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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楊宗謹這樣一說,太后最先想到的不是內部,而是遼主。

  遼國此時的皇帝叫耶律隆緒,歷史上稱作遼聖宗。他在位時期,遼國的版圖擴大到最大的範圍,被譽為一代聖主。

  這樣的皇帝怎會甘於只和大宋簽訂澶淵之盟,肯定會攫取更多的利益。

  想到這裡,太后終於鬆了口:「哀家准許你繼續查下去,但……你要好自為之。」

  楊宗謹卻知道太后的反覆無常,肯定會反悔。便向仁宗道:「臣乃官家的臣子,請官家決斷。」然後跪在地上。

  太后一怔,下意識的看向宋仁宗。

  仁宗道:「卿家只管好好的查案,朕一定會鼎力支持。」

  「謝陛下隆恩。」楊宗謹頓首再拜。

  太后氣得拂袖而去,而楊太妃也跟了過去。

  大殿內氣氛一時變得緊張起來,但楊宗謹知道自己穩如泰山。

  從殿內出來,李迪都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再看楊宗謹卻一臉自若。

  「你倒是不緊張,倒把我嚇得夠嗆。」李迪埋怨道。

  「岳父不必過於緊張,今日一切都在我掌握中。」楊宗謹自以為得計。

  突然,郭槐殺到。

  「楊宗謹!」郭槐叫了一聲,繼續說道:「太后念你查案辛苦,特賜宴與你。」

  太后給大臣賜宴,大臣是不能拒絕。

  李迪明知太后是有意刁難,也無能為力。

  楊宗謹卻顯得很從容,說道:「臣謝太后隆恩,這就隨公公前往。」向李迪使了個眼色,表示自己沒事。

  隨後跟著郭槐,轉彎抹角來到了後花園。可以清楚的看到餐桌上擺放的菜,石頭和樹枝。

  郭槐高傲道:「此乃太后賜宴,你慢慢享用吧。」

  楊宗謹謝過郭槐,大大方方的坐到餐桌前,面對著這些石頭和樹枝。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冠,然後向帝宮的方向拱了拱手,朗聲道:「臣無愧於官家臣子,無愧於父親教誨。父親,兒來了。」竟然直接朝著石頭就用頭撞了過去。

  這下可嚇壞了郭槐,驚叫一聲。

  而當楊宗謹的頭距離尖銳的石頭,僅有一寸的距離。被宮裡的御林軍大將及時給摁住肩頭,沒讓他撞到。

  郭槐鬆了口氣。

  楊宗謹擺脫御林軍大將的手,怒目而視。

  郭槐回過神來,生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生且不怕,死有何懼!如果我怕死的話,就不會施展苦肉計。」楊宗謹一臉氣憤地說,「士可殺不可辱,太后用這種辦法羞辱臣下,臣安肯苟活。」

  郭槐嚇了一跳,以前竟沒發現楊宗謹這麼的剛烈。只道他是恭順溫良,如今一看也是個刺頭。

  「宴會」不好再進行下去,楊宗謹拱了拱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郭槐在原地鬱悶。

  楊宗謹對於原本就沒什麼好感的太后和太妃徹底沒了好感,也知道皇帝這個時候沒有作為,僅有的一點幻想也沒了。既然懷柔的政策不行,那就來一手硬的。

  且說楊宗謹離開了皇宮,徑直來到千里目。他知道顧墨城肯定派人有暗中保護,自己不需要凌寵的保護也能順利的抵達那裡。

  「先生,我又做錯事!」楊宗謹撲通一聲跪在竹屋外的台階下。

  竹屋裡的顧墨城反問道:「你又幹了什麼蠢事!」

  楊宗謹道:「我不該過分得罪太后,這下路更窄了。」

  顧墨城忙問事情的始末原委。

  楊宗謹便把自己在宮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不料,顧墨城不僅不責備楊宗謹的莽撞,反而起身笑道:「你終於做了一件最正確的事情。」

  「啊?」楊宗謹還以為自己幻聽。

  顧墨城道:「查案最重要的是什麼事情?你知道嗎?」

  楊宗謹稍微一想,生怕答錯,索性搖頭裝作不知。

  顧墨城直言道:「查案最重要的是秉持公心和剛正不阿!每一個案子的背後,都牽扯到各種人情法理,豈是你能顧得過來。如果像你以前的查案方式,這個案子你永遠也查不出來。甚至可以說,其他的案子你也查不出來。」

  楊宗謹終於明白了所謂明鏡高懸的真實含義,那就是不牽扯任何的派系。抗住一大堆的人情世故,然後直接追查案子的真相。

  「多謝先生指教,我以後會多加注意。」楊宗謹再磕了個頭,起身慨然離開。

  若說在宴席上的舉動,只是出於羞憤之下的衝動。那麼這次的詢問,卻是楊宗謹一生中最大的獲益。前段時間的多方遊走,自以為很了不起。然而在他們的眼中,楊宗謹已經失去了作為執法者的獨立,淪為了政治的棋子。

  這次終於讓楊宗謹明白了許多,心情也隨之舒暢許多。

  楊宗謹回到李府,正好遇到李媗之。

  李媗之見楊宗謹很開心的樣子,驚奇的問道:「聽我父親說,你被太后刻意的下來賜宴。我就為你捏了一把冷汗,現在看你活蹦亂跳的挺好啊。」

  楊宗謹拍了怕自己的腦門,笑道:「他們給我上了一桌石頭和樹枝,擺明了是刁難我。而我也很直接,拿頭直接撞石頭。」

  「撞……撞石頭!」李媗之緊張的摸了摸楊宗謹的額頭,沒有一絲傷痕。

  楊宗謹笑了笑道:「我一點事都沒有,反而學會了很多東西。尤其是在這件事上讓我領悟很深,真的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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