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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陽表情愣愣地伸出手接過袋子,有些侷促地說道:「謝……謝謝,為什麼突然給我這些?」

  呈鑫的臉上還是原來那個帶著暖意的笑容,他說:「緣分。」

  因為還要趕回工作室畫圖,呈鑫也沒在這邊多停留,把點心留下之後就走了。藍陽拎著滿滿一大袋的點心站在路邊,目送呈鑫的車子消失在馬路的拐角。

  緣分。

  …

  竹木村,陳家。

  出院已經有一段時間的王月桂臉色憔悴,但氣勢不減,叉腰站在老屋的長廊就跟陳生叫囂上了,大嗓門吼得隔壁嶺頭都能聽見——

  「你又讓小弟回來幹什麼!他好好在下面打工,誰讓你給他打電話啊!」

  原本老家這邊找不到陳文松,他自己也沒主動聯繫,王月桂住院急需用錢,陳吉沒別的辦法——

  總要一一通知這些侄子侄女,陳文松原本的號碼打不通,陳吉就給對方發Q消息,發了很多遍,陳文松終於是回復了。

  得知王月桂住院,他自己主動給了幾千塊錢,雖然是杯水車薪,但這是陳文松能擠出來的全部錢了。

  陳家現在就是個泥潭,不管是原本站在邊沿的還是在安全區域觀望的,全都沒能逃脫,幾乎都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被扯進來了。

  陳文松給了幾千塊錢,陳蘭花也給了,陳吉沒把這件事隱瞞下來,當著陳生和王月桂的麵攤開了說。

  這個家現在是誰記掛著他們,應該讓王月桂和陳生知道,千方百計要去拉扯的陳文強根本從頭到尾沒露面,更別提錢了。

  聽完之後,王月桂沉默,半夜還會哭,但陳生的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既然讓陳吉打電話給陳文松,讓他回來。

  陳文松的性格不像陳蘭花,後者是個狠角色,自己不好過,那誰也別想好過,陳生也怕這個二女兒。

  但陳文松不同,他是有倔強的一面,但也不會忤逆父母的意思,如果陳生以親情壓制,陳文松就沒反抗的餘地。

  等確認陳文松會回來了王月桂才知道,立即就跟陳生吵起來。

  她住院那些天花了不少錢,也欠了不少人情,家裡現在沒有可以外出掙錢的人,不指望陳文松難道指望陳生嗎?

  王月桂已經對這個男人失望了,陳蘭花走之後,陳生那些刻在骨子裡的壞秉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王月桂會在地里暈倒,其中跟陳生處處跟她作對脫不了干係。

  現在又要斷掉小兒子唯一的出路,王月桂怎麼肯,她吵得很兇,陳生也不肯低頭,坐在椅子上拍桌子,囔囔道:「兒子是我的,我想要他回來就回來!」

  「回來幹什麼!你想他回來幹什麼!」王月桂崩潰大喊,原本調皮搗蛋的陳羽明(陳文強的兒子)被嚇得一哆嗦,縮在牆角不敢動。

  今天陳吉回來的時候給買了二斤五花肉,陳老頭這會正一邊美滋滋地喝著小酒,一邊吃肉。

  被陳生這麼一拍桌子,碗裡那點酒就撒出來了,陳老頭立馬咒罵:「你們都該去討飯的畜生,要吵出去吵!這是我的房子,你們都滾出去!」

  陳老頭最大的依仗就是覺得陳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土地,房子都是他的,要是沒有他,陳生一家都得喝西北風。

  本來就夠雞飛狗跳的了,陳老頭還要火上澆油,好像不把這個家的人都得罪完全他就不甘心、沒法躺進棺材安心去死一樣。

  王月桂曾經背地裡跟陳生就嘀咕過,就陳老頭這樣的,就算死了也不會讓活人安寧。

  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到了下半年,一向沒什麼大病的陳老頭多症並發,三天兩頭就要往醫院跑。

  竹木村位置偏僻,交通也不便利,王月桂原本身體也不好,不可能再讓她來里里外外伺候陳老頭。

  沒辦法,陳吉和陳清只能又把陳老頭接到縣城外面住了一段時間,又去醫院檢查了很多遍。

  醫生囑咐陳老頭不能喝酒之類的,人老都這樣,是到了一定劫數,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陳老頭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長,脾氣越發暴躁起來,原本挺懼怕二媳婦三媳婦,現在態度也蠻橫起來,本性暴露無遺,囔囔著要回竹木村住,不在這裡礙眼。

  他要回去,李雅琴和余青麗那是舉雙手贊同,說到底陳老頭名義上也只是她們公公,又沒血緣關係,平時也不住一起,更別提有什麼感情。

  陳老頭要是死了她們還落得清閒了,怎麼可能會悲傷。

  就算是陳吉和陳清這倆親兒子,知道陳老頭時日不多,也沒表現出悲傷,很快就又把人丟回竹木村。

  陳吉只要有空都會回來看看,陳清則不見人。

  陳文松已經回來了,他幫著家裡幹活,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

  陳老頭被送回竹木村,每天都是他端屎端尿的伺候,王月桂是兒媳婦,不方便做這些事。

  陳生是個廢物,就知道動嘴指揮別人,動手?呵……天天寶貝似的親孫子讓他獨自帶一天他都會跟王月桂吵架,說王月桂把什麼都丟給他。

  陳家老屋那是一天三趟的上演吵架大戲,陳文松苦不堪言,二姐說不想回來就不回來,二姐能,可他不能。

  道德和親情永遠都是最沉重的枷鎖,把陳文鬆綁在這個小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解脫。

  他每天忍受父母的爭吵和陳老頭越發過分的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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