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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有餘悸的宋餘音不敢再亂動,時謙見狀,心下莫名不快,“腳也受了傷,你還跟我說沒事?這般逞強除了加重傷勢以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說著就打算將她抱回去,嚇得她一再推拒,不許他碰,羞惱斥道:“你作甚?不可亂來!”

  心知女人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時謙也懶得與她廢話,直接將袍子披在她身上,而後將她打橫抱起。

  驟然落入他懷抱,被夜風吹得渾身冰涼的宋餘音只覺一陣暖意襲來,他身上有著被蘇合香薰染的淡淡氣息,繚繞入鼻,輕而易舉就將前塵勾起。

  即便時隔三年,容貌稍有變化,可輪廓依舊在,那面容不止相似,明明就是他啊!偏他就是不認,定要說自己是另一個人,那她也不要與陌生人這般親近,一雙手並沒有將他圈住,反而使勁兒推拒,“你又不是先帝,這般抱我算什麼?”這便是她惱他之處,從不肯與她說實話,卻還要這般對她,這算是施捨嗎?她才不要這種模稜兩可的溫柔,惱聲推搡,“我不要你抱,快放我下來!”

  任憑她再怎麼推拒,他始終不肯將人放下,目不斜視的一直向前走著,“隔著袍子也不算挨著你,你放心便是,我才不屑占人便宜。”

  根本不是占不占便宜的問題,而是他的身份,她心裡窩著火,才不願這般,被抱在懷裡的她一直不老實的扭動著,“我一個人能走……”

  原本她也不算重,時謙抱起她輕輕鬆鬆,可她這般掙扎,他還得緊摟著她,走起來難免吃力,聲音漸沉的他正色道:“已然崴了腳,就不該再繼續使力,萬一傷勢加重,豈不是我的罪過?”

  他的愧疚她不需要,“我又沒說怪你,是我自個兒崴傷的。”

  “那也是我扔的石子打中你,我有必要護送你回去。”

  感覺到她還在掙扎,他直接停下了步子,垂眸望著她,亮如晨星的眸子閃著毋庸置疑的光芒,嚴詞提醒,“若非你受傷,我也不會這般冒犯,你該愛惜自個兒的身子,而不是跟我使氣耍性子。傷了腿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旁人替不了。”

  方才她移動時腿的確很痛,顛著腳應該也能勉強走回去,只是這腳終歸要使力,怕是腫得更厲害。

  細想想,他的話確有幾分道理,她的確是在賭氣,被戳中的她一時間找不出反駁之詞,且她這人總習慣為旁人考量,感覺自己這般無理取鬧似乎不大妥當,最終也就沒再掙扎,懊喪的垂著小腦袋,也不願圈住他,無處安放的雙手垂落在自己懷中,盡顯拘謹,任憑他將她抱回去。

  進屋後,時謙將她放在帳邊,囑咐她先躺下歇著,他則去請大夫,卻被宋餘音給攔住了,“深更半夜的,請大夫不大方便,還是甭折騰了。”

  縱然不方便也不能耽擱,“受了傷就得請大夫過來確診,再開些活血化瘀之藥才能有助於恢復。”

  “無妨,手腕已被你復位,腳傷我感覺不是特別嚴重,先休息一晚,看明日是個什麼情況,醒來再請大夫也不遲。”未免他再堅持,她又藉口睏乏想歇著,不希望他再耽擱。

  聽她說困,他也不好讓她等太久,想了想,乾脆與她商議,“那要不你將鞋褪去,我再幫你看看腳踝?”

  一聽說要看腳,宋餘音立馬面露防備之色,搖頭連連,“萬萬不可,你我又不是夫妻,我怎可在陌生男子面前脫鞋襪?真的不是很痛,你快回去歇著吧!我也該休息了。”

  她再三催促,時謙也明白姑娘家注重清譽,是以沒再繼續耗著,轉身告辭,行至門口,他又道:“你且稍候片刻。”

  宋餘音不解其意,也不敢貿然脫衣,只坐在床畔靜候,兀自猜測著他到底要做什麼。

  沒一會兒工夫,他已拐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個瓷瓶,說是從道觀帶來的藥膏,“既然你不想請大夫,那今晚先塗這個藥膏試試,我也不便在你房中待太久,就不幫你塗抹,你自個兒記得上完藥膏再睡,興許能有緩解。”

  一字一句,如春雨般緩緩落入她心扉,滋潤她乾裂已久的心田,本是再普通不過的關懷,可在她聽來竟是感觸頗深,若他是先帝該有多好,若他願意承認,她也不至於胡猜亂想,心無定所。

  她就這般定定的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反倒把他給看蒙了,看她眼眶微紅,似是泛著淚花,他還以為她很難受,忙上前詢問,“這是怎麼了?可是傷勢太嚴重疼得厲害?”

  察覺到失態,眼神慌亂的宋餘音側過臉去,不敢再看他,吸了吸鼻子,否認得十分乾脆,“並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舊事,多謝你的好意,你趕緊回去吧!”

  此乃她的閨房,他久留實屬不妥,縱然擔心她的傷勢,他也不能在此照看,遂將藥膏放在她床畔,又囑咐她記得塗抹,而後才轉身離開,幫她關上房門。

  手持瓷瓶的宋餘音輕輕轉動著,看著上面所繪的蘭花,心念微動,不禁在想,他應該還是關心她的吧?可這關心究竟是出於朋友之誼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若然他是先帝,那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關懷,可若不是,或者他不願承認,那這關懷就無法讓她真正開懷,只會讓她覺得彆扭和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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