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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所謂的幕後主使洪家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這些被救出去的地坤,怎麼會輾轉又出現在京城?

  只能說明,洪家是個幌子。

  一個時辰後,邵雲朗神色陰沉的下了畫舫。

  這一個時辰里,他看著那八個地坤一個不少的被人押上畫舫,他和石策還有顧遠箏在青州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到最後誰也沒能救下來。

  明知道顧遠箏是丞相家的公子,自然與這些平民不同,就算幕後之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顧遠箏。

  但他還是放心不下。

  青州這件事裡,他沒有表明身份,但石策的父親是青淮總督,從二品的官員都不能讓真正的幕後之人心生忌憚,這賊首怕是就在雍京城,還是那種上朝時站在前排,就在他皇帝老子眼皮下面的那幾個。

  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未必會畏懼顧相這種清流,如今九個地坤只有顧遠箏一人還在外面,難保那人不會鋌而走險,暗害親歷過此事的顧遠箏。

  畢竟替罪羊洪家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

  他想去提醒顧遠箏,覺得這事很要緊耽誤不得,又不能走正門,多少人盯著丞相府,他不好與丞相府光明正大的來往。

  於是五殿下出現在了丞相府後院的一棵樹上,並被一隻半人高的捲毛大黑狗給截住了。

  咬人的狗子都不叫,那大傢伙只是嗚嗚嗚的壓著嗓子咆哮,邵雲朗無奈,只得下了樹,買了肉包子又折返回來,這次他懂了,翻牆前先扔了一隻包子。

  計劃通!這次翻過來沒聽到狗子威脅的聲音。

  邵雲朗安穩落地,得意的撣去下擺灰塵,一抬頭,正對上個穿著鵝黃襦裙的小姑娘,烏黑柔順的髮髻間簪了兩隻活潑的鈴鐺步搖。

  一隻包子正被架在兩隻步搖中間,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在五殿下的注視下,那包子也許是感到了壓力,終於勉為其難的從小姑娘頭上滾了下來。

  邵雲朗:……

  小姑娘容貌嬌美,細看的話與顧遠箏生得很像,此時捂著頭頂瞪圓了眼睛,驚呼:「你是採花賊?作案還帶著包子,經驗好豐富啊!」

  邵雲朗:……我不是,我沒有啊。

  小姑娘眼睛一亮,「你是來采我的嗎?」

  這小丫頭在期待什麼啊?邵雲朗連連擺手,「我是來采你哥……呸,找你哥顧遠箏的。」

  小姑娘上下打量他兩眼,又搖頭道:「確實不像採花賊,這衣服料子是我上次沒搶到的雲羅織,採花賊不會這麼有錢吧?」

  初見時顧遠箏就說過他家裡還有個小妹,想來這小姑娘就是了,私闖後宅還撞見人家家裡的地坤,邵雲朗尷尬的頭皮一麻,差點就要順著樹再爬出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這時候爬出去,採花賊的名號就坐實了。

  唔,還是個穿著雲羅織帶著包子,有錢又有經驗的採花賊。

  他儘量溫和的笑了笑,可惜效果並不理想,他這張臉怎麼笑都像是在勾引人,小姑娘謹慎的退了一步,滿面狐疑的看著他。

  傳聞中風流成性的五殿下手足無措的撓撓頭,儘量誠懇的說:「我是你哥的朋友,有些私事不便遞拜帖給相府,所以……」

  小姑娘:「可我有三個哥,你要找哪個?」

  邵雲朗:?

  ……

  顧遠箏在祠堂罰跪,少年背脊挺的筆直,即便是跪著,也透出一點凜然。

  這是他第一次跪在這裡,以往都是他二弟顧遠棋常年駐紮在這蒲團上,今日倒是風水輪流轉。

  他爹讓他跪,是因為他犯了家規。

  犯了一個「賭」字。

  想來是哪位先生察覺到他和邵雲朗做的局,向他爹提了兩句。

  本也不至於如此,但他爹問他知錯了嗎?

  顧遠箏說知錯。

  他爹又問下次還犯嗎?

  顧遠箏沒說話,他自然可以不犯,但邵雲朗要是還想這般胡鬧,他又不會拒絕,自然還會成為共犯,而邵雲朗又不是他顧家的人,家規約束不了邵雲朗。

  所以他自然不能說再也不犯了。

  於是顧相震驚了,一臉古怪的讓他滾去跪著。

  也不知道邵雲朗在做什麼,遊戲紅塵的戲唱沒唱完,應該已經回宮了吧。

  「哥……」顧遠嫿小小聲的叫。

  顧遠箏略側過身,垂著眼睫眉目冷淡的回拒妹妹:「小畫,我不渴,也不餓,有事晚上再說吧,領罰要心誠。」

  「啊……這樣啊……」顧遠嫿又小聲說:「那我告訴那誰,讓他晚上再來好了。」

  顧遠箏微微一愣,心底莫名的冒出一個名字,「誰?」

  「說是叫『雲五』。」

  顧遠箏起身,匆匆撫平衣角,邊走邊說:「我覺得天色已經不早了,可以算作晚上。」

  顧遠嫿:?可太陽還沒下山呢?

  作者有話要說:《心誠》

  第9章

  顧遠嫿說將人安置在他的院子裡了,顧遠箏沒想通邵雲朗是用什麼手段「買通」的自家小妹,顧遠嫿雖然單純,但也沒傻到放不認識的人隨意進後宅的地步。

  推門便看見邵雲朗只著中衣,看著他一臉無奈的笑:「顧兄,能借件衣服嗎?」

  顧遠箏手一頓,將門關上後才問:「殿下的外衫呢?」

  邵雲朗摸摸鼻子,「被……被你家小妹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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