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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突爾伸出一隻手,指了指那座青銅台。

  「你可有膽量,與我登台,為大家表演一二?」

  田諭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可沒這個功夫。」

  他可不會傻乎乎的答應。

  突突爾平靜道:「你再考慮一下。」

  「我都說了……」

  田諭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瞳孔收縮,雪鷲血脈的潛在視野,讓他看清楚了突突爾手指的那個方向,在雪鷲王旗的方向,一個披著白袍,滿頭霜白長發的年輕男人,正坐在席位之上,那男人生了一張陰柔俊美的面容,一直閉目養神,此刻緩緩睜開雙眼,對自己微微笑了笑。

  雪鷲王旗的小可汗。

  田諭攥攏雙拳,他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龐然大物」,喉嚨里壓抑著憤怒的低吼聲音。

  令他憤怒的……是那位小可汗身邊,有一位神態蒼老,懨懨不振的老人,此刻昏昏沉沉睡去,頭髮披散。

  「別擔心,八大姓的規矩在這,我們沒有對他做什麼。」突突爾淡然道:「小王爺請他過去喝了盞茶,老人身體可能不太好,歲數大了,總是嗜睡……但如果你拒絕了,那麼我可不能保證,他一定能醒過來。」

  與此同時,一道連綿纖細的聲音傳來。

  神情慵懶的雪鴆,睜開眼後,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他輕輕吹了吹茶盞熱氣,傳音道。

  「田諭,聽說你傍上了符聖大人這座靠山,所以囂張得很。這些年來,你是一個敢打雪鷲王旗臉面的人……」

  「我是一個要面子的人,丟的面子,一定要找回來。今晚我不為難你,只要你能在突突爾手上走過三招,這筆恩怨就一筆勾銷。」

  田諭望向青銅台,八大王旗的執掌者,此刻高坐青銅台上,有說有笑,似乎不曾覺察這裡的異樣。

  他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白狼王知道?」

  雪鴆渾不在乎笑道:「等你捱過今晚再說咯。」

  陰柔男人沒了什麼耐心,懶洋洋道:「登台丟個人,換他一條命,很難抉擇麼?」

  田諭額頭青筋鼓起。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來。

  高驊,田靈兒,蘇琴,以及周圍的人群,都愕然看著對立的兩道身影。

  一道飽含怒意的聲音響起。

  「好……我答應你。」

  第564章 青銅台

  「哥!」

  田靈兒第一時間紅了眼。

  她想要站起身子,卻被高驊壓住了肩頭。

  這一路上生死相依,逆境廝殺,無人比高驊更了解田諭……

  田諭沒有解釋什麼,輕描淡寫的笑了笑,只說了兩個字。

  「無事。」

  但高驊卻看到了他死死攥攏的雙拳。

  ……

  ……

  青銅台上,比試完的兩位年輕人,結束爭鬥,相互施了一個禮,然後走下台去。

  突突爾面無表情,一隻腳踩在青銅台上,然後雙手按壓台面,整個人翻身而上。

  座下響起一片譁然。

  八王旗都知道這位「猛士」,在雪鷲王旗之下的頭號護衛,是雪鷲王不折不扣的心腹死忠,體魄極其強大,據說刀槍不入,即便被鐵錘掄砸頭顱,也不會受傷。

  竟然有人想要跟這個傢伙比斗?

  是哪個猛人?

  眾目睽睽之下,田諭登上了青銅台,他翻轉手腕,神情冷冽,心境有些忐忑。

  田諭一直是一個對自己有清楚認知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有限,也知道自己對抗突突爾,即便拼出血性,也不可能打贏對面。

  但此次的比斗,若是如雪鴆說的那般……扛過三招。

  他覺得自己能夠做到。

  田諭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抵達天啟之河前的那一天晚上,烏爾勒給了自己一樣「東西」,那是一件如鳥雀翎羽的長袍,披上之後,大小便可以隨心意變換,烏爾勒並沒有解釋這樣物事的來歷,而是直接將其慷慨的贈予自己。

  只不過這件長袍有所破碎了。

  田諭試過以自己的古刀,去刺向翎羽長袍,結果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自己的刀氣被袍面震開,連白痕都難以劃出。

  他並不知道,這是東妖域金翅大鵬族郡主白早休的珍貴寶器,若是保持完好,十境修為都無法撕扯破壞,即便如今有所損壞,也足夠防身。

  寧奕贈予田諭「百鳥袍」的本意也是如此。

  防身有大用。

  「三招。」田諭望向自己的對手,調整呼吸,喃喃道:「我只需要抗住……三招。」

  ……

  ……

  青銅台上,八面巨大的旗幟獵獵作響。

  這裡是八大姓的權貴匯聚之地,他們俯瞰著青銅台的「戰況」,歌舞繚繞,八位執旗者就在青銅台的最前方。

  如今青銅台上的對陣,被八位草原王看見了。

  金鹿王笑道:「這個小子叫什麼名字?竟然敢與突突爾對陣,難道不要命了?」

  白狼王的神情難看起來,他望向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瘦削男人,如今青銅台上的「對陣廝殺」,想必背後有著複雜曲折的故事。

  雪鷲王在青銅台上極少發言,幾乎不開口,三大姓的草原王注意力放在那個叫「雪鴆」的年輕人身上,這是雪鷲一族天資驚艷的小可汗,今夜若是不出意外,三大姓的霸主地位,便會受到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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