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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連隱煉被聶臨風按在走廊牆上的時候,就已經出來了。
廊上掛了燈籠,底下還懸著鈴鐺,風穿過的時候清脆的鈴聲伴上靡靡樂聲。
連隱煉起初是想跟聶臨風說話的,但聶臨風的臉離得太近,近到呼吸都難分舍,他便只能偏頭躲開,卻正巧撞上隔壁房間的人開了。
凌海從里走了出來,看見他們時略一愣,卻是沒認出來的樣子,只是小聲地趕他們走。
連隱煉剛想糊弄過去,聶臨風忽的往他腰上重重揉了一把,在他耳畔命令道:「跟剛才一樣。」
「這不好吧……」連隱煉尷尬得臉都紅了,剛剛還可以說私下沒人無所謂,但這大庭廣眾的,多不好。
聶臨風見狀也不多廢話,直接攬過連隱煉的腰,整張臉直接埋進他頸間。
連隱煉身上的脂粉味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淡的木製香,有點甜,像是開了一樹的花。
他忍不住嗅了嗅,就聽見連隱煉罵自己流氓,低低笑起來,笑得整個人都在顫。
「我可以再流氓一點,不想試就盯緊,看看一會進去的是誰,後天上朝認認。」
連隱煉這才閉上嘴,正事要緊。
果不其然,凌海離開沒一會就有人來了,那人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他們,連隱煉怕露臉被發現,抱住聶臨風的脖子,借著親昵的動作擋住半張臉,只留一雙盈盈的眸子。
聶臨風也配合,一下又一下親吻他的脖子,兩人看上去就像找刺激在走廊辦事的妓子和恩客,少見卻不夠稀罕,只引來那人促狹的笑容。
隨即門被關上,整個過程也不過片刻,連隱煉這才覺察出不對來,他們躲在哪不都能看見臉?
敢情聶臨風又耍他!
他直接抬手往聶臨風后頸重重掐了一下,怒道:「你是真有病吧!好玩嗎?」
「不好玩嗎?我以為你會喜歡。」聶臨風鬆了手,卻沒退開,手撐在牆上將人困在懷裡,雙眼微彎,唇邊含笑,明明是很溫和的語氣,卻帶著莫名的壓迫感,「你現在像極了我認識的一個人。」
連隱煉聞言一愣,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這讓他想起原著中提到聶臨風的白月光,是他捧在手裡,藏在心裡的人,但沒人知道那個白月光去了哪。
他忽然有種奇妙的直覺,他總覺得聶臨風愛的是後宮的某一個人,許是原身強取豪奪破壞了兩人,因而聶臨風恨他,卻又借著他看到另一個人,害怕連累她,所以才一直幫著自己。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興許聶臨風也是這樣的情種?
連隱煉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嗎?」
「認識,他已經死了。」聶臨風聲音忽然冷了一下,唇邊弧度卻揚得更高。
連隱煉心下一涼,難道人已經被原身殺了?
掛在廊上的燈籠輕輕晃蕩,連著斑駁的燭光也跟著搖漾。搖到聶臨風臉上,曖昧不明,搖到那雙幽深的眸子裡,便生了說不清的欲。
原本掩蓋起來的東西,在黑暗中瘋狂生長,在這明暗難分的地方,悄悄蔓延開去。
他抬手輕捋過連隱煉鬢邊的碎發,輕柔的聲音幾乎要在鈴聲中飄散,帶著連隱煉所不能理解的興奮,「我的念念,回來了。」
回來了?什麼意思?
連隱煉忽然有些說不出的心慌,但說不明白是因為光線,還是聶臨風那雙眼睛裡快要溢出來的情感——是近乎瘋狂的愛慕和刻骨的恨意。
兩種格格不入的情感的在他眼底交纏,他能感覺到尖銳的恨,像是刀子。愛意卻是朦朧的,隔了一層紗,傾瀉而出只余些許痕跡。
「念念。」聶臨風又叫了那個名字一次,語氣比剛才還要溫柔,像是傾注了所有念想,最後只許下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連隱煉忽然想到自己看過的小說,瘋子折辱人的方法眾多,其中不乏下作的法子,他對聶臨風有男主濾鏡,總想著他不屑這些,但……如果他猜錯了呢?
聶臨風幼年隨父征戰,後執政多年,手上沾過多少血?就別說他隱忍多年,後來又弒君上位,像這樣一個人,說他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連隱煉自己都不信。
何況這裡沒人認識他們,不管聶臨風要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要是聶臨風真的興起,把他殺了,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
連隱煉:會被幹掉(瑟瑟發抖)
聶臨風:嗯,想干……
第17章
一想到死,連隱煉腦中最先閃過的還是順子塞給自己的任務,他必須死在聶臨風手裡,還得是特定的道具,多難。
死又是什麼感覺呢?會疼很久嗎?人死後會有靈魂嗎?如果他變成鬼去爬聶臨風的床,聶臨風會害怕嗎?會不會還是這麼兇巴巴的?會不會找法師來除掉他?他會再死一次嗎?
連隱煉忽然打了個寒戰,他不能做鬼!
「你、你、你別亂來。」連隱煉端起皇帝架子來,繃著精緻的臉兇巴巴的,但看聶臨風的目光卻怯生生的,睫毛微顫,「殺、殺了我你可、可是死罪,一定有人查得到的!到時候你就慘了。」
聽他這軟綿綿的威脅,聶臨風就想笑,但面上卻是斂了笑意,擺出一臉的漠然來:「我為什麼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