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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晉南王府傳出消息尤玉璣回尤家給母親侍疾。

  真的是這樣嗎?

  他無數次站在這裡等候,卻始終不曾見到尤玉璣的身影。後來再見她,他立在很遠的地方望著她,她仍舊眉眼含笑,溫柔似水。

  站在遠處望著她,早就成了陳琪的習慣。

  直到前幾日,他立在陰影里望著夏衫薄的尤玉璣,一陣風拂來,將她身上薄薄的裙裝向後拂去,顯出微凸的腹部。

  那一瞬間,陳琪有一點懵。

  是看錯了吧?

  夏日裡的夜風很悶,陳琪望著遠處緊緊關著的院門,頓時覺得有些緩不過氣。

  很多事情,慢慢有了答案。

  他遇刺那一日,毒樓樓主會出現。

  她被太子帶去東宮時,毒樓樓主又一次出現。

  此刻,他親眼看見毒樓樓主將尤玉璣抱進去。

  一切,再清晰不過。

  原來那日東宮時,她不肯跟他走,並非擔心連累他,也不是覺得他的計劃太莽撞,而是因為……他不是她在等的人。

  想通了所有,陳琪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

  毒樓樓主這樣的人,當真是她的良配嗎?心口隱隱的不安,戳得陳琪連喘息都覺得窒痛。

  許久之後,陳琪才黯然地轉身回府。

  剛回到平淮王府,府里的小廝立刻迎上來,在他耳畔嘀嘀咕咕稟了一通。陳琪面無表情地朝父王的書房走去,還沒走近,就聽見了父王大發雷霆的聲音。

  「父王。」陳琪邁進書房,瞥一眼滿地的狼藉。

  「陛下是不是老糊塗了啊?」平淮王怒火中燒,他大步朝陳琪走過來,瞪圓了眼睛臉上又是震驚又是憤怒,「詔書上寫的名字居然是盛湘王?哈,他一定是老糊塗了!盛湘王不睦手足,陷害前太子刺殺你,被攆去了封地。居然立他為太子?哈,陛下是老糊塗了還是瘋了!對對……不是老糊塗,而是瘋了!」

  原以為帝位近在眼前,忽然的一道詔書,狠狠打了平淮王的臉,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陳琪看著盛怒中的父王,忽然覺得一陣疲憊。

  他平靜地開口:「四叔從未刺殺我,也從未意欲陷害前太子。」

  「你在胡說什麼?摸摸你身上的疤,還替殺人犯說話?」

  陳琪依言,摸到胳膊上的疤痕,他盯著父王暴怒中的扭曲面孔,平靜開口:「父王為了陷害旁人,當真不顧兒子死活?若兒子真的死在那場刺殺里,父王會不會有半分的心痛?」

  平淮王愣住,向後退了一步。他仔細盯著陳琪臉上的表情,盈著怒火的五官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他問:「你在說什麼胡話?」

  陳琪嘆了口氣,身在帝王家,很多事情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當真知道自己被親生父親當成陷害他人的棋子,心中酸苦實在不是一時能夠紓解。

  「父王有沒有想過,陛下將四叔攆去封地其實是對四叔的保護。」

  平淮王僵在那裡。

  一時間,他大腦一片空白。下一刻萬千雜亂思緒一股腦鑽進他的腦子裡。他看著陳琪轉身往外走,他踉蹌了兩步追到門口,高聲:「你站住!把話說清楚!」

  月涼如水照下來,陳琪緩步往外走,沒回頭。他對這些紛爭真的已經厭倦了。

  ·

  司闕自將尤玉璣抱回來,一直沒鬆手。他倚靠在美人榻上,隨手摘了臉上的面具,讓尤玉璣偎在他懷裡繼續睡著。尤玉璣被抱回屋,偎在司闕懷裡睡了兩刻鐘,才懶倦睜開眼醒來。

  「醒了?」司闕垂眼望向尤玉璣。

  尤玉璣點點頭,柔聲道:「餓醒的。」

  司闕這才將人放下來,喚侍女端晚膳進來。

  一桌子膳食,儘是挑著尤玉璣的口味。尤玉璣本已覺得很餓了,可當真坐在桌子旁,吃了沒多少就吃不下了。

  「就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司闕問她。

  尤玉璣認真想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最後只指了指桌上的清粥,讓婢女盛了小半碗,來吃。

  吃過東西,膳食剛撤下去,百歲從外面跑進來,四隻小爪子弄得髒兮兮的。尤玉璣好笑地將它拎起來。百歲如今已經徹底長成了一隻大貓,尤玉璣的手已經不能輕易將它掐住。它髒兮兮的四肢晃悠著,喵叫著被尤玉璣壓在桌子上。尤玉璣拿了帕子給它蹭小爪子上的髒泥。

  每每百歲想要掙扎,腦門都會被司闕彈上一彈。

  它哼哼唧唧地老實下來,下巴搭在桌上,任人擺布。

  司闕頗為嫌棄地皺了眉,道:「這是掉糞坑了?」

  尤玉璣彎唇,笑著說:「又是和別的貓打架去了。我上回看見它從牆頭一躍而下,本是躲在樹蔭下睡午覺的幾隻野貓被它嚇得四竄。它撲上去,將一隻獅子貓摁進路邊的泥水裡又撓又咬。可憐雪白的獅子貓,全身毛髮都弄髒了。」

  「喵嗚。」百歲沒精打采地叫了一聲,想要翻身,腦門又被彈了一下。

  好好的貓大王就這麼被摁在桌子上蹂躪,百歲很是不高興,幸好那些貓手下看不見。

  小髒爪終於被擦乾淨,尤玉璣鬆了手,百歲立刻跳下去,轉眼間又不見了蹤影。

  尤玉璣含笑望著百歲竄出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氣。

  「又困了?」

  尤玉璣點頭,未來得及說話,又軟綿綿地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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