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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枝城外的那一戰,三聖山年輕劍修幾乎傾巢而出,拉開了一道連綿近千里的大澤戰線。

  韓約不出,五災也不出,三聖山這邊只能如此「拖延」。

  這,便是今夜太子召開長桌會議的原因。

  「殿下——」

  姜玉虛深吸一口氣,隱去目光悲憫,眼神只露劍意,沉聲道:「老朽願第一位出戰!」

  不就是個星君境韓約?

  打就打了。

  有什麼可怕的!

  太子望向姜大真人,只是微微頷首點頭,卻並未言語。

  見此一幕,寧奕眯起雙眼……對於姜玉虛的求戰。

  太子沒有表態。

  他修長手指輕輕敲打桌面,似乎在思忖什麼。

  片刻後。

  只見太子忽然開口,面無表情道:「通天珠內慘象,諸位都看到了。東境大澤延邊千里,人間已成煉獄。鬼修逢人殺人,逢城屠城……這一切的罪亂皆因一人而起。」

  「本殿的二弟,李白鯨。」

  「父皇賜他執掌東境之權,只可惜他無德無才,非但不能庇護王之子民,反而紂虐世間,鑄下大錯。」

  坐在太子位置上,有些事,雖然人盡皆知,但總歸要說出來。

  只有說出來,才能去做,名正才能言順。

  諸位列座者,皆是神情一凜,知曉太子殿下這一番言語之後……所要說的,就是起檄文討伐東境之事了!

  「皇權在上,鐵律、龍座在側……本殿惜東境民生多艱,決意起旗討伐東境大澤,囊括琉璃山在內千里,眾叛臣皆當伏誅!」

  神海陣內,年輕太子的聲音字字如雷。

  轟隆一聲。

  天都城上空的那張飄掠符籙,陡然起了感應。

  驚雷炸起。

  漆黑承龍殿,瞬間變為白晝。

  李白蛟面色凝重,緩緩以指尖割開手腕,鮮血流淌,並未下墜,反而匯聚如潺潺細流,向著穹頂那張符籙掠去——

  寧奕抬頭。

  宋淨蓮,硃砂,姜玉虛,眾人皆抬頭。

  神海陣映現出了此刻天都夜景的血色紅光,將鐵律符籙與承龍殿連接而起……這座位於天都皇城最中央的高大皇殿,原來與鐵律符紙的位置,便是筆直的一上一下。

  這縷連綿自太子腕骨掠出的皇血,連接天地一線。

  皇權繼承者,一言九鼎,今夜滴血成誓,便是遵從天都規矩……皇子之間開戰,紅拂河不得插手。

  「今夜……我請諸位,當見證人。」

  太子艱難吸了一口氣。

  他的身體似乎並不太好,如今割腕骨取皇血,面色顯得蒼白病態,即便遠隔千里,不曾親自見面,眾人透過神海陣,亦能察覺異樣。

  天都歸權的那三年,太子布局落子,敲打邊陲,那是大隋天下最太平的三年。

  中州與東境相安無事。

  和平共存。

  但天都城下,四散流言,街坊傳聞太子不打東境,是因自己身體抱恙。

  放任琉璃山繼續生養……便是要避戰養息。

  「殿下,您……」

  座下有人開口,擔心太子身體。

  李白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恙,他眼神陰沉,抬頭盯著承龍殿頂,目光越過大殿屋脊,與穹頂獵獵作響的「鐵律」光芒交織。

  太子的聲音從未如此堅決,如此狠厲。

  「此戰,只可勝,不可敗。只能進,不能退。」

  身子瘦削的年輕男人站起身,沐浴雷光,宛若神靈,在這一刻……李白蛟所有的羸弱,病態,謙遜,溫良,都被鐵律光芒所淹沒。

  站在這裡的,便是整座大隋天下的真龍君主。

  他俯視眾人。

  即便桀驁不馴,不敬天地鬼神者如寧奕,在此刻凝視李白蛟駕馭鐵律符籙的身影,心中也生出敬畏。

  「諸君所戰,不為自身福果,而為大隋蒼生。」

  年輕君主沉聲道:「大都督歸隋之前,我要三聖山與靈山傾力而出,傾一境之力,壓垮東境鬼修!」

  ……

  ……

  宋淨蓮走出承龍殿,神情凝重。

  自己父親和海公公就在殿外。

  海公公見小宋公子出來,知曉會議已經結束,連忙揖了一禮,踩著碎步入承龍殿去了。

  太子殿下並沒有要離開承龍殿的意思……他已經連續在這裡伏案數日,看起來面容憔悴極了,只不過接下來等待他的是更多更重的待理國務。

  宋淨蓮與硃砂二人並肩而行,誰也沒有開口,看得出來,兩人心思都很沉重。

  這場會議真正展開,針對這場戰爭的細緻謀略,布局,一一擬定,直至結束。

  宋淨蓮都沒有再開過一次口。

  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與自己事先所想的會議截然不同。

  在大隋天下,要論家室,恐怕除了太宗的三位兒子,沒有人比宋淨蓮生得更好……兩位涅槃大能的子嗣,哪怕真的去了北境歷練,吃到的「苦頭」,也不是真的苦頭。

  他見過高原獸潮,見過神仙打架,因為家室而得到的「眼界」,是無數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

  同樣也失去了很多。

  至少……失去了真正體驗疾苦的機會。

  桃枝城的畫面,對宋淨蓮而言,是極具衝擊力的一副畫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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