝一躬身,「老臣亦相信沈相為人,可是此人所言不足以翻案。」

  魏瀾道:「丞相大人所言不錯。所以請列案,擺紙筆,此人所言虛否,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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