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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意是想低調一些,奈何檔案一旦入了戶,只要權限達到,我想「隱身」都不行。

  信息化社會,便是如此麻煩。

  會議從晚上六點一直持續到了九點,大部分人都是旁聽打醬油的,主要的話事人也就各部門的幾個領導、以及宗教局的胡文飛、楊操,在後面介紹矮騾子習性的時候,養蠱人吳臨一也出來說了一段。

  和我知道的不同,吳臨一解釋說矮騾子是一種地下生物,常年棲息於地底的溶洞或者地下河流中,也常見於丘陵山地的樹林、灌叢、草莽等各種環境,掘洞穴居,晝伏夜出,能爬樹游水,以白蟻、黑蟻、昆蟲的幼蟲以及各種野果為食,也吃肉,最愛吃老鼠肉。因為長期吞食地下一種叫做「黑麥漿」的莖根,通常會分泌出迷幻物質,能夠惑人……

  聽到這個頭上包裹著藍色粗布的老頭口中滔滔不絕地蹦出一些專用名詞,我才知道,人家果真是與時俱進的蠱師,而不像是我,僅憑著一本破書,傻乎乎地認為矮騾子是常年來往什麼虛無縹緲的「靈界」。

  聽到了吳志臨的這些解釋,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時代的局限性」。

  百年後的我看洛十八的備註,即使知識面不廣,也知道裡面有很多都是枉自揣度,毫無根據。然而百年之後的後人,又會用怎樣的視角,來看待我所記述的所有奇聞怪事呢?

  冗長的會議內容,在此我就不再贅述,直接進入會議的結果:大家一致認定我們身上所攜帶的黑氣(詛咒),是來自於矮騾子曾經駐足的溶洞,而上頭對我們曾經見過的壁畫十分感興趣,認為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地方,如果能夠將那裡的源頭給鎮壓住,我們身上的黑氣就將消失。

  失去了坐標,矮騾子就不會來尋仇了。

  楊操提出,所有身上有黑氣的人,都需要重返青山界,將一切因果了解。

  所以在三日之後,各部門將抽調精英,以科學考察的名義組成探險隊,再次前往青山界的千年古樹之下,重探那個溶洞,爭取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因為事情鬧得這麼大,已經不是單獨存在的兇殺案,而是兩種生物之間的戰爭了。

  值得一提的是,有兩個人很幸運地避過了這一項任務。

  一個警察和一個戰士。

  他們上次在進山的過程中落水,結果在中途的時候便沒有再前行。楊操並不知道此事,但是他還是一眼就指出了這兩個人身上沒有被詛咒的痕跡。由此可見,楊操此人,果然是個火眼金睛的傢伙。

  我和雜毛小道自然也是隊伍中的一員,所以看到隊友越強大,心中越覺得慰籍和安全感。

  開完會,我們到食堂裡面聚餐,相互認識和熟悉,因為是同僚的緣故,所以宗教局的五人對我還算是親熱,洪安國還有心招攬我,問我既然是這邊的人,為何又跑到南方省去效力?我們這邊的人手十分薄弱,不如回來!

  我說主要是之前在那邊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就被拉進去了,我平時不怎麼在家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開始做各種準備,制定計劃、籌備物資、線路選擇,以及人員挑選以及磨合,最終確定了一個擁有三十多名人員的隊伍,這裡面有軍人、警察、宗教局的專業人士以及……雜毛小道這種閒散人等。在這熱火朝天的準備中,我作為最了解溶洞的相關人員,忙得不可開交,連閒下來想想黃菲的時間都沒有。

  要知道,此次的目標是揭開矮騾子捲土重來之謎,在確保完全平息禍亂的基礎上,儘量少死人,不死人。

  國慶長假結束的第二天下午,我們乘坐四輛小車和兩輛軍車,從市區出發,在晉平縣城休整了一晚,然後驅車前往距離青山界深處最近的村子。當然,要路過青蒙鄉,因為在那裡,還有一個當事人,嚮導老金。

  第十二章 坡下傳來的慘叫

  在前往青蒙鄉的縣道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在此之前,矮騾子雖然時常出現在我們童年的傳聞里,但是若說如同草叢裡的野兔長蛇一般常見,這自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小叔守了一輩子山林,我之前跟他談及,他也只是回我一句話:「扯J8淡!」是的,像我小叔這種整日裡在深山老林中護林防火的人都認為僅僅只是傳言,那麼我基本可以認定,矮騾子很少出現於這世間,它自有著固定而隱秘的活動範圍。

  矮騾子除了少數惡作劇之外,很少犯人,這個連洛十八在破書的備註里,也不得不承認。

  然而從色蓋村的那兩起碎屍案開始,矮騾子兇殘的手段就開始暴露到我們的面前。

  它們為什麼要將兩個無辜之人給碎屍殺害呢?

  一開始我們不得而知,在溶洞子那間儘是壁畫的大廳里,我看到了石台上內臟,便覺得有些奇怪。後來,羅二妹的堂兄、中仰村七組的羅聾子告訴我,這是一種很神秘的黑巫術,算準了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死期,然後殺十一人,分別取五臟、四肢、陽物以及最後的頭顱,精確到時刻,然後融入有邪性的石頭中,召喚出一個大黑天來。

  如此惡毒的黑巫術,難道是一群智慧未開的矮騾子,所能夠施展出來的?

  我當時就深表懷疑,而羅聾子並沒有跟我說完,就與我鬥起蠱來。

  之後,他也再沒有提及此事。

  前兩天的時候我曾經問到羅聾子的下落,馬海波告訴我,這個老人在勞改期間死了,是自殺。用磨尖的塑料牙刷柄將自己脖子和大腿的血管割裂,流了一地的血。據監獄的朋友說,當時的那個狀況很慘,同牢房的獄友沒一個發現的,早上起來的時候,幾道傷口都變成了白色,場面特別恐怖,血流在地上,好像一幅古怪的圖畫,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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