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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如他所料,邵雲朗回宮裡拘了兩天,氣早就消了大半。

  但這中間發生了一件事,又把五殿下的火給拱了起來。

  他前天在景華宮裡,往盆景里倒酒,祭奠他那就此夭折的情愫,結果昨天那花就不堪愁思,葉子簌簌而下,禿的像祁先生摘了假髮的頭頂。

  為此他母妃差點把他扔池子裡,追著他繞著景華宮跑了三圈。

  這帳,該記在顧遠箏身上!

  無端被遷怒的顧遠箏滿目茫然,見邵雲朗走了,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耍了一通小孩脾氣,五殿下舒服了,回了鴨子窩也就不再黑著張俊臉,還主動問顧遠箏,「你不像愛摻合這些事的人,怎麼聽到的風聲啊?」

  顧遠箏順勢下台階,「我一直留意著院外的動靜。」

  邵雲朗迷惑:「讀書講究兩耳不聞窗外事,你這是什麼讀法?」

  「天氣這麼悶熱,想著殿下叫我同去避暑啊。」顧遠箏眨眼,笑道:「可惜沒等到。」

  他逕自進了屋,取出一本藏藍色封皮的小冊子,放在石桌上推給邵雲朗,「說笑的,在寢舍里給殿下整理了一份棋譜,我做了批註,殿下閒時看看。」

  邵雲朗:「……」

  那書冊約莫一指厚,風掀起書頁,裡面的字和圖皆是工整簡潔,可見寫的人是花了心思的,不是這兩天能完成的。

  這還讓他怎麼生氣,邵雲朗暗自嘆氣,這要是個香香軟軟的小地坤該多好,就算迎娶丞相之子會有麻煩,他也豁出去了。

  偏偏是個天乾。

  他收起小冊子,語重心長道:「顧兄,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

  顧遠箏:「……」

  這和他設想的有點不一樣?

  他正要說什麼,院門便被人叩響了。

  邵雲朗看了眼將要落雨的天色,莫名道:「誰啊?」

  「哥~」莊竟思小聲說:「快開門,我帶了好東西!」

  邵雲朗一頭霧水,走過去開了門,看了眼門外站著的兩人,他問莊竟思,「什麼好東西?就你身後這玩意兒?」

  這玩意兒——沈銳:「……」

  沈銳深吸一口氣想說什麼,又忍了回去,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兩個網兜里好幾個小油紙包。

  邵雲朗當場變臉:「呦~來就來了,拿什麼東西,快請進!」

  「你這人……」沈銳一臉無語,繞過邵雲朗先進了小院。

  莊竟思也要跟進去,邵雲朗無意間一低頭,正對上莊竟思凸起的肚子,他額角青筋一跳,咬牙問:「這什麼玩意兒?」

  莊竟思開心的拍了拍肚皮,「鍋啊,哥,今天我們一起吃咕咚鍋吧!」

  「上次那口鍋都被司正收繳走了,這次又是哪裡來的鍋?」邵雲朗目瞪口呆。

  「這就叫山人自有妙計……」莊竟思搖頭晃腦,眼角眉梢皆是得意,「在一個成熟的老饕面前,沒有攻克不了的困難!」

  「這到底有什麼好得意的?」沈銳莫名其妙,「你說他這裡有炭和爐子,在哪呢?」

  「我去找!」莊竟思把鍋拿出來,一把塞給邵雲朗,轉身往屋裡跑。

  「唉?」邵雲朗匆匆跟上,「你別亂翻,我床底下還放了點私物呢!」

  莊竟思:「什麼呀!不就是話本和春宮嘛!咦?哥你這新買的玉佩嗎?沒見你帶過啊,怎麼還藏起來了,這顏色好素淨……」

  「你個小混蛋!給我放回去!」

  屋裡好一陣雞飛狗跳,顧遠也放下了書卷,對拎著食材的沈銳一頷首,客氣又疏離的打了招呼。

  ……

  窗外秋雨綿綿,暑氣消退,寒意漸起,微涼的秋風從敞開的窗戶鑽進屋裡,剛露個頭,就被蒸騰的水汽給驅散了。

  四人圍在迎客廳的小圓桌旁,桌上架著一口小銅鍋,裡面紅湯翻滾,鮮辣撲鼻,莊竟思歡呼道:「開了開了,快下東西!餓死了!」

  邵雲朗一邊挽袖子,一邊嗤笑,「莊小郡王,自己動手吧,還等著誰伺候你?」

  他話音未落,沈銳已經起身把莊竟思眼前的肉夾了進去,還頗為高冷的哼了一聲,「我也餓了。」

  「不必解釋。」邵雲朗轉頭問顧遠箏,「我記得中秋那天一起游湖,你能吃辣對吧?」

  「嗯。」顧遠箏點頭,挽好袖子後給邵雲朗倒酒。

  沈銳見狀輕哼一聲,「你們關係這麼要好,平日裡做戲給誰看呢?」

  「嘖……」邵雲朗咂舌,眼睛一彎,笑道:「給蓄意要害我的瓜皮看唄。」

  「瓜皮是何物?」沈銳問莊竟思。

  莊竟思:「傻子!」

  邵雲朗啪的按住桌子,斜睨了沈銳一眼,「吃了這頓飯,過往恩怨可就一筆勾銷了,你要不同意也行,出去聞味去!別掀我桌子啊!」

  「誰要掀你桌子了。」沈銳今日格外克制,縱然臉色比鍋黑,還是主動舉杯,瞧著別彆扭扭的,「過往多有得罪,這杯酒就算賠禮了,還有……今日多謝你們二位……」

  「嗯?」邵雲朗壞笑,「最後一句說什麼呢?我沒聽清楚。」

  顧遠箏失笑,從鍋里撈出燙好的羊肉,放到邵雲朗的碟子裡涼著。

  「我說……」沈銳深吸一口氣,「多!謝!!」

  邵雲朗笑著舉杯,兩隻青花的小茶盞輕輕一碰,他仰首飲盡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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