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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珩趕緊幾步上前,提著一顆心,伸手探了探沈青稚的額頭。

  姑娘家呼吸清淺柔和,小臉竟睡得紅撲撲,嬌俏玲瓏秀鼻挺巧,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甜香。

  沈言珩心裡鬆了一大口氣,還好只是昏睡,並未發熱。

  「稚姐兒。」沈言珩出聲輕喚,然而沈青稚卻睡得極沉,毫無反應。

  無奈之下,他正要伸手把人抱起,這處再躺下去,不病才怪!

  然而沈言珩眸光不經意一掃,卻僵在了當場,整個後脊發涼。他死死的盯著沈青稚身上蓋著的那件月白色外袍。

  這分明是一件屬於男人的外衣,這一件衣裳無論是衣料還是樣式,這幾日接觸下來,沈言珩再熟悉不過的。

  這分明是,賀慍賀大人身上常穿的衣裳!

  他如遭雷擊,幾乎是顫抖著手把沈青稚抱起。實在想不明白,那位幾乎是權傾朝野的賀大人,莫名其妙毫無關聯的兩個人。

  賀大人是圖他家稚姐兒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是,圖謀她這個人啦。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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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你的樣子

  沈青稚被沈言珩親手抱回青瓊居,回去後沒多久她就病了。

  夜裡開始發熱,斷斷續續燒了幾日,無論是上京皇城有名的郎中,還是宮中御醫都請了,但就不見好轉。

  老夫人徐氏心裡頭不痛快,卻也沒想把這無價籌碼給真的逼死去,是不是也會派個婆子去瞧幾回。

  按照她那打一棍子給個甜棗兒的習慣,沈言珩因著這個事著實也氣著,徐氏算是服了軟,不疼不癢又說了幾回場面話,賞花宴這事也算是揭過去了。

  老夫人徐氏就那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但大房夫人梅氏這個人,她作為沈青稚嫡親的生母。

  最開始的幾日,不知因為愧疚還是因著外面傳的風言風語,是親手燉了幾回湯藥帶著送過去的。

  後來沈青稚高熱不退人又昏迷著,多幾次後,她也就沒了耐心,後頭也學了老夫人的做派只吩咐下頭伺候的僕婦盯著,時不時匯報些情況。

  至於梅氏她自己去了哪裡,原因很簡單,池家表姑娘聽說沈青稚一病不起,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於是在佛前跪了一夜,說是給沈青稚祈福消災,硬生生把自己也嬌嫩的身子骨給折騰得病了。

  梅氏聽說後,心頭又酸又疼。

  心裡那點對於賞花宴池青蓮扯出三皇子,害得自己嫡親女兒平白無故被老太太罰病這事兒,霎時間消得一乾二淨。

  ……

  到了第三日,沈青稚依舊是高熱反覆。

  加上這些天來來能餵下去的東西少之甚少,眼瞧著這些年好不容易養起的那一丁點兒肉,一日比一日消瘦。

  沈言珩無法,他做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落雪的深夜,他獨自一人出了淮陰侯府,刻意隱匿行蹤,在丹陽大長公主府門前停下。

  他也不知為何會做出這般決策,就像明明中有一隻無形的手,一步步推著事情進展。

  果不其然,不久後丹陽大長公主府的角門被小廝從裡頭打開,那小廝見得沈言珩毫不意外,恭敬行禮,便在前頭引路把沈言珩請了進去。

  小廝邊走邊道:「沈世子,我們家大人已在府中等候多時。」

  沈言珩攏在袖中的手一緊,手心是細細密密的冷汗,他遇事一向胸有成竹。但自從賀慍主動與他相識,與這人交手至今,每每交鋒都令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挫敗感。

  遠遠的就能看見,深夜莫過腳踝的大雪,賀慍一身素白的斗篷披風,立於院子的檐廊下瞧著他,木質的抄手遊廊與他的人一般,帶著一股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還不待沈言珩開口相求,賀慍便先開口道:「我知道,你要求我什麼。」

  賀慍看著他,眼中神色寡淡平靜,深邃的瞳孔里一抹異色閃過:「你得幫我辦件事兒,辦好了,我自然救她。」

  「若辦不好呢?」沈言珩反問。

  「辦不好?」賀慍嚼著這幾個字,突然笑了。

  他細長的眉峰帶起絲絲邪氣,那張清雋玉潤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他抬手,隨手摺了朵檐廊外頭開得正盛的艷紅臘梅,指尖輕碾,臘梅霎時化成了一灘子妖冶的汁水,落在雪地里,就像一攤子血沫。

  賀慍視線落在沈言珩臉上,嘴角勾起一道戲虐的弧度,聲音清寡:「你若辦不好,我自然也是會救的,但是……」

  賀慍挑眉:「沈世子,你敢賭麼?」

  沈言珩臉上沉得厲害,他不敢,那是他妹妹的命,他賭不起!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的時候。

  淮陰侯府悄悄來了位姓賀的郎中,那郎中頭戴幕籬,身形頎長,不提藥箱也不帶藥童,是被沈言珩親自領著,去了沈青稚的青瓊居。

  青瓊居上下,早就得了吩咐,丫鬟婆子撤的乾乾淨淨。

  沈青稚的閨房前,只留了丫鬟書客和貼身媽媽顧婆子,兩個沈青稚最為信任的人一同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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