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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說,不是負案的都不會有這麼凶的拼命架勢。

  不過對方的個子比他高了近一頭,生擒沒那麼容易,張猛做了幾個假動作,趁那人心神不寧的一剎那,一屈膝,飛身直上,兩人纏鬥在一起,這時候,奔近的卓隊長又在警示:「別讓他近身。」

  遲了,早打在一起了。張猛要勒對方的脖子,這是王鑌指導員教的一招,可惜體力不對等,失效了,自己兩臂像被兩根粗纜繩絆著一般,使不開手腳。他連施幾個肘拳直搗這人的胸腹,沒想到這人比他還牲口,厚厚的皮裝,那幾個肘拳像打在沙包上一樣,根本沒有反應。張猛急了,一拎那人的腰帶,要強行壓人,卻不料還是小覷了嫌疑人,他彎腰躬身,手腳並用,腰勁一收,張猛不自然地向前蹬了一步,一步重心不穩,被嫌疑人順勢一壓。

  吧唧,趴在地上了。

  幾乎就是電光火石的工夫,張猛失利了,那人在張猛背上狠狠踏了兩腳,呸了一口,掉頭就跑。追到中途的李逸風嚇得一激靈,生生剎住腳步了,一前指,喊著李呆和李拴羊道:「兄弟們,快上,立功的時候到啦。」

  兩位鄉警有點愣,直奔著追上去了,李逸風卻落在後面了。卓隊長掏著槍,砰砰朝天鳴了兩槍,大吼著叫人站住,可不料那人理也不理,繼續狂奔,牲口群也被驚亂了,哎喲,氣得卓隊長直跺腳。

  碰上這種不要命的山炮,除非直接開槍,否則示警還真不起什麼作用。卓隊長不得已,又把槍插回去了,怕誤傷了。

  「分開,分開追,別讓他跑了。」孫羿和吳光宇吼著李逸風,拉開了散兵線。跑在最前的兩名鄉警已經快接近了,發動車的司機也駕車繞上來了,那人見前面有車在攔,一頓身,側身換了方向跑。一個延誤,又讓李呆和李拴羊給趕上了,兩鄉警狀似痞漢群毆,一個跳起來勒脖子,一個蹲下了身抱腿。

  勒脖子的是李呆,這脖子跟勒了根大樹幹一樣,動也不動;抱腿的李拴羊只覺得像抱了根柱子,想挪一挪都難。可故意跑慢的李逸風覺得機會來了,他一見嫌疑人被抱住了,腳下了一加速,樂滋滋地抄著酒瓶飛奔上來了,邊跑邊喊著:「我操,知道警察的厲害了吧。」

  嗷的一聲,仿佛野獸的嘶吼,那人一轉身,不知道怎麼把李呆,直挺挺地舉起來了,咕咚一聲往蹲著的李拴羊身上一砸,兩人哎呀媽呀,你壓我我壓你,吃痛叫上來了,李逸風幾乎已經跑到人家面前了,舉著酒瓶傻眼了。

  他看到了困獸猶鬥的嫌疑人正眼紅地瞪著他,那酒瓶子卻是砸不下去了。不這地場合他可裝不了慫了,咬著牙吧唧一摔酒瓶罵著:「嚇唬誰呢,老子是警察……哎喲……」

  話沒說完,就見得酒瓶被那人握在手裡,他和一個猙獰的面孔打個照面,幾乎聞到了對方的口臭,嚇得李逸風掉頭就跑,那人抬腿就踢,饒是李逸風腿腳利索也沒逃過去,被結結實實蹬在臀部。一下子李逸風只覺得屁股上崩了個火箭似的,嗚一聲就飛起來,然後,吧唧,直趴在地上。

  哎喲喂,風少渾身像散架一樣,艱難地支起頭來,不料更恐懼的事發生了,面前不遠,被驚了的牲口擠擁了一堆,正挪動著。他生怕又被牲口踏上兩腳,慢慢地往一邊爬著,剛爬幾下,就聽呼啦啦幾聲,然後手熱乎乎的。他嚇得一停,一頭老公牛正撅著屁股刷刷往外拉糞,低頭一看,哎喲,手正按在熱騰騰、黏乎乎的牛糞里。

  滿手牛糞,他抹也不是,擦也沒地擦,苦著臉看著孫羿被踹飛了,吳光宇被一拳干趴在地上了,那人飛奔進牲口群里,借著畜群的俺護已經看不到人影了。他苦不堪言地道:

  「他媽的,這是偷牛賊麼,給桿槍直接就是東突隊員啊?」

  這個意外著實發生得太快,卓力格圖隊長不敢再開槍的原因就是怕驚了畜群,而這個人也借著畜群的掩護,在車上人的視線里若隱若現,方向是往北的草原。卓隊長知道,只要跑出去,你可想追也追不回來了。他協調著十公里以外的一個邊境檢查站,指揮著司機開到畜群外攔著,只有空曠的地方才能利於抓捕。

  場面上真亂了,不少販牲口的呼的湊熱鬧看上來了,還有大吼著蒙語的,看勢頭要和搗亂的群毆。來了個八個刑警倒被放倒了六個,唯一沒放倒的董韶軍根本不擅此行。他氣喘吁吁奔上來,迎面張猛抄著那個斷腿的凳子,揉著腰身火冒三丈地問著:「人呢?他媽的。」

  「不知道,還在市場裡。」董韶軍道。張猛循著腳印和喊聲,抄著凳子就跑。爬起來的孫羿、吳光宇陸續跟上了。吳光宇埋怨著,尼馬還金牌抓捕呢,連我們司機也遭殃了,張猛卻在埋怨著,要不是老子槍被沒收了,早撂倒了。孫羿邊奔邊瞧了瞧,咦,余賤和鄉警呢?怎麼不見影了。

  剛一遲疑,又聽喊聲傳來:「九點方向,在這兒……」

  是餘罪的聲音,眾人一咬牙,直接轟著牲口群,穿過去了。

  畜群一開,景像立現,餘罪和那人又糾纏在一起了,李拴羊和李呆比眾人快了一步,遠遠地上來了。餘罪瞅空看了一眼,吼著道:「拉包圍,滾皮球。拴羊,找繩子。」

  這是當年在學校,學生黨之間的黑話,群毆得有章法,餘罪一喊,那幾個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圍成包圍圈,先圍著,慢慢收拾。餘罪邊吼邊欺身而上,左手亮鋥鋥的剔骨刀朝嫌疑人劃上去,那人一躬一閃身,卻不料匕首是幌子,餘罪的右手一甩,銀光一閃,那人吃痛捂著眼睛,嗷地喊了聲,蹬蹬蹬連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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