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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宗謹點了點頭。

  「果然是奇貨可居,可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會成為呂不韋呢?」襄陽王反問楊宗謹的同時,用力抹去桌上的水漬。

  楊宗謹從容道:「我又要說故事了。話說太宗年間,有人瘋了,有人生了一場大病。而在先皇年間,他們又都奇蹟般的好了。至於瘋的時間是在雍熙元年,生病的時間是在淳化三年。」

  襄陽王聽了,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右手緊握著酒杯,仿佛是遇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楊宗謹笑道:「王爺善於保養,給人一種很年輕的感覺。其實王爺只比八賢王年輕一歲,淳化三年正好是六歲。」

  襄陽王沉默著,但臉色比剛才更加的難看。眼神里閃爍著不忍和恐懼,給人的一種這一輩子是揮之不去的感覺。

  「最是無情帝王家,沒人比本王更懂這句話。」襄陽王緩緩起身,負手立在欄杆前,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襄陽王繼續道:「如果本王真的是像天上明月,那該有多好。」

  月夜裡,響起一聲嘆息。

  楊宗謹卻不回答。

  襄陽王回頭看著楊宗謹,主動道:「雍熙元年,我的大哥趙元佐為叔父趙廷美求情,被父親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所謂的金匱之盟,不過是太宗和趙普為了能光明正大的奪取皇位,搞的一場把戲。」

  楊宗謹心想:「襄陽王說這樣的話,能聽的人只有自己人,或者是死人。」

  而楊宗謹不想死!

  襄陽王又道:「但叔父趙廷美成了金匱之盟的最大受益者,被我父親以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冤殺。這讓我大哥感到無比的恐懼,只得裝瘋。」

  「太子之位唾手可得,楚王為什麼要裝瘋呢?」楊宗謹故作不解的問道。

  「父皇正值盛年,控制欲強。如果做太子,恐怕小命難保。」襄陽王解釋道。

  楊宗謹又問道:「王爺為什麼要裝病呢?」

  襄陽王眉頭一皺,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說道:「我的二哥趙元僖,已故昭成太子。生性狡詐兇狠,卻離奇逝世。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楊宗謹搖了搖頭。

  襄陽王道:「他是被我父皇下了毒,給毒死的。」

  楊宗謹嚇得站起身,面色蒼白。月光照在襄陽王的臉上,顯得何等的猙獰。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是狼的眼睛。

  襄陽王道:「我原也以為是突然暴斃,直到有一天……」

  通過他的話,回到三十年前淳化三年(992年)十二月的一日,當時昭成太子趙元僖剛去世不久。

  年僅六歲的襄陽王趙元億,因貪玩來到了御花園,無意中看到了宋太宗和王繼恩在御花園裡說事。貪玩的趙元億悄悄的躲在假山的後面,準備嚇一嚇父皇。

  卻聽太宗威嚴的聲音,問道:「張氏真就堅持要那樣做?」

  王繼恩尖聲尖氣的回道:「是的。她似乎已經懷疑昭成太子之死不簡單,暗中委託推官陳載幫忙徹查此事。老奴奉官家之命,安撫她。可她卻不為所動,堅持認為有人害了昭成太子。」

  太宗冷哼一聲,說道:「真是不識抬舉!」

  王繼恩道:「官家可不能讓張氏胡作非為下去。如果真被陳載查出個所以然,那一切都兜不住了。」

  太宗又問道:「陳載就這樣固執?竟然聽張氏一個婦人的言語,就要暗中徹查此事!」

  王繼恩奏道:「他或許是蠢,認為有人故意毒害昭成太子。老奴從他的言談話語間,隱約感覺陳載還認為是襄王所為。」

  太宗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他們這麼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朕無情。」

  後面的結果,就一目了然。張氏被太宗以張氏行為無狀為由,下詔絞殺。推官陳載被貶地方,再也沒有回過朝廷。

  襄陽王回憶完,向楊宗謹道:「這就是太宗。從那以後,本王就大病了一場。讓我想到的是王繼恩的下場,也不好。」

  楊宗謹道:「他是因密謀另立新君,因而被殺。」

  襄陽王搖了搖頭道:「另立新君?這個藉口也就你們會信。了解朝廷局勢的人都不會說這話,原因很簡單除了先皇,誰也不可能繼位。」

  楊宗謹恍然大悟:「王繼恩掌握了太多有關太宗的秘密,因此被殺。」

  襄陽王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滿了冷冽的氣息。

  楊宗謹笑道:「襄陽王向草民說了這麼多的朝廷秘聞,看來如果我不能輔佐襄陽王,王繼恩的下場就是我的下場!」

  襄陽王道:「這就看你怎樣抉擇。」話里淡定從容,卻多了幾分殺機。

  楊宗謹舉起酒杯,敬了襄陽王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這裡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襄陽王感受到了,同時舉杯回敬楊宗謹。

  楊宗謹道:「眼下草民被丁相和李相,甚至是太后的人馬追殺。只能暫時躲藏在王府,還請襄陽王庇護。」

  襄陽王夾了一片菜放在口中,邊嚼邊道:「你不能長期待在王府。如果一直待在王府的話,誰來替本王找出殺害寇珠的兇手。以及找更多的佐證,確認你帶來的秦祈的真實身份。」

  楊宗謹聽了這話,俯身問道:「該不會是王爺的策略故意陷害八賢王吧?」

  襄陽王哈哈大笑道:「本王可不會幹這事。本王的八哥在朝廷內外威望很高,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斷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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