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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明辭越頓了頓,話到嘴邊驀然一轉,「臣是說,下次武安侯在要為難聖上之時,不妨當面詢問他顧家所承建的玉成山莊進展一事,看他反應如何。」

  紀箏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默契地沒有詢問他如何得知,為何懷疑玉成山莊一事。

  「多謝聖上為臣清理。」明辭越從旁拿了一塊新的巾帕,「臣也……」

  紀箏的臉色由紅變白,又變紅,用了五秒鐘才反應過來明辭越這是要幹什麼。

  「不!咳咳。」他迅速縮回被子,又將自己裹成作一個蝦球,「朕乾淨得很。」

  隨後就伸手胡亂摸了一把,心裡悄悄道:「咿啊啊這麼黏糊糊的嗎,難受死了……皇叔還要擦,瘋了嗎?真不怕朕獸性大發,再對他做點什麼。

  「主角,你這是在玩火呀!」

  明辭越眉頭一陣抽搐跳動,「如果難受,大可不必因為臣而忍著……」

  「咳。」紀箏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咳嗽不斷,臉上赧色一重,猛地背過身去。從被窩裡飛出一個巾帕砸在明辭越身上,「給朕滾!」

  只是這聲音聽起來跟榻間喊「不行了」的如出一轍,清稚地發怒,尾音半翹。

  明辭越一言不發地立身榻前,守著那呼吸聲漸漸變輕,心跳聲變緩,窗外的積雪變厚,不知不覺,又是一夜天明。

  紀箏不敢生病,至少不敢讓別人知道他的病,一旦稟告道太皇太后那裡,恐怕連武安侯府都住不好了。

  早膳送到他房中,甫一打開門,屋外站滿了顧家老幼,老祖母有誥命夫人的爵位加身,跪身在前,帶著身後幾支子孫給天子跪身請安。

  紀箏將整張病色蒼白的臉龐藏在衣襟絨帽之後,脖頸上又圍上了厚厚幾圈雪白的獸皮絨領。

  這是明辭越為他臨出門前特意加上的,用來遮蔽他自己沒意識到的,脖頸間的兩處齒痕。

  他端重靜默地接受完這些人的跪拜,挑目就看到了最後一排顧叢雲還站著,如雪地里的一棵松。

  武安侯去扯他,顧叢雲仿佛雙膝僵硬不會打彎,直接被拽倒在地,身後披風上的好厚一層雪細細簌簌,洋洋灑灑,飛落在地。

  站了很久了?

  紀箏沒多想,他有些緊繃,吊起精神,揚聲道:「朕既已出宮,今日想藉機去北大營看看。」

  北大營,武安侯的地盤,可收的全是明辭越從戰場上調回來的精銳部隊,可以說是明辭越的歸宿,明辭越的親人。

  當年明辭越歸京封王,軍權上收給先帝。先帝保他隊伍不被拆散分去全國各地,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做交換,璟親王永遠不能再掌軍權,替國出征,也根本再無理由,無機會靠近北大營。而那批他訓練出的猛獸蟄伏營地,同他一樣,也難逃被圈養,被擱置積灰的命運。

  後燕和帝紀朝鳴年幼登基,不理朝政,太皇太后暗中掌權,一個老婦人捏不住軍權,便將它順理成章地下放給親信走狗,武安侯。

  可惜現在昏聵無能的紀朝鳴已去,立在這的是他蠻橫耍賴的紀箏。他要送明辭越回家,誰都不能攔!

  「怎的,朕的京城,朕的營地,武安侯不樂意朕去?」

  武安侯有些慌促地笑了笑,沒想到,是真的沒想到。要說天子想微服巡防什麼青樓勾欄,他還能信,去軍營,去軍營看漢子彈琴跳舞?

  「這軍營有什麼……」武安侯猛地抬眼看到了一直緊跟在天子身後,低調到隱形的璟親王。

  他恍然大悟,天子哪有那腦子,全是明辭越給教唆的!

  「聖上若是想看士兵們訓練,可能得另選日子,今日大雪之後,他們都要稍作休整。」

  「那大雪之後,正好去看看朕的玉成山莊修建的怎麼樣了,不怎麼遠,朕記得就在北酈山的山南。」紀箏裝作隨意散漫地提及,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武安侯,「顧家操辦玉成山莊多年,辛苦了,朕該賞。」

  玉成山莊和北大營一個山南,一個山北,只有一座北酈山之隔。

  武安侯面色微僵,沒有說話,紀箏結合原書劇情,猜到這座避寒山莊應該是有什麼問題,壓根不會被建造出來。

  倒是那個唯唯諾諾,叫人討厭的顧家長子,顧叢天替他父親先開了口,「大雪封山,難以翻過去,不若去山腰馬場看跑馬吧,聖上一定會喜歡。」

  紀箏眼睛轉了轉,「也好。」

  無論是馬場還是軍營,都是明辭越的禁區,想要打破先帝規約,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

  紀箏隨著眾人走了幾步,回頭看明辭越沉默地立在門前,目送著自己的背影。他當著暴君日子長了,習慣了,皇權在握,許多事情橫著走,任性胡鬧比什麼都直接管用。

  「啊!」一個拙劣極了的平地摔,假到紀箏自己都不忍直視。

  周圍人驚慌失措,變了神情,圍將上來想要扶他起來,可穿著厚棉襖的紀箏定力十足,接連拉翻了幾個侍女,顧家幾個男丁要扶他,他又一臉嫌棄地甩開了他們的手。

  「朕的老寒腿又犯了。」他氣定神閒,不慌不忙地扭頭,頑劣地笑笑,「摔倒了,要皇叔馱著才起得來。」

  這都是成年男子,哪怕對面是天子,哪有誰低頭讓誰騎的道理。眾人一陣譁然唏噓,知道這是小天子又在耍性子,欺侮璟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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