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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他扮兄長可起勁,血脈一下連通了似的,竟在歇斯底里中,將長久的積怨傾訴給了嚴辭鏡了。

  「你不恨嗎?嚴辭鏡,芸妃生下你就將你丟下,她從來就是這般自私,當初領旨離宮,她忍心餵我喝下毒汁,讓我在父皇面前從此都是一副孱弱之相,若不是她!你怎麼會流落在外?若不是她!我怎會失去爭奪儲君的資格?」

  「我韜光養晦十幾年,我忍辱負重,我受盡白眼,皇弟,你看看,看看皇兄,當真不配穿龍袍坐龍椅麼?」

  瑞王「久病」的身軀受不住如此洶湧的情緒,加之嚴辭鏡迴避著他,卯足了勁跟他作對,絲毫沒有作為弟弟該有的順從和睦,他只好抬起手教訓教訓他這位不知好歹的弟弟了。

  嚴辭鏡連著幾日的顛簸,臉色本就慘澹,又一掌下來,嘴角飈出鮮血,臉頰火辣辣地疼著,耳中嗡鳴聲難停,若不是身後官兵鉗著他,他恐怕要跌。

  「咳——」

  嚴辭鏡幾日未進食,此刻眼底已經一陣陣地發黑了,即便這樣,他還是不肯讓瑞王看出他絲毫的屈服和妥協,他不信,他的身世絕不是瑞王說的那般!

  受制於人還這般倔強,芸妃被指控與侍衛有染,被罰跪於御花園中時,也是這般模樣,瑞王有些恍惚,隨後不知名的怨氣和憤怒又使他高高揚起了手。

  「還沒打夠嗎?」

  瑞王氣紅了一張臉,收回手,拍拍袖口,斜睨淨澈:「本王在教訓本王不成氣候的弟弟,何須外人來指指點點?」

  「瑞王何必拿下官尋開心?」嚴辭鏡一說話,嘴角的血珠就涌了出來,他痛得擰緊了眉,說出口的話卻不是求饒,「瑞王莫不是記岔了?下官姓嚴。」

  瑞王做戲:「哦?你的意思是,本王人認錯了人,打錯了人?」他雖是與嚴辭鏡說話,眼睛卻是望著池邊的淨澈,他努努嘴,命人將嚴辭鏡拖至池邊。

  「即便你不是本王的胞弟,本王懲治賤民也未嘗不可。」他看著滴了一路的鮮血,嫌惡道,「莫說本王心冷,來人,替他淨面。」

  鉗著嚴辭鏡的兩人得令,按著嚴辭鏡的頭,將他壓進了冰冷的池水中。

  隨即水面源源不斷地冒出氣泡,接著,嚴辭鏡劇烈地掙紮起來,身子克制不住地痙攣,隨時要溺斃。

  他聽見瑞王說嚴姓特殊,但遠不如皇姓尊貴,這話不像是說給他聽的,因為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姓氏,就像此刻他無法掌控自己的運命。

  「咳咳咳!」嚴辭鏡被拉起來了,還沒來得急喘氣,就又被按進了水中。

  那水十分清澈,生出的鮮荷使得池水有一絲甜味,湖底又游著魚,誰來都不會不說一個好,但池塘修在這裡,不該是為了絕人性命。

  嚴辭鏡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被摁進水裡了,他發覺水上水下的世界已連成一體,全都暗暗發散著幽綠的光,所有的人影都扭動著,國師袖中拳頭也變了形。

  他耳中灌滿了水,什麼動靜都聽得模糊,他恍惚聽見瑞王在笑,問國師怎麼看得下去,讓國師救他。怎麼救?嚴辭鏡不明白,國師也無能為力的。

  瑞王來拍他的臉,讓他去求國師,嚴辭鏡搖搖頭,他想不通,為何瑞王會說國師能救他,瑞王說血濃於水,什麼父子連心,誰是父子?嚴辭鏡還沒想明白,就又被摁進了水中。

  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有些懊悔醒來誤會了國師,若是他沉得住氣,也還有機會將遺言託付給國師。

  「鏡元……」

  再次被抽出水面的時候,嚴辭鏡終於忍不住了,滿腔的委屈小心翼翼地泄了出來。

  沒人壓著他了,他倒在地上嘔吐。池水有一股腥氣,引他嘔出了肚中的水。

  「好可憐啊——」

  嚴辭鏡綿軟無力地倒在地上,能回應瑞王的,只有嘴角邊一抹冷嘲的笑,瑞王也陪他笑,端起了長兄的架子教導他。

  「記著,是我們高高在上的國師救了你。」

  嚴辭鏡沒有反應,氣一松,徹底昏死過去。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有沒有人猜中小嚴的身世,也蠻坎坷的

  第198章 藏匿

  何潛在城外遇襲。

  這場襲擊說明在援軍到來之前,城外四營的內亂,亂黨取勝。

  但何潛也不是吃素的,對方顯然沒料到何潛手中握著如此多的兵力,他們死滅前唯一的作用就是將援兵到來的消息傳了出去。

  何潛有些擔憂,城外局勢傳進皇城會讓逆賊痛下殺手,或許會使皇上的處境更加危急。而當他追著殘兵趕至城門處時,在密集箭雨的圍攻下,他不得不撤退。

  探路的小兵來報,說是四處城門都有重兵把守。曄城易守難攻,何潛也不知如何下手,若是尋常城池,封城一旦斷了補給,投降也就指日可待,可曄城是什麼地方?補給絕不會少,耗是沒用的。

  何況,何潛也有他的擔憂,萬一打進城去,皇上已經被逼退位,瑞王手持龍印,那他們豈不是成了亂臣賊子?

  「若是知道城裡的情況就好了。」

  孟鏡元也想進城。他已經派人去看過雲水寺,雲水寺人去樓空,那麼嚴辭鏡很有可能被瑞王帶進了城。

  「或許有一個地方,能進到城中。」

  嚴辭鏡進城了,並且一開始沒意識到自己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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