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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敏之。

  蘇大為這些年來,雖然得罪的人不少,但真正動手想刺殺他的,此前只有那麼一次。

  便是賀蘭敏之和明崇儼。

  這次會不會也是這批人?

  不能肯定。

  但卻是一個思維方向。

  可以嘗試從這方向找一找。

  除了賀蘭敏之還會有別人嗎?

  如果說有的話,那天遇到的道士郭行真,或許算一個。

  但與郭行真相識,是在武媚娘設的宴上。

  那時遇刺的事早已發生了。

  所以在遇刺之前,蘇大為並沒有見過郭行真,兩人結仇的可能不大。

  郭行真也不太可能會設個局,對付還沒見過的人。

  算來算去,依舊是賀蘭敏之的嫌疑最大。

  難道真是他?

  蘇大為咬住筆頭,眼中閃過深思之色。

  回想起當日在酒宴上,在太子面前,賀蘭敏之再一次對自己展露出隱隱敵意。

  「寺卿!」

  高大虎匆匆走進公廨,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似驚喜,又似疑慮。

  蘇大為將手中筆放下,隨手將方才塗寫的紙在手裡一握,化作粉末。

  「何事?」

  高大虎才下去的,現在又跑回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寺卿,那件案子,有新進展!」

  「當真?」

  「我們在西市的一個蛇頭,剛剛呈報上來說,他看到縱火人的樣子。」

  「此人現在何處?」

  「就在外面,主薄正在記錄他的證詞。」

  「那稍後錄完了,把人和記錄卷宗一齊交給我。」

  「是。」

  蘇在心裡隱隱有一絲欣喜。

  若是抓到燒牙醫鋪子的人,那麼逃奴這條線又可以接上。

  這對破獲此案,是一個重大的利好消息。

  當真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說完此事,蘇大為見高大虎還站著沒動,詫異問:「還有事?」

  「是,有一件事,我覺得很離奇,但還是得向你報告。」

  「何事?」

  「那個毒……逃奴齒中藏的毒,經由都察寺甲字醫判驗看,斷出是一種赤煉蛇毒,而這種毒,長安各藥鋪子沒有。」

  「嗯,說下去。」

  「就在方才,醫判說,他查到這種蛇毒出自哪裡。」

  「哪裡?」

  「是……」

  高大虎猶豫了一下:「據說是宮中。」

  「宮中?」

  蘇大為的面色微變。

  刺客自殺的毒源自宮中?

  那此次遇刺之事,牽連之複雜,未免有些太過駭人,遠遠超出了蘇大為的預料。

  「是宮中為太子治病專程收集的藥料之一,據說是給那位郭行真道人煉丹之用。」

  「嗯?郭行真。」

  蘇大為霍然站起。

  在桌案前,來回走了幾步。

  他現在,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但又有一種迷霧遮擋在眼前,不能看盡廬山真面目。

  繞了一圈,最終的嫌疑,還是要落到賀蘭敏之與郭行真頭上?

  若說最想刺殺自己的人,全長安最有可能的,便是賀蘭敏之。

  但死士的毒又與郭行真有關。

  自己與郭行真往日無冤,他有什麼動機,去做這樣的事?

  吃力不討好。

  有違常理。

  但等等。

  若再想深一層。

  那名逃奴的刺殺,與其說是行刺,更像是一種提醒。

  除了激怒他蘇大為,毫無用處。

  那是否,幕後之人,另有別的目地?

  不是為了殺死蘇大為,又是為了什麼?

  第十九章 平衡

  蘇大為的腳步猛地頓住,頭腦里閃過一個詞——借刀殺人。

  是否有人,想藉此事,利用自己之手,除去政敵?

  在真正研究此案之前,蘇大根本沒料到,原本極簡單的遇刺案,會變得如此複雜。

  「寺卿,現在我們怎麼做?」

  「派人,需要大量人手,給我盯死賀蘭敏之,還有郭行真。」

  蘇大為緩緩的道:「從現在起,他們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更衣如廁,我都要清楚的知道。」

  「這……喏。」

  高大虎額頭冒汗。

  從他對蘇大為的了解,這一次,阿彌好像是動了真怒了。

  「寺卿。」

  李博手裡拿著一份記錄供詞的竹紙,快步走進來:「蛇頭的供詞取到了。」

  「人在外面?」

  「在外面候著。」

  「先讓他候著吧。」

  都察寺等級森嚴,什麼級別,才能見到什麼樣的場所。

  這裡是都察寺卿的公廨,一般的蛇頭,是不夠格走進來的。

  也免得看到不該看的,走漏消息。

  蘇大為接過李博遞上來的供詞,一目十行的看完。

  當目光落到最後幾個字時,眼角微微一跳。

  「韓國夫人?」

  「正是。」

  韓國夫人,便是武順。

  據蛇頭供述,他見到有人故意放火後,便留上了心。

  此後悄然跟隨那人,最後見此人消失在韓國夫人府上。

  韓國夫人武順府。

  那麼,放火燒牙醫鋪子的人,出自武順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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