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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們這算是賣……道君求榮嗎?」掌門愣愣問出一句。
耿哲嘆氣,「程師弟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古板固執得很,如若不是心底願意,他就是當場自裁,也不會上那輛婚車。」
婚車中。
程沐筠無精打采的陷落在舒適華麗的床榻之中,垂著眼睛看自己的手。
魔修的品味同道修截然不同,貪圖享樂,婚車之內,裝飾得豪華無比。床榻鋪以上好綢緞,柔軟得如同雲端。
系統:「你怎麼想的,不是說話了絕對不接受師徒逆倫嗎?」
程沐筠:「當時那個情況,我能怎麼辦?就這麼僵持?就算赫遠不可能真對太玄宗做些什麼,僵持下去也沒好處。」
「再說,此時赫遠已經叛出師門,算不得師徒逆倫了,我還能忍。」
他始終看得很清楚,要搞明白到底發生什麼變數,只能先接近赫遠再說。什麼婚禮之類的,不過是幻境罷了,當不得真。
如若赫遠真的發瘋要發生些什麼,直接破陣便是。
九品妖獸拉著婚車,浩浩蕩蕩自九州界道修地界招搖而過,無需昭告天下,也讓所有人都知曉,魔尊強娶了太玄宗的既明道君。
自是議論紛紛。
「魔修不愧是魔修,居然能做出強娶師尊這等逆人倫之事來,嘖嘖嘖。」
「話不能這麼說,那位魔尊可是早已叛出太玄宗,同既明道君斷絕師徒關係。」
「說來,當初既明道君囚禁了魔尊的心上人,還重傷了魔尊,都以為這次他是報仇去的,怎麼會變成求娶呢?」
「說不定是羞辱。」
「誰家羞辱會是這等陣仗,九品妖獸拉婚車,對了,你知道那婚車什麼來頭嗎?上古神器啊!」
「也是,嘖嘖,這些大能之間的糾葛,我們這些小人物是看不明白的了。」
***
數天之後,龐大的娶親隊伍終於回到魔道地盤,婚車停在拾骨之境,地勢最高,最為豪華的那處魔宮。
程沐筠坐在寢殿之中,那張大得有些過分的床榻之上。
四周皆是垂落的紅紗,點著東海鮫妖製成的長明燈,一切都華麗而詭異,是道修不喜也不適應的風格。
唯獨在這床榻周遭,以靈石為陣,寒玉為床,下方甚至不知從何處移來了一整條的小型靈脈。
待在床榻附近,才能讓程沐筠覺得舒服些,自然也沒興趣去其他房間看上一看。
今日走完冗長的結契儀式,赫遠便將他送到寢殿,獨自去應付那些放蕩不羈沒什麼規矩的魔修賓客。
程沐筠等了片刻,見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便起身脫下一身華麗的喜袍。
他隨手把喜服扔在一旁,又取了頭上完全不是平日風格的華麗金冠,這才躺在了床上。
系統幽幽出聲,道:「新婚之夜,獨守空房,赫遠這果然是報復啊,指不定這個時候,他去了什麼妃子妾室的床上,第二天,就有魔修要上門羞辱你了。」
程沐筠:「停,你的資料庫里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兒?」
系統:「按原劇本的話,也不奇怪啊,原劇本里赫遠就是個後宮無數的種馬男啊。」
程沐筠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就這個壞掉的赫遠,要是真能有什麼妃子小妾我進度條還會是如今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嗎?」
系統:「你說得有道理。」
程沐筠抬起手,袖子垂落蓋住眼睛,「我倒是希望如此,接下來……」
他話未說完,寢殿大門就被人推開。
不必看,程沐筠也知道是誰,此時此刻,會出現在此處的,只有赫遠。
果不其然,床前的帷幔被掀開,赫遠站在床邊,微微低頭看了過來。
他身上依舊穿著那身黑紅繡有金紋的喜袍,身上帶著些銳利凌冽之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程沐筠不喜歡的魔修氣息。
「師尊,怎麼不等我。」
程沐筠半起身,皺眉,「不要在此刻叫我師尊。」
「也是。」
赫遠笑了一下。
程沐筠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身上一沉。他下意識抬手去推,卻被一把拉住雙手,按至頭頂。
「赫遠!」
他厲聲喝道,換來的卻是赫遠的得寸進尺。
唇齒交纏之際,程沐筠察覺到濃濃的酒味,他掙脫不開,仰著頭承受,連下顎都覺得有些隱隱作痛。
激烈交纏之時,手上的力道鬆開來。
程沐筠腰間一松,腰帶落下。他眼睛猛地瞪大,反手摸到赫遠背上尚未放下的破曉劍,凝聚周身靈力,一掌擊出,隨後便是一劍捅了過去。
赫遠踉蹌退了幾步,只覺得丹田劇痛。他低頭,看見破曉劍,還有握著破曉劍的程沐筠的手。
程沐筠瞪著赫遠,眼中全是狠厲,還不留情地再送進幾分。他道:「欺師滅祖,叛出師門……」
話未說完,他就見赫遠抬手,按住他的手,又將劍往裡送了幾分。
赫遠看著他,眼中依舊是柔情蜜意,甚至還溫柔地笑了一下,「我欺師滅祖,叛出師門,當廢去修為,清理門戶。」
程沐筠看著赫遠瘋狂的樣子,手下一松,愣住了。
他本意是想破釜沉舟,激得赫遠反手捅自己一劍,這才能順理成章地破了這心魔,離開幻境。
沒想到,赫遠居然全然不受影響,甚至還頗為享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