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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教室里,醫大二院神經介入科與神經外科的醫生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手術。

  患者是精挑細選過的,比較單純的1型脊髓動靜脈畸形。雖然說比較簡單,可是手術也不是省城醫大二院能拿的下來的。

  神經介入手術在國內大約開展了大概二十年左右,原本神經外科標誌性分水嶺手術——顱內動脈瘤切除術已經被介入手術拿下來,難度呈幾何數級的降低。

  但涉及到脊柱的手術開展的並不多,這次醫大二院也是為了學習,和帝都建立聯繫,以後要是開展業務,一旦有什麼事兒總歸有人能請教一下。

  術前各項檢查都已經完善,手術看情況應該沒什麼問題,但侯教授上台之後卻遇到了意外情況。

  術前判定是Ⅰ型的患者在造影之後就發現了異常——原本很簡單的硬膜動靜脈瘺的下方發現了兩根很細、扭曲的供血動脈,形成了隱匿的動靜脈瘺。

  發現了異常情況,也得硬著頭皮做不是。本來原定2個小時結束的手術硬生生做了8個小時還沒下來。

  隱匿的動脈太細了,侯教授不斷的做著超選,但導絲根本進不去。如果不理會這兩根隱匿的動脈,手術基本相當於沒做。

  可是介入手段沒辦法超選進去,這裡又不是帝都,沒辦法直接找神經外科的醫生來救台。

  醫大二院脊柱外科是骨科在做,內容還只在腰椎間盤等等,涉及到動靜脈畸形的手術沒人有把握拿下來。

  於是,侯教授就坐蠟了。他只能穿著鉛衣,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進行著超選。

  甚至他已經做好了手術做不下來,直接認慫,灰溜溜的回帝都的打算。

  又嘗試了一次,在血管分叉的位置導絲每每都會側滑,狹窄的隱匿動脈分支根本沒辦法超選進去。

  「算了。」侯教授嘆了口氣,他壓抑著自己心裡的火氣。手術不順利,總不能把火氣發泄到別人身上不是。

  有些颱風不好的術者一旦遇到了問題,馬上就大發雷霆,各種摔摔打打,各種花式罵人。

  侯鏡如不是這種人,不過火氣還是有的,以後真心不能相信這些基層醫院的醫生,在他心裡反覆告誡著自己。是的,省城醫大附院在侯鏡如的眼裡,就是基層醫院。

  術前檢查都做不明白,他們還能幹點啥。

  但火氣已經要壓不住了,眼前的一切,包括穿著鉛衣進來的配台護士在侯鏡如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礙眼。

  侯鏡如覺得身上的鉛衣越來越重,鉛裙也有要脫落的趨勢,戴的鉛鏡上都是水珠,遮擋住他的視線。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煩躁,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往火堆里添的乾柴,侯鏡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住疲倦與煩躁,他轉身走出手術室,沉聲說道,「休息5分鐘,再試一次。」

  手術室和操作間裡鴉雀無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手術不順利,術者心情不好,這時候沒來由上去觸霉頭。

  手術室護士長拎著白色的板凳,等侯鏡如走出來第一時間放到舒服的地方,讓侯鏡如坐下休息一會。

  沒什麼可以挑剔的,侯鏡如坐在凳子上,祈禱著最後一次的運氣要好一些。抬眼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預定好的飛機是肯定趕不上,「會診費」也得退給患者家屬。

  這次跑出來飛刀,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是何苦來哉。

  扛著幾十斤的鉛衣,工地搬磚8個多小時,今天還起了個大早,明天中午才能到家,一分錢不掙……侯鏡如心裡窩火到了極點。

  不過他還沒失去理智,出門做手術講究的是一個口碑。溫和儒雅,這是一直以來侯鏡如的人設,人設不能崩。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侯鏡如準備平息一下心情,心如止水的上台做最後一次嘗試。

  正準備閉上眼睛養養神的時候,眼角餘光看見一輛平車推著個半臥位的患者往裡面走。

  「咱醫院也挺忙,這時候還有急診。」侯鏡如努力平靜心情,微微一笑說道。

  「從下面八井子鄉送來的急診患者。」主任說道。

  「去裡面的雜交手術室?什麼患者?」

  「……」醫大二院神經外科的廖主任怔了一下,猶豫再三,沒有回答。

  「嗯?」侯鏡如聽出來廖主任的猶豫,疑惑的嗯了一聲。

  廖主任硬著頭皮說道,「一個疑似椎管內動靜脈畸形伴出血的急診患者,要做造影檢查。」

  侯鏡如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丫能做大老遠把我請來!這是故意的?!都想到這裡了,接下來各種齷齪的事情自然而然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患者隱匿的血管,是不是他們故意沒查的?這種可能性雖然不大,但急診出血都能做,證明這項高端手術早都在醫大二院開展了。事前和自己是怎麼說的?

  侯鏡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第30章 做做手術褲子掉了

  廖主任能看出來眉眼高低,他心中暗自叫苦,躬身解釋道,「是八井子鄉的醫生診斷的,手術也是……他們來人做。」

  情急之下,廖主任簡單解釋了幾句。他沒說吳冕的事情,畢竟帝都人際關係複雜,誰知道吳冕和眼前這位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他也沒多想,但這個解釋徹底把侯鏡如給惹毛了。

  急診手術和慢診手術哪個難,哪個簡單不好說,這個還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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