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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做了個夢?!
他怎麼能做這樣的夢?!
這他娘的不是禽獸嗎?!
嚴靈緒霍然起身,神遊天外般抱著被子坐了一會兒,又抬手摸了摸唇。
他怎麼敢承認,此時躁動的心跳,皆是因為那個頗為真實的夢境,而他在醒來的瞬間,竟然還敢覺得悵然若失?這他娘的簡直離譜!
他竟然對小軒有那種心思?果真是個禽獸!
等莊鶴軒洗完澡回來,床上的嚴靈緒已經連夜騎馬跑回西南了,只留下一紙潦草的書信和那枚漂亮的珠子。
「戰事有變,先回西南了,怕趕不及你的生辰,賀禮提前贈予,歲歲朝朝,長樂安康。」
發梢滴落的水洇濕了墨跡,莊鶴軒把玩著那顆珠子,突然眉眼一彎,心情頗好的笑出聲。
是時候向舅舅請旨,去一趟西南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五(▼ヘ▼#):氣死了!我養的豬要拱我種的白菜啦!
小顧/年年→_→:瓜,保熟,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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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少年初長成(4)【慎入,含小輩cp】
朔方原上的風融化了峰山的冰雪,泗水春汛,若說原本的河道是個豆蔻年華細瘦的小姑娘,那現在便像個日漸豐盈的少女。
在此處駐紮的大昭軍隊,每年都會因春汛向北撤回,兩月後再於泗水畔紮營,年年如此,已有十多年。
然而今年本該撤回的四營人馬卻遲遲未歸,守將卻因喝酒記錯了換防的日子沒有上報異狀,醒過酒來又怕嚴靈緒怪罪下來,便瞞著這消息又派人去探,結果又搭進去一營。
這下算是瞞不住了,那草包想遞消息時,卻遞不回來了,不知何時,他們竟已經被蠻族包圍了,最後只有一小隊人馬殺出重圍,屁滾尿流的跑回秋水關。
宇文漣回京述職,嚴靈緒面對這哭哭啼啼的草包只冷笑一聲,反問道:
「貽誤戰機,你拼著命跑回來,是覺得本侯比蠻人更心慈手軟,能留你一條狗命嗎?」
遂拔刀將人砍了祭旗,並連夜整軍嚴陣以待,次日一早,浩浩蕩蕩的蠻族軍隊集結北上,至此,朔方原上十幾年的平靜終被打破,新草之上又染血色。
晟啟二十一年,初春,大批輜重運抵秋水關,表明了陛下以及朝廷對這場戰爭的態度,自太-祖開國至今,這還是頭一次朝堂、邊疆擰成了一股繩。
蠻人的新任的東遼王不是個有才幹的人,但他偏偏有兩個極為優秀的兒子,大王子驍勇善戰,小王子胸有韜略,這兩人讓宇文漣都不禁感嘆,蠻人竟然長腦子了。
初期戰事順利,大昭迅速奪回了泗水失地,還乘勝追擊奪回了辭州,滿朝文武皆是歡欣鼓舞,但皇帝的臉色卻並沒有多少喜色。
辭州這塊地,當年邵雲朗便和宇文漣陳述過利害了,但如今要奪回星衍十一州,按住蠻族的狼頭讓他們稱臣,這一步卻又不得不走。
下了朝,瑞郡王和太子都留了下來,兩人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邵銘麒上個月剛過了成人禮,便被他父皇揪著臨朝聽政,此時承雲殿內剩下的都是自家人,邵雲朗端坐的身形鬆懈下來,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有一人自屏風後走出,站在他身後,替他鬆了釵髻,用髮帶松松的攏著長發,指腹力度適中的揉按著頭上的穴位。
莊鶴軒拱手道:「顧叔叔。」
顧遠箏頷首,又低眸看了眼邵雲朗,「陛下,接下來一個月還有的消磨,若還像昨晚那般熬夜,身體會吃不消的。」
「有什麼吃不消的?」邵雲朗哼了一聲,心道你他娘的折騰一夜老子也受著了,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
但下面還站著兩個眼巴巴的小輩,他不好說這話,只抬眼問:「你們倆還有事?」
「舅舅。」莊鶴軒上前一步,沉聲道:「辭州戰況必然膠著,我看今天大部分朝臣的態度倒是過於樂觀了,過兩日戰報傳回來,只怕他們又要不懂裝懂的彈劾安北侯征戰不力……」
「就這?」邵雲朗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靈緒那邊怎麼打看他的,文官不懂,朕還不懂嗎?由著他們蹦躂去,彈劾的摺子打回去就是了。」
「不單是這個。」莊鶴軒笑了,桃花眼一彎就是在打什麼鬼主意,「舅舅,我倒是覺得您可以不動聲色,將這些摺子壓下來,等捱過了這段日子,西南傳來捷報,您再發一通脾氣,當著他們的面念一念這些摺子,估計從此以後他們也就不敢輕易跳出來指手畫腳了……」
邵雲朗撐著下巴聽完,輕笑出聲,「到時候再給西南犒軍,兵部、戶部也能出手大方些?你倒是能給你靈緒哥哥討便宜。」
「哪裡的話。」莊鶴軒眨眼,甜笑道:「也是為了讓舅舅日後耳根子清靜。」
「也行。」邵雲朗拉著顧遠箏的手,旁若無人的抓過來捏了兩下,「阿遠你先別按了,過來坐一會兒。」
屏風後能藏個人,卻放不下凳子椅子,顧遠箏確實站了有一會兒了,但也就和朝臣們站的時間相當而已,邵銘麒動了動有些酸的小腿,忍不住出聲道:「父皇,我站的也好累啊。」
然後他看見他老子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嗤笑道:「你看這椅子能坐下三人?嫌累你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