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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楫對自己的失誤感到羞愧,正是對歡奴的輕視,直接導致金鵬堡與龍軍強弱易位,他要對此擔負起最大的責任。

  白衣院也顯得比從前冷落多了,那些忙忙碌碌的雜役,張楫一個也沒看到。

  獨步王站在庭院中間的樹上,仰頭望著樹枝上的積雪,聽到腳步聲,說道:「金鵬堡就像這樹上的雪,一震即落。」

  「只要樹不倒,雪也不會全落。」張楫說,面對任何人他都是教書先生,即使錯得離譜也不會承認。

  獨步王拍出一掌,留有餘力,只震雪,不傷樹。

  雪花漫天散落,獨步王原地不動,卻沒有一片雪沾身。

  這是張楫理解不了的武功,也不感興趣。

  這一回教書先生是對的,樹枝上仍有積雪殘留。

  「金鵬堡的大樹是誰?」獨步王問道,平淡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怒意。

  北庭與中原,本應是互相制衡的兩棵大樹,共同蔭蔽金鵬堡,這是張楫制定的計劃,為此,獨步王做出巨大犧牲,甚至放棄上官家積累近百年的殺手力量,結果卻是一無所得。

  張楫在北庭慘敗,中原突然改變立場,金鵬堡想要依託的大樹即使沒倒,也已變得衰朽不堪。

  「大樹沒有變,需要改變的是王主和金鵬堡。」張楫回道,他不會武功,所以也不知道要害怕武功。

  獨步王眯起雙眼,盯著高大卻顯老邁的軍師,「難道我改得還不夠多?」

  張楫搖搖頭,「王主在位的時間太長了,才會以為改變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王主忘了,您進入的是一個全新領域,爭霸本就需要隨機應變,沒有任何規矩可講。」

  「可你卻不讓我使用最擅長的手段,這是什麼規矩?」

  「這是有進無退的規矩。」張楫語氣稍顯嚴厲,不經意間將獨步王也看成了學生,「向前走不用講規矩,往後退就不行,金鵬堡還沒有一敗塗地,即使到了那一步,殺手也只能泄怨,改變不了事實。」

  「龍軍是那個奴才一個人的,殺死他,軍隊自然四分五裂。」

  「請王主尊重自己的對手。」

  獨步王冷笑,卻聽從了軍師的教訓,「龍王,殺死龍王,城外的軍隊自然退走,中原沒的選擇,也會重新支持金鵬堡。」

  「只要金鵬堡還是殺手的巢穴,就不會得到中原或是北庭的真心支持,關於這一點,我已經說過很多次,王主應該明白。」

  獨步王當然明白,強者都喜歡刀劍,但沒人喜歡能自由行動的刀劍,金鵬堡的殺手能夠取走敵將首級,同樣也有可能砍掉盟友的腦袋,這是獨步王成為真王的最大障礙。

  「告訴我,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獨步王問道,他召見軍師,不是為了聽那些老生常談的道理。

  「羅羅正在集結軍隊,東部仍有大量支持他的部落,足以與舒利圖再做決戰。問題有兩個,一是中原,如果中原太早趁虛攻入草原,羅羅就只能逃得更遠,那會讓他失去爭奪汗位的資格。二是龍王樹立的新汗王,他搶先占據了名號,等得越久獲得的支持越多。」

  「嗯。」獨步王真想對張楫說,幾名殺手就能解決第二個難題,但他知道軍師的態度,也知道軍師是對的。

  「所以王主暫時還得忍讓,龍王正在全力阻止中原發兵,他若成功,對金鵬堡也是大好事。至於新汗王,在適當的時機我會公布老汗王傳位給羅羅的遺詔,然後乃杭族會解決掉舒利圖。」

  用挑撥與收買代替更簡單直接的暗殺,這是張楫一貫堅持的原則,上官伐卻覺得心中不安,好像用慣刀的人突然改用弓箭。

  「好吧。」獨步王明白自己與石堡終究要做改變,在改變完成之前,他還得依賴這個拿不動刀劍的教書先生,「我只能忍到春夏之交,到時候恐怕龍王也不會再等。」

  「龍王。」張楫念叨著,說不清是熟悉還是陌生,「到底是什麼讓中原改變了態度?」

  獨步王同樣不解,「你對龍王都說過什麼?」

  龍王與張楫的會面不是秘密,當天就傳到獨步王耳中,他隔了幾天才發問,算是對軍師的最大信任。

  「我告訴他孟夫人的計劃,這樣事情就會變為龍王與衛嵩之間的鬥爭,與金鵬堡沒有瓜葛。」

  獨步王不願意提起孟夫人,「結果衛嵩臨場退卻。」

  「如果我在四諦伽藍,絕不會同意王主當時的行為,我將孟夫人摘出去,沒想到王主卻要主動跳進去。」

  獨步王哼了一聲,他覺得孟夫人的計劃不錯,而且對羅寧茶早已失去興趣,很願意犧牲她,不過陷阱才挖到一半就被迫停止,「我跟那個人談過了,他向我保證,中原對龍王的支持只是暫時的。」

  「這個人可信嗎?」

  「當初就是他來石堡辨認顧家的屍體,第一次發現頭顱有錯,第二次卻承認那就是顧家的小子,你說他可信不可信?」

  張楫沒有追問下去,他能感覺到,王主的忍耐快要用光了,「龍王明天會來石堡,王主不用出面,由我應對就好。」

  「為什麼?你擔心我出錯嗎?」獨步王心的憤怒的確快要暴發了,「沒準過了明天,龍王就再也不是威脅,主動送上門的機會,我可不能錯過。」

  「不能暗殺。」張楫也有點惱怒,獨步王就像一個不開竅的學生,固執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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