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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恆對金易露出善意的笑容,在他看來,「招攬」這位律宗大宗主,並不會有什麼困難,畢竟他觀察了金易二十年,雖然不是知情者,但在推動某件大事的貢獻上來看,金易比他做得還要賣力。
金易低沉的聲音在山頂響起。
「有多少人?」
「很多。非常多……可以告訴你,我不是創立者,但『那個人』的追逐和理想,一旦視線,便足以顛覆靈山的道統,我們將迎來真正的光明!」
金易的冷汗從下頜之處滴落。
「『那個人』……是誰?」
短暫的死寂。
木恆有些遺憾的開口,道:「如果你願意以『神魂』起誓,立下誓言,那麼你很快就會知曉答案……但現在我不能告訴你。」
金易陷入了沉默。
他僵硬的握著燒火棍。
神魂之誓,如果立下了,一旦反叛,那麼整個人的神魂便會破碎。
這絕不是可以輕易立下的誓言。
所以金易準備盡全力的斡旋。
「你就沒有想過……佛子知曉此事之後的態度?」
他艱難開口,聲音沙啞,「這是違背靈山基本戒律的大罪!」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木恆的神情冷了下來,「況且佛子的修為,如今不過是命星罷了……金易,立下誓言,我保你平安,只需等願火升起,屆時一切謎底,自會揭曉。」
金易低聲的笑了笑,「所以,小雷音寺的那場陰謀,是早有預謀,也不僅僅只是『具行』一個人策劃,對吧?」
木恆皺起眉頭,沒有開口。
「神秀的死,也是必然了?」金易盯著木恆,「計劃失敗了,他當然要死……不然你就暴露了。」
木恆輕聲嘆了口氣。
「神秀的死,有些可惜……畢竟是先天道胎。」
他幽幽道:「只不過,神秀之心不在我這,哪怕活著,未來也是一個禍患,不如就這麼死去……」
木恆的話語微微停頓,下一刻,毫無預兆的發動了偷襲。
兩人本就是並肩而立。
木恆靠近金易的那邊袖袍陡然震出一股氣勁,瞬間震碎金易的護體罡氣,緊接著他伸出一隻手掌,清脆的一道脆響,燒火棍與一縷劍芒對撞,兩位強大星君的氣機撞擊在一起,還沒擴散,金易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殺」制服。
木恆已經數十年沒有出過手了!
靜心養氣……但今朝出手,袖袍內滿盈的殺念,竟然比他這位律宗大宗主還要來得更甚!
燒火棍迸發出憤怒的咆哮,緊接著便被慈眉善目的老人一巴掌扇得光芒黯淡,倒飛而出,插在地上。
兩人「抵」在一起。
金易低下頭來,看著刺入自己小腹的一截劍芒,淡金色的鮮血流淌而出,自己的氣機似乎都被這一劍刺得破碎下來……
木恆面無表情道:「你既無心歸誠,那便與『神秀』一起死吧。」
金易的神海一陣搖晃。
他努力用雙手按住對方的肩頭。
木恆忽然皺起眉頭,他微微轉頭,看到山階之上,雲霧破碎,一個年輕的僧人握著禪杖,露出了面孔,比規定的戌時,要提早小半炷香的時辰,登上了浮屠古窟的山頂。
這位禪宗大宗主的面色,變得陰沉起來。
與此同時,山頂響起了「嗖嗖嗖」的破空聲音。
東南西北,四道方位,同時落下了四道不同的光芒,在浮屠山頂的四根撐天石柱之上,緩慢站起了四個年輕人的身形。
寧奕。
裴靈素。
宋淨蓮。
硃砂。
第867章 困獸之鬥
浮屠山頂大風飄揚。
石柱上的四個年輕人,緩慢站起身子,衣袍隨風獵獵作響。
在拆解了神秀在孤驪山留下的「銅盒」之後,寧奕四人便火速出發,前往浮屠山。
來到此地,正好撞見了木恆行兇的這一幕。
「木恆!」
腰垮兩把長刀的宋淨蓮,神情陰沉,念了一句名字之後,便再難開口。
宋伊人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佛門之內,接二連三的出現這樣的「叛變」,浴佛法會是如此,盂蘭盆節亦是如此。
「如今山外,有數萬的信徒,在等待著『戌時』的願火升起。」
老人仍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只不過他掌心攥握的短劍,隨著開口話語,緩慢旋轉,刺地更深。
「靈山數百年等待的『大氣運迴轉』之時,容不得有絲毫的耽誤。」
木恆平靜開口:「諸位來的正是及時,不如來見證這一幕好了……在這之前,我照舊要問問你們,可有歸誠之意?」
寧奕帶著三分嘲諷的問道:「要我們歸誠……別說笑了。你自己知道,你所信奉的,到底是誰麼?」
木恆皺起眉頭。
「依靠『願力』建造祭壇,汲取生靈之力,為自己牟取『香火』……與佛門的大愛截然不同,你所信奉的,是極端自私的邪祟。」寧奕的眼神里多了三分冷漠,「他們不把這個世界的生靈當做性命,而之所以如此冷漠,是因為他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
「你信奉的,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謊言,一個存在了數千年的笑話。阿依納伐被逐出佛門後發展的邪教徒……相信『影子』會給你們帶來永生,別傻了。」寧奕冷冷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你願意放棄掙扎,我可以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