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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這些事情只用了三分鐘。
做完這一切後,他瞬移回了郁府,準備通知所有人取消明日婚禮的事情。
可父母不在。
仙仆說,他們去取明日婚禮時的禮服了,很快便會回來。
郁府到處都掛滿了紅綢帶和紅燈籠,來來往往的仙仆全換了身紅色飾品裝點的服飾,郁桓看著這些紅色,只覺得諷刺又扎眼。
郁桓本想讓他們撤下所有的裝飾品,可想了想,又覺得等父親母親回來後,一起通知也行。
無所事事地等待時間確實會滋生人的胡思亂想。
比如說父親母親回來的時候,郁桓已經開始想著,阮秋平會不會已經破開了結界,看見了被收拾一空的山洞。
若是看到那些,他會感到難過嗎?
「郁桓?」母親有些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郁桓閉上眼睛,將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拋之腦後。
「我回來,是想要說一件有關於明天婚禮的事情?」
「明天婚禮怎麼了?」
「明天的婚禮……」
郁桓忽然感覺喉嚨有些發乾,以至於他連取消兩個字都難以說得出口了,他偏過頭,似乎想找瓶水喝。
郁母看出來他的意圖,用法術將不遠處的水杯遞給他,然後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你一說婚禮,我就想起來了,這是前兩天司命送到府上的,說是你在他那兒當助教的薪酬以及結婚禮物,這兩天你一直不在家,我本來準備等明天婚禮的時候給你,你現在回來了,我提前給你也行……還有,明天的婚禮怎麼了?是有哪些地方沒準備好嗎?」
郁桓沒回答她的詢問,只是放下水杯,接過信封。
這信封的紙薄薄的,能明顯地摸出裡面放了一塊方形的鐵牌。
郁桓皺起了眉。
看著郁桓的表情,郁母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嗎?那個信封里有重要的東西嗎?我是不是應該早點給你?」
信封里的東西是郁桓三個月前向司命委託的,雖然說也很重要,但卻遠遠沒有取消婚禮這件事情來得緊急。
但郁桓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是哪根筋搭得不對了,開口說:「您現在給我也不算晚,我要出去一趟,婚禮的事情……我回來再和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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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桓走進藏書館的時候,外面的看守人員還笑著朝他打招呼:「吉神您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怎麼還有興致來看書啊?」
郁桓走進藏書館之後,輕門熟路地走向地下一層的一個角落,然後低下頭從信封里拿出了那張鐵牌。
那鐵牌被施了層障眼法,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牌子,上面寫著新婚快樂四個大字。
可除掉這個障眼法,鐵牌的真面目便被顯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做工精細的方形鐵牌,掛著一根黃色的穗子,鐵牌中間全是鏤空的工藝,正中間卻用小篆寫了一個大大的「禁」。
這是,能進入藏書館禁屋的令牌。
郁桓手握著這個令牌看了一會兒,又閉上眼睛,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脊背抵在牆壁上。
……他到底是在做什麼?
郁桓自嘲般地扯起了唇角。
他一個小時之前,尚且在阮秋平面前放狠話,說什麼取消婚禮,銷毀婚籍,從此兩清,不必見面。
可現在卻站在藏書館的禁屋旁,準備違反天規查閱隱私,尋出阮秋平不想封神的原因。
郁桓垂下眼,最終還是拿出令牌,打開禁屋,走了進去。
罷了,這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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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郁桓聽到阮秋平說自己不想封神時,心中其實是很震驚的。
可震驚之外,他曾無數次見過的,阮秋平借著練功的名義在後山偷懶的事情,卻忽然有了解釋。
看著阮秋平的表情,他便知道這件事其中必有隱情,而且,還是阮秋平不想告訴他人的隱情。
於是郁桓說了句好,且沒有詢問阮秋平緣由。
可他不詢問,並不代表他能心大到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試著去找了藥仙,也在長滿靈力果的山上「偶遇」了阮盛豐。
他得知阮秋平修煉進入「瓶頸期」是在一百一十五年前,而那段時間,他最常去的地方是藏書館。
也許藏書館有答案。
郁桓翻遍了藏書館所有與封神有關的書籍,所有書上都寫著封神如何如何好,沒有一本書上說封神會帶來什麼禍端。
只有一件事,讓他頗為在意。
在厚重的封神冊中,所有的封神者都用了至少一頁的篇幅介紹,只有上屆霉神,生平所有介紹,除了出生年月,剩下的內容只有短短一行字。
「封神後,次年殞命,原因不詳。」
除此之外,整個藏書館裡再也沒有與他相關的內容。
於是,郁桓便把主意打到了禁屋。
禁屋名義上嚴禁所有神仙進入,實際上,司命手中卻有一張通行牌。
畢竟司命手中掌管著所有下凡歷劫仙人的命簿,個別身份特殊的仙人,其命簿則需得謹慎安放的禁屋中。
所以當司命想請郁桓過去當助教時,郁桓便提出了用禁屋令牌以作交換的條件。
司命拒絕了:「開什麼玩笑,這是能隨便給的嗎?這可是有違天規的事情,你別以為仗著自己是吉神就胡作非為,憑空生事端!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把你關個三年五年都算是輕的!你說,你去禁屋想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