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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該如何是好。

  明辭越只撩開一角蜀錦滑薄的黃衫,露出一搾寬的後腰肌膚,如同他剛才無意間的觸感一樣,小聖上的腰身果然細極了,生著嬌貴萬分,柔軟極了的體肉,膚肉薄得過分,包裹著那突兀明顯的脊骨,隨著聖上的呼吸,在他的眼前一起一伏。

  他撇開視線,屏氣伸指,沾了些許那黏糊糊的乳白藥膏,剛要下手,頓住了。

  聖上究竟傷了哪處?

  他長期從軍,對肌肉損傷療養也有一定的了解。

  恕他無能,聖上的後腰看起來雖是病弱蒼白,但並無半點跌損淤血之痕。

  是藥三分毒,這藥膏不能亂用,當是用到傷處最有用。

  該抹在哪?

  他小心翼翼伸手,試探性地摁了一下。

  「嘶!」帶著哭腔哼出了聲。

  嬌弱極了的龍體在他手中頓時瑟縮起來。天子轉了頭雙眼泛紅地狠狠剜了他一眼,整張精緻的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

  天子又疼又氣,整個人無力地在顫抖,床上的錦被軟紗鋪天蓋地砸了過來。

  明辭越愣了,躲都忘了躲。

  明明只是剛剛挨上,怎麼能疼成這樣,聖上難道傷到了骨頭?是他剛剛失手摔的那一下……

  「朕要疼死了!明辭越你到底想幹什麼,想弒君篡權不成!」

  這話一出乃是蓋了高帽定了大罪。

  果然不一會兒,外殿的宮人侍衛連帶著黎嬰一同涌了進來,看清了場面,連忙跟著跪在了明辭越身後。

  紀箏偷瞄黎嬰一眼,暗暗給明辭越道了歉。幾個反派攻都太能打,跟明辭越保持疏遠距離,儘快刷好仇恨值對他二人都有益。

  對上黎嬰眼中閃過的疑惑,紀箏連忙端起架子繼續演:「明辭越你好大的膽,當真是不摁死朕不罷休啊。」

  「臣罪該萬死。」明辭越的聲音很沉很穩,「但臣斗膽想請太醫院的太醫令來為聖上一看,聖上這傷恐怕……」

  「恐怕什麼,朕的傷怎麼了?明明就是你下手太狠,眼下又想咒朕什麼!」紀箏趴著不起身也不妨礙他龍顏大怒。

  「臣妾這就來為聖上疏解疼痛。」黎嬰起身想要過來。

  為何這個反派如此執著要他死,這還不死心!

  「滾,都滾!」玉石枕砰地一聲墜地摔出了數道裂紋,將明辭越和黎嬰一同怔在原地,「你們都是來看朕笑話的,都滾!」

  「走吧。」黎嬰還想上前卻被李儒海使了眼色,輕聲勸住了。

  李儒海掐著嗓子:「那老奴在外面帶人給陛下守著夜。」他帶眾人低頭往外走。

  「皇叔留步。」天子又冷笑一聲,「守夜就不用你們了,給皇叔上個草墊,讓他守在外殿吧。」

  第4章

  此話一出,眾人沉寂,抬頭瞥見天子盛怒之中,嘴角掛著譏諷的面容,又都連忙轉移視線,紛紛向事件主角璟王殿下投去同情的目光。

  鋪草蓆在外殿,幾人輪替休息,倒班守夜,負責皇帝夜裡起夜喚人等雜事,這多少年來都是內侍宦官的專責。

  即便天子之前將璟王充入侍衛,叫他護衛後宮,但那也畢竟是一任統領,用不著親自夜間站崗。況且禁軍帶刀巡行和太監伏於草蓆可是兩種不同地位形象。

  世人皆知天子反感極了這個異族出身,文武雙全,驚才絕艷的天降皇叔,卻沒想到他竟能棄皇族臉面於不顧,當眾進行這般的羞辱。

  聖上何至於如此針對璟王?

  就因為揉腰推藥力氣過重?可璟王不是剛剛從水邊救回聖上一命。

  李儒海眼睛滴溜一轉:「聖上是奴才們把您伺候得不服帖麼,守夜這等事,幾個小宮人天天爭著盼著能輪上值,願到聖上殿前賣命效力,還是給他們個機會吧。」

  大太監這瞎話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小聖上暴戾又事多,每晚必拿守夜的開涮,每日內試省輪班上值之人哭喪著臉猶如上墳。

  「你們伺候得很好,不過人人都道皇叔天資聰穎,心思敏捷,想必能伺候得更好。」紀箏揚了唇,話是對著李儒海的,眼睛卻直直望向明辭越。

  又是一陣靜默,明辭越行禮領了命,再無任何多餘的表情。

  黎嬰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立即就被紀箏以今夜長輩在此,不便讓他留宿為藉口,先發制人回絕了回去。

  這才是紀箏留下明辭越的真正目的,不留給黎嬰任何下毒行刺的機會,順帶還能當眾完善一下人設表演,給主角刷一波仇恨值。

  這夜,紀箏睡得曲折忐忑極了。

  窗畔隱約傳來了腳步怪聲,紀箏從酣睡中猛地睜目驚醒,想及今夜黎嬰之事,心中一噎,瑟縮在錦被中一動不敢動,目光望過去卻發現除了在月色下浮動的枝椏橫影,再無他物。

  他連忙支起身,揉眼望去,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他精神緊繃,草木皆兵了。

  紀箏剛想再躺下,無意間又瞥到了軟帳細紗的縫隙之間,燭火明滅,光影曖昧的外殿之上,明辭越站得筆直,就立在草蓆之旁,毫無要落席稍作休息的意思。他的全身筋肉緊繃,肩骨脊骨被貼身玄衣勾勒出了好看的形狀。

  他真的不休息嗎。

  「皇叔?」紀箏試探性小聲叫道。

  聲音在空曠的金玉殿堂內如漣漪一般波散開來,猶墜深海,毫無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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