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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觀者瞧不見這一道又一道的影子中,到底蘊含著多少的兇險和危機,但我卻隱隱能夠感知得出來,因為大部分時間裡,南征大將軍熊蠻子都是在無盡的進攻之中,處於最主動的追逐狀態,而許先生雖然時不時地返身還擊,但終究還是給壓著打,透不過氣來。

  變故在一分鐘之後出現了,許先生可能感覺這樣一直被追逐下去,終究不是正理,於是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力量積蓄後,終於返身回來,雙手泛著銀色光芒,朝著那緊追其後的殭屍攻去。

  他使的是很簡單的一招白鶴探囊,左手隔擋,右手則朝著臍下三寸、也就是人體的命門宮中探去。

  他這一手十分講究,前文我也有提及,這殭屍之所以會產生,其一是因為風水地勢,藏凶之所,其二則是因為執著,怨念不消,故而那殘魄作用於屍體之上,天長日久,經過長毛、褪毛、邪法煉製而成。

  大部分殭屍只有本能而無意識,但倘若能夠通曉生前生後,而那主導殭屍的意識只可能存在於三宮之位,要麼上丹田,要麼中丹田,而最有可能的則是下丹田處。

  許先生深諳此理,故而一出手就直指矛盾中心。

  不過他終究還是算錯一步,龍哥、熊蠻子乃至死於葬地的那頭飛屍,它們可不能與尋常殭屍來比擬,守衛祭殿上千年,這麼多年的歲月里,已經讓它們修煉得魂體合一,不分彼此了。

  對於戰鬥,熊蠻子這征討沙場的大將軍雖然沉寂千年,但到底還是有著絕佳的天賦,它竟然賣了一個空,讓許先生擊中自己,然後一躬身,以腹間軟肉夾住了這拳頭,伸手去搭他的肩膀,張嘴朝著脖頸處咬去。

  許先生因為這老殭屍的身體優勢,一直與之相隔較遠,保持距離,然而這一番短兵相接,卻也不甘示弱,左足微微一頓大地,立刻便有一股杏黃之氣游繞上了他的全身,接著他根本就不怕這身體經過千年錘鍊,宛若精鋼的熊蠻子,直接就廝打起來。

  這兩人一戰,整個場中就糟了秧,到處都是紛飛的石頭雕像滾滾而起,之前那些從石粉中爬出來的毒蟲也紛紛朝著許先生這邊支援而來,幾乎在幾分鐘之內,場中密密麻麻,爬滿了墨綠色的蟲子,然後不斷被碾碎,腥臭的味道在四處飄揚。

  而此刻,我也已經和雜毛小道匯合在了一起,有了我的加入,並肩而立,雜毛小道終於有了與魔羅一戰的勇氣,雷罰離手,朝著魔羅射去。

  與魔羅交戰,並不似許先生那種碾壓似的無力,這魔物並沒有成長起來,幼年期的它雖然各種狡詐,然而終究不能形成壓倒性的力量,只有依靠恐怖的敏捷度來彌補,故而我的加入使得它壓力大增,面對著我那滔天氣勢的鬼劍,它終於發現可以騰挪轉移的空間越來越小,不斷地被我們擠壓著。

  這東西性子暴烈,一旦攻擊不暢,便大喊大叫,它的聲音頻率極高,極具穿透性,聽在我們的耳朵里,如魔音貫腦,那小腦失衡之後,準確性便不斷地下降,屢次出現了視線偏移的狀況,一時間形勢又極為危急起來。

  雜毛小道瞧見這般狀況肯定不行,於是手往胸口一拍,立刻有道青色的影子出現。

  他神情凝重,大喊了一聲:「殺人青竹,急急如律令,疾!」

  此言一出,那道青色影子便朝著魔羅射去。

  這影子速度極快,轉瞬即至,然而魔羅哪裡能夠被這等玩意射中?稍微一避開身子,那殺人青竹便射了一個空,插入地上,瞧見這極富威脅性的東西落空,魔羅一陣得意,翹起堅硬如鐵的尾錐,想要衝上前來,然而當它沖前三兩步的時候,身形突然一滯,仿佛後面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將它給拉扯,不讓離開。

  我本來預計它會突前,鬼劍奮力朝前斬去,結果落了一個空,不由得詫異,問怎麼回事?

  雜毛小道手持雷罰,大步踏前道:「哈哈,任它矯健如鬼魅,但是影子被我釘住了,哪裡還能動彈?」

  雜毛小道這般分說,我才瞧見七八米外的地方,魔羅正在奮力地拉扯,而與它為之較力的那道黑影,卻是它自己的影子。在影子的末端處,釘著一塊青竹,深入地板處,那魔羅自然知曉讓自己移動不得的,便是這塊造型普通的青色竹片,然而它幾次用尾錐去攻擊那青竹片,雖然將地板砸得稀巴爛,然而卻根本傷不得那竹片半分。

  這會兒我終於瞧清楚了,原來那殺人青竹,居然也跟那影子一樣,根本沒有實質,只是一道二維投影而已。

  魔羅影子被釘住,然而卻依靠自身力量,勉強能在周遭四五米的活動範圍行動,它不斷地拼力拉扯影子,就像人永遠都不能將自己舉起來一樣,終究還是不能擺脫那影子的束縛,一番拼鬥之後,它氣喘吁吁地瞧向了走到面前來的始作俑者,那六雙眼睛裡面噴發出熾熱的怒火,空氣中的溫度都提高了好幾度。

  即使被限制活動,此刻的魔羅依舊還是一個渾身是刺的刺蝟,我們並不上前攻擊,而是在安全距離之外,伺機行動。

  趁著這當口,我盯著那青色竹片,好奇地問雜毛小道,說這玩意怎麼來的?

  雜毛小道指了指它,又指向自己小腿處的紙甲馬,告訴我,說他此番前來東南亞,卦象大凶,非常力所能勝之,所以他師父託了大師兄給他準備了這兩樣物件,釘人跑路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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