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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我住在樓上。」
「那太好了。你和夏柔姐快要結婚了嗎?」
「不,我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為什麼?」
「她父母大概對我有成見吧,我出生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家庭,一個破碎的家庭。」冷冰說話時心裡隱隱作痛,現在他甚至連一個破碎的家也沒了。
「夏柔姐不是很愛你嗎?」
「是的,可我從不奢望能和她結婚。」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繼續和她來往呢?」
「她和我來往,我能隨便拒絕嗎?」
冷冰說完就要走。
「等等。」夏媚在後面喊著。
冷冰卻像沒聽到,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冰將沉重的行李又拎回劉玉清的房間。
「你怎麼又回來了?」劉玉清聞聲開門問道。
「世事難料,夏明濤突然跑出來一個女兒,她繼承了夏明濤的房子。夏柔這幾天沒有來,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害得我差點出洋相了。」
「難怪我上樓時看到裡面有個年輕的女人,你說的夏明濤的女兒指的是她嗎?」
冷冰點了點頭。
「她叫什麼?」
「夏媚。」
「你認識夏媚的媽媽嗎?」
「不認識。」冷冰嘴裡嘟噥道,「只知道她媽媽和夏柔的媽媽是姐妹。」
「我知道了。」劉玉清說道。
「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劉玉清做了一個神秘的樣子。
「什麼原因?」
「夏柔的媽媽叫王素芬,夏媚的媽媽叫王素瓊。王素芬是姐姐,王素瓊是妹妹。當初王素芬和夏明濤來往過一段時間,後來她和夏明濤分手的時候,覺得過意不去,將自己的妹妹王素瓊介紹給了夏明濤。不知什麼原因,夏明濤和王素瓊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有人推測可能是夏明濤的性格不好的原因。離婚後,王素瓊可能發現剛好懷孕,就匆匆忙忙找了一個姓夏的中學老師結婚。夏明濤後來再也沒有結婚,那麼他死後的財產,當然得歸他的女兒夏媚了。」
「原來是這樣。」冷冰道,「沒想到夏明濤教授以前的妻子是王素瓊,夏媚的媽媽。」
「你認識夏媚嗎?」
「從老家回來時,在路上遇到她,我們搭乘一輛貨車,就這樣認識了。」
「就是說,你爸爸出車禍時她在現場?」
「是的。」
「關於車禍事件,交警處理的結果你就這樣接受了嗎?」劉玉清換了話題問道。
「嗯,只能這樣。」
「你覺得是意外嗎?」
「如果不是意外,又能怎樣?」冷冰反問道。
「的確,有些事情得認命。世界屬於強者。當你是弱者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得看開,否則也只能自尋煩惱。」
「你想說明什麼?」冷冰覺得劉玉清話中帶刺,於是不滿地反問道。
「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當你處理車禍回來,看你每天憤怒的樣子,就知道你心裡受了多大的委屈。你敢對天發誓,說你在處理你爸爸被撞這件事中做到了問心無愧嗎?你爸爸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撫養成人,你卻用他被撞死的賠償金買了部新車享受你的新生活,你心安理得嗎?」
「你……」冷冰一把揪住劉玉清的衣領,氣憤地吼道,「閉上你的烏鴉嘴,我的良心對得起對不起我自己的爸爸,用不著你來教訓。」
「我是看在你爸爸和我是朋友的分上說你幾句……」
「夠了。」冷冰將劉玉清猛地推開,然後腳步踉踉蹌蹌走到酒櫃邊,倒滿一杯酒,咕嚕一口氣喝下肚中。
劉玉清發出一聲冷笑,進廚房裡端出兩盤菜,擺在冷冰的面前,「請享用。」冷冷地說了一句後,走出門外。
「他媽的,這是什麼鳥世道。」冷冰一邊喝得酩酊大醉,一邊搖搖晃晃地在客廳來回走動著,末了,將空瓶子往門框上一砸。
砰的一聲,瓶子被砸得粉碎,地上立時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冷冰用手去拾時,不小心被劃破皮膚,鮮血立時涌了出來。
「喂,冷冰,你在做什麼?」走到門口的夏柔看到滿地的碎玻璃時不可思議地叫了一聲,當她看到冷冰的無名指在流血時,立即尖叫著跑進來,「冷冰,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冷冰紅著眼,把手一甩,手指著門大叫道:「誰叫你進來的,出去。」
「冷冰,是我啊,你喝醉了嗎?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以為你是誰?」冷冰將夏柔一推,夏柔跌坐在地上。
「冷冰,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夏柔站起來,叫道。
「哈哈哈。」冷冰狂笑著,一把抱起夏柔。
「冷冰,你瘋了嗎?!我是你的未婚妻!」
「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的。」夏柔點了點頭。
「你願意和我結婚了?」
「是的。」
「為什麼?」
「因為……因為……」夏柔的臉紅了,卻說不出話來。
「說。」冷冰大聲喝道。
「我有了你的小孩。」夏柔指著自己的腹部低聲說道。
那麼一剎那,冷冰似乎酒醒了一半,愣在那兒,半天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