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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著劍器近那雙始終微笑的眼眸,心底越來越緊張。

  寧奕也感覺到了頭頂的異象,穹頂雷聲越來越大,砸落在池子裡的水珠同樣氣勢磅礴。

  他不知道這些異象是否由自己所引動……但是自己的獅心王神性結晶,無比心疼的,一滴一滴輸送進泥塑當中,如泥牛入海,根本無法掀起波瀾,這位大劍修的生前境界,恐怕不會輸給獅心皇帝,想要以這些神性結晶引動劍器近的復甦……是寧奕在山窮水盡之時,想要嘗試的最後一搏!

  穹頂的雷光,連綿成線,竟然真的有一條雷龍,輪廓已經出現。

  「真的是一位涅槃境界的大能……」

  蘇幕遮斗笠下的面容有些蒼白。

  水月看著頭頂異象,面色難看,喃喃道:「這股氣息,有些不對……」

  應天府府主面色自若,他收回背負在身後的雙手,袖中的印決已經掐完,滾燙的符籙緩慢熄滅,他拎起三尺青鋒,感應著自己腳底,那條龐大的龍脈,緩慢甦醒的氣息。

  嵩陽書院和嶽麓書院的兩位老人同樣面色漠然。

  「寧奕,我還真以為你能把那位劍器近請出來。」

  應天府府主拎著長劍,他看著蹲在泥塑石像前,那位不動聲色,實則額頭已經滲出豆大冷汗,與穹頂砸落的水珠,一同滾下面頰的少年,他喃喃道:「逝者不可復生,可惜了,劍器近是真的死了。」

  寧奕咬了咬牙,他仍然在固執的輸送著自己體內的神性水滴,接近百滴的神性水滴,對於寧奕而言,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此刻卻顯得捉襟見肘。

  「若是劍器近真的活著,也不至於,連一丁點傳承都未曾留下……」應天府府主拎著長劍,開始緩慢前進,他微笑看著斗笠女子,側首認真問道:「蘇幕遮,聽聞你點燃命星之後,不願繼承書院前人遺藏,潛心修刀二十年,勢必要走出一條前無古人的刀路,不知現在……境界何如?」

  斗笠女子早就搭在刀柄上的那隻手,緩慢攥攏刀把,水珠順延斗笠滾落,大風吹動,猶如一道潑灑開來的細狹雨幕,她按下斗笠,一字一句沉聲道:「你可以來試試。」

  書院之爭,並非意氣之爭,已經綿延千年。

  應天府府主面帶笑意,仰頭看著穹頂。

  雷光乍落。

  他輕輕吐出一個好字。

  疾風驟雨之中,那位大紅袍浸濕的府主,拎劍踏出,身後所行之處,地面之上,「後知後覺」炸開一連串土石碎屑,一劍傾盡全力的劈砍而出,星君境界的星輝,猶如颶風過境,掀起通天水柱。

  一柄墨刀挑開漫天水汽,先是展露一截刀尖,接著便是一位披著黑色斗篷按著斗笠的女子,肩頭撞出水汽,以兜圓之姿態,踏水而行,撞出水柱。

  一刀遞出!

  豎著切開天地的一劍,與橫著撕裂萬物的一刀,就此撞在一起——

  劍氣刀氣綿延掃蕩。

  水月面色陡變,身子橫掠,剎那浮現在寧奕身前,抬起雙手,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這位書院劍道小師叔不過命星,但劍氣修為,相當強橫,漫天水氣,如千軍萬馬踏來,衝擊在她的三尺劍氣屏障之上,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噼里啪啦狂響不止,只是微微凹陷,便被劍氣剿滅,發出不堪的嗤然破碎聲音,片刻之後,緩慢溢散如煙。

  竟是憑藉命星境界,硬生生抗住星君境界的一擊強攻。

  即便只是餘波,威力仍然可怕。

  書院的一些命星修行者,面色蒼白,站在最前方的首當其衝,被劍氣刀氣波及,以刀尖劍尖杵地,雙手攥柄苦苦支持,仍然被吹得東倒西歪,幾乎站立不穩。

  這兩位星君,隱藏多年,幾乎沒有在世人面前展露過實力,此刻傾盡全力一戰,僅僅一擊,便是聲勢滔天!若是單對單對捉廝殺,這兩位的殺力之強盛,在大隋天下必然有一席之地,與憑藉大衍劍陣才能所向披靡的覆海星君之流截然不同,劍修刀修,行走的均是世間最極端的道路。

  一刀一劍之後,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各自倒退,最終各退十丈。

  應天府府主面色凝重,他劍尖平舉,水珠在面頰上緩慢落下。

  「蘇幕遮,你沒有讓我失望。」

  雙手攥刀的斗笠女子,面無表情。

  應天府府主輕聲道:「若是單對單,生死廝殺,結局的確不好說……你已走到了星君的極致,要殺死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白鹿洞書院的斗笠女子,皺起眉頭。

  斗笠女子似乎心有所感,面色蒼白起來,大雨磅礴,落在身上,隱隱有窒息之意。

  大紅袍飄搖的府主,站在青山府邸空曠的天地之間。

  他輕柔笑了笑。

  府主仰起頭來,看著雷光綿延的穹頂,朗聲開口:「請老先生出手,清理門戶!」

  ……

  ……

  大雨磅礴,雷光流淌在天際之外。

  紙窗被人啪嗒一聲推開。

  面色本就帶著一絲蒼白,看起來身子並不好,帶著一股怏怏之氣的男人,倚靠在醉生夢死的酒樓頂樓,他眯起雙眼,望著皇城之外的雷光與大雨。

  披著寬敞紅衣,姿容慵懶帶著一絲狐媚的女子,倚靠窩在他的胸口,輕輕舔舐著太子殿下開襟的胸膛,舌尖打轉。

  「紅露……你說,」太子笑道:「怎麼之前天氣還好端端的,忽然就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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