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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沒見著水師戰船兵臨城下之景,方才老奴專門趕去看過,若不是足夠威懾,武安侯他們不會就這麼老老實實束手就擒,總是要搏一把。陛下,即使您不讓老奴說,老奴也要說,此人甚是危險,危險程度不下於安國公。」

  康平帝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從他的呼吸,就能看出他並不平靜。

  良久,康平帝彎下腰來低頭看向俯趴在地上的老太監,他輕聲道:「那你又怎知此刻翻臉觸怒他,他不會臨陣倒戈?」

  老太監趴伏在地的身體,沒忍住打了一個激靈。

  康平帝直起腰來,手負在身後。

  「他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既然他敢把這些露於人前,就說明他不怕朕出於忌憚對他下手。朕雖然不怕他,但朕不會前腳用了功臣,後腳處置功臣,這要是落於天下人眼,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朕?想必朕那好叔叔一定會不吝幫朕宣揚得天下人知,以後朕還怎麼用人?誰又敢效忠於朕?」

  「他雖然犯忌,但功大於過,至於他的那些私兵,當年他在浙江平倭,為了打入敵後,做過一陣子海盜。這些他都與朕說過,還有他得罪的人並不比朕少,若是沒有護衛力量,恐怕早就死在福建廣州了。行了,這些你以後不用再說,朕自有酌量。」

  「是,陛下。」

  .

  將僖皇貴妃及一眾皇子公主送走,顧玉汝才有功夫去端詳薄春山。

  她將一眾下人都揮退,開始對他『動手動腳』。

  「我沒受傷。」

  「真沒受傷?」她明顯還是有些不信。

  「根本就沒用上我親自動手。」

  他將昨夜情形大致說了一遍,這時顧玉汝已經從他四肢正身檢查到他的脖頸了,見他真沒受傷,她正想拿開手,就見他眉心皺著,這可有些不正常,所以她順勢就抱住他的大臉。

  她端詳了一下他臉龐,道:「怎麼了?」

  對於她對自己的『不信任』,薄春山有些無奈,也是之前有次他在福建受了傷,很重的傷,瞞著她又被她發現後,他每次從外面辦事回來,她都要檢查他是不是受了傷又瞞著她不說。

  他嘆了口氣,順勢將她抱在膝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宮裡這次對我的忌憚之心,恐怕會達到空前絕後的地步。」

  他也不想出這個風頭,可為了自救,再加上形勢受限,他不得不把他藏起來的底牌拿了出來,事情倒是辦好了,也露底了。

  顧玉汝皺起眉,想了想道:「但他暫時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至於日後……當時不都跟我打算好,這次事罷就找個機會離開應天?」

  「說得倒也是。」薄春山略有些唏噓道。

  顧玉汝拍了他一下,讓他放自己下來。

  「你肯定一天沒吃東西了,我讓她們去準備些吃食。」

  ……

  什麼都沒有餓了一天,有一碗香濃的湯麵下肚最為舒服。

  薄春山吃著面,突然想起來什麼,道:「對了,齊永寧失蹤了。宮變時他沒有在宮裡,據說是中途離開了,後來潘仁供出他,等宮裡派人去會同館,沒找到人。」

  「安陽侯府呢?」

  「安陽侯府也沒有,他妻子和他兒子也失蹤了,安陽侯府起先還不知道這件事,還是宮裡派了人去才發現人不見了。」

  「也就是說,他早就計劃好了,提前出了城?」

  顧玉汝想了想,又道:「不對,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這時候走不等著看後續,還是說他早就料到了安國公會失敗?這也不可能,他會不會是發現安國公事敗,所以藏起來了?」

  「現在皇城和外城俱都戒嚴了,未解禁之前,普通百姓一律不准上街,如果他還在城裡,是不可能跑出去的。」薄春山想了想,道:「既然還在城裡,那就容易辦了,我讓人去搜查,就不信他能一直躲著。」

  顧玉汝道:「齊永寧既然能跟安國公他們攪合到一起去,說明北晉留在南晉還有隱藏的勢力沒有浮出水面,經過這次後,應該能拔出一大半,如果宮裡要是想徹底拔出北晉留在南晉的釘子,倒是可以從這方面下手。」

  聞言,薄春山眨了眨眼,笑了。

  顧玉汝知道他在笑什麼,她這番話其實就是在教薄春山如何利用康平帝的手,來找出齊永寧。薄春山如今身無官職,他下手去找人,不如康平帝下命來得好。

  他平時沒事就吃吃齊永寧的醋,如今顧玉汝都這麼對付齊永寧了,說明她對那個人一點心思和舊情都沒了,薄春山才會笑。

  其實她早就沒了,只是沒機會證明罷了。

  所以說男人幼稚起來,真是個幼稚鬼。

  .

  經過薄春山的提醒,果然康平帝對齊永寧上了心。

  禁軍幾乎把整個外城翻了個遍,卻依舊沒找到齊永寧的藏身之處。

  而與此同時,隨著康平帝的清算開始,整個應天都籠罩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下,皇城能一直封著,但外城不行,所以如今禁令也解除了,不過各處城門卻被官兵嚴防死守了起來,每個經過城門的人都需要盤查。

  水師的人也在昨日撤離,就像他們來的時候那麼迅速,離開時幾乎沒有人發現,河面上那些聚集了多日的戰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次水師入京勤王,也讓人們意識到水上力量對內陸的威懾性,尤其是應天城面水背山,水系發達的同時,也意味著開著船兵臨城下,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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