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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門,便遇到禁軍的阻攔。
楊宗謹按照秦懷志交的話說道:「我弟弟病的很嚴重,需要去請大夫。」
禁軍喝道:「官家駕崩,舉國哀悼。爾等刁民擅自出屋,該當何罪!」舉手就要打。
楊宗謹忙按照秦懷志說的第二招辦法,給錢。
掏出銀子的剎那,禁軍高高舉起的手立馬放了下來。
「那就快去吧,別耽誤生病。」禁軍放了一條路。
楊宗謹就這麼著一邊背著秦祈,一邊靠撒錢來到李府門口。
咚咚咚……
楊宗謹拍了幾下門,沒有任何反應。
「府里有人嗎?我是楊宗謹!」楊宗謹大喊幾聲,終於引來李府下人給他開門。
「您可算回來了,老爺在家等著急了。」官家李旺看到楊宗謹時,眼前一亮。
楊宗謹在李旺的帶路下,帶著秦祈往前廳走,遠遠的看見岳父李迪正在府里走來走去。
「你回來就好。」李迪主動迎了上來,「東西呢?」
楊宗謹忙把懷裡的詔書拿出來。
李迪立刻整理衣帽,一臉鄭重的雙手從楊宗謹手中接過傳位詔書。
打開一看,不出意料傳位給太子。同時命皇后和淑妃輔政,上尊號皇太后和皇太妃。
李迪收起傳位詔書,對楊宗謹道:「賢婿辛苦了,快到自己房間休息。我拿著這份詔書,趕緊入宮。」
「是。」楊宗謹帶著秦祈就要往自己的屋走。
忽然,李迪去而復還。
「我想過了,賢婿是唯一經手過詔書的人,應該更能證明詔書的真偽。」李迪拉著楊宗謹的手說道,「你隨我一同入宮,再回來休息不遲。」
楊宗謹指著秦祈,問李迪道:「他怎麼辦呢?」
李迪命李旺好生照顧秦祈,接著拉楊宗謹離開李府。路上邊走邊戴孝,腰間的束帶換成白色,頭上的帽子也要圍一圈白布。
到了府門口,翁婿倆共乘一輛馬車趕往皇宮。
路上,楊宗謹說起昨晚上發生的樁樁件件。
李迪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發問。
最後,楊宗謹擔心道:「這份傳位詔書,只怕難以起到作用。」
李迪嘆道:「願天佑大宋。」
第九章 朝堂交鋒
乾興元年(公元1022年)二月二十九日,宋真宗趙恆於東京延慶殿駕崩,享年五十五歲,在位共二十五年。
隨著皇帝之死,圍繞皇位的歸屬,各派勢力蠢蠢欲動。
且說李迪的車駕抵達宮門外,李迪和楊宗謹從車上下來,在經過層層檢查後,來到為皇帝憑弔的大慶殿。
大慶殿坐北朝南擺放著宋真宗的靈位,上書諡號:文明章聖元孝皇帝。廟號:真宗。兩側無數披麻戴孝的臣子,面對著巨大的靈位痛哭流涕。
李迪和楊宗謹來到殿內,面對著靈位恭敬的三跪九叩。
跪拜完畢,立在一側。
位居群臣之首的丁謂見到楊宗謹,冷聲責備李迪:「如此莊嚴肅穆的場合,像楊宗謹這樣一介白身豈能進來!」
李迪從容應道:「丁相公不要著急,等八賢王到了,我自有計較。」
丁謂冷哼一聲,罕見的沒繼續追究。
忽然,有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叫道:「八賢王殺人了!」
滿殿大臣無不驚愕。
「你剛才說什麼?」丁謂一步來到太監面前追問道。
「八賢王把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寇珠殺死,就在廣政殿內。」太監一臉慌張的回道。
廣政殿是宋朝皇帝策試進士和每年舉行春秋大宴的場所,後來改稱集英殿。
八賢王居然會出現在那裡,又殺了皇后身邊的宮女,真是匪夷所思。
丁謂腦子轉的飛快,大聲叫道:「八賢王在這個時候做此事,是對大行皇帝的不尊重。理應從速徹查,務必弄清楚始末原委。」
不少大臣附議。
「且慢!」李迪關鍵時刻站了出來,「官家不幸駕崩,群臣哀悼。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宜先正君位再追究八賢王的事。」
更多的大臣附議。
李迪轉身拉著楊宗謹,說道:「這是楊宗謹,官家生前……」
話未說完,丁謂粗暴的打斷道:「容我說一句。楊宗謹的父親是楊崇覺,曾是殿前都指揮。楊宗謹紈絝成性,滿城盡知。這樣的人居然被官家單獨召見,召見後不久就駕崩了。」
群臣議論紛紛,都看向楊宗謹,這個位於風暴中心的少年。
好個丁謂,開口就在把大臣們往溝裡帶。先入為主的給楊宗謹樹立了個不好的印象,後面的話就自然減了幾分公信力。
楊宗謹眼見情況不妙,上前一步道:「我父親的確曾是殿前都指揮,至於為何被貶,因何被貶,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
緊接著話鋒一轉,指向丁謂:「丁相公身為朝廷宰輔,卻粗魯的阻擾李相公把話說下去,究竟在怕什麼?」
丁謂怒道:「本相自然是為了社稷的安泰,朝廷的安危,絕不允許你這樣的宵小之徒混跡朝堂。」
宵小之徒,這一頂好大的帽子,被丁謂現場編織而成扣在了楊宗謹的頭上。
不等楊宗謹申辯,丁謂又道:「官家在駕崩前是和你見過面,而後駕崩。當時聽雷允恭說,你是給官家看病。說!你究竟對官家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