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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正雖不知道殿內發生了何事,可瞧見陛下那灰敗的臉色與長公主眼角的淚痕,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見他匍匐上前,將許蓮手中的匕首給輕輕取了下來,而後便帶著許蓮從乾清宮內退了出去。

  許蓮仍是乘坐著那駕轎攆,從已落鑰的宮門處匆匆回了長公主府。

  那春杏瞧著她十分失魂落魄,便有些好奇的問道:「公主,怎得我們又不用去探望太后了?」

  許蓮只自嘲一笑,「太后若真是病了,只怕恨不得本宮躲的遠遠的才是。」

  春杏咋舌,便知今日公主這趟入宮乃是全了陛下的私心,這與之相關的話她便不敢再說了。

  還是許蓮的臉色自個兒好轉了不少,只聽她清麗婉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雀躍,「明日有位太醫會來我們府上,你把上半年太后賞我的紫煙鼻壺拿出來,就當是給他的診金了。」

  春杏一愣,太醫?看診?可公主最近並沒有生病啊?

  「公主,您有哪裡不適嗎?」春杏只懊惱的開口道,作為貼身婢女,怎得連公主生病了她都不知道?

  許蓮瞧著這丫頭臉上活靈活現的表情,便也笑了起來,解釋道:「並非是本宮病了,而是本宮要幫和靜一個忙。」

  那蘇清端曾無意幫過自己一次,既然他母親的病只有太醫能看得,那便讓那太醫院的院首替他看診一番吧,如此,她許蓮便不再欠他蘇清端人情了。

  提到張和靜,那春杏便焉了下來,只默默不做聲。

  翌日,那太醫院的院首早早的便來到了許蓮的府上。

  許蓮那時尚未起身,聽聞太醫已至,便由春杏攙扶著梳妝起身。

  「你去給和靜遞個信吧,只說本宮派了個太醫替她診治一番身子,別的不消多說。」許蓮打了個哈欠,而後便親去花廳接見那太醫。

  一頓寒暄過後,許蓮便把那價值連城的紫煙鼻壺給拿了出來。

  那院首姓張名守德,平日裡只一心鑽研醫術,並不愛黃白之物,可經許蓮打聽得知,這張院首獨愛鼻壺,且最愛紫煙紋樣的瓷壺。

  那張院首果然眉開眼笑地接過了那鼻壺,只道謝道:「多謝長公主,只是公主可否與老朽詳細說說公主是哪裡不適呢?」

  張院首昨日夜裡便被御前之人傳召,要他第二日一早便去長公主府看診,他曾聽說過長公主飛揚跋扈的名聲,只小心翼翼地在這花廳苦等,可與許蓮幾番交談下來,他卻覺得公主待人謙遜有禮,且極會投其所好,單說這紫煙鼻壺,便可見公主對人情世故的融會貫通。

  「本宮無妨,只勞煩院首替一位年邁婦人看診,不拘多名貴的藥材,你只給那老婦免了就是,帳從我公主府里出。」許蓮面上擺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心中卻是一陣心跳加速。

  許蓮只覺得自己這段時日十分奇怪,為何她總是想著蘇清端在那醫館前清瘦孑然的背影?為何她總在腦海中迴蕩蘇清端母親藥石無醫的病情?

  定是因為那蘇清端對自己有恩,自她做了長公主以後,承受的只有世人無端的惡意,如今被人施捨了幾分善意,她的心內便十分過意不去。

  定是因為如此。

  第17章 診金  紀露這番糾結並沒有持續多久,春……

  許蓮這番糾結並沒有持續多久,那春杏的腳程頗快,不到半個時辰便從張府走了回來。

  她只在花廳內朝著許蓮盈盈下拜,極規矩地稟報導:「張小姐只說謝公主掛念,要奴婢拿這杏仁糕來給公主嘗嘗鮮。」說著,便從一個陶瓷托盤上高舉起一碟精緻的點心,尊敬無比地俸給許蓮。

  一旁的太醫暗暗咋舌,這長公主的排場果真是十分張揚。

  「勞煩太醫跟著本宮這位婢女,去那張府里走一趟。」許蓮瞧著春杏滿頭大汗的樣子,便將另一位婢女白芍推了出來,命她領張太醫去那張府。

  「是,臣領命。」張太醫得了紫煙鼻壺,連唇上的白須都得意地翹了起來。

  自長公主往張府不過半個時辰的腳程,且那長公主賜了自己的轎攆給那張太醫,如今更是兩刻鐘的工夫便到了張府門口。

  正廳里的張和靜頗有些激動,方才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鬟前來自己府上送信,只說長公主擔心自己的身體,從宮裡請了一個太醫過來為自己看診。

  這當真是讓她喜出望外,自那日在醫館被蘇清端三番四次地拒絕後,她已悶悶不樂了許久,只挖空了心思要想出幾個法子來幫一幫蘇清端才是。

  張和靜思緒難停,卻又瞥見案几上拿隨意擺放的四兩銀子。

  蘇清端清朗又和煦的面容再度浮現在她腦海中,張和靜怔愣,自己究竟是何時起,將那人納入了自己心間?

  猶記得那個炎夏永晝的恆靈三年,那時高位上坐著的依舊是獨愛詩詞,不聞國事的靈帝,父親那時剛升任御史大夫,白姨娘卻因李氏的苛待而整日窩在院子裡避不外出,連生了病也只敢偷偷喝了幾記偏方,便強撐著病軀謹小慎微地前往李氏院裡晨昏定省。

  她那時尚且年幼,還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她見嫡母苛刻,便去尋了那時風光霽月的父親,只將姨娘病了這事說與他聽。

  「大丈夫不管內宅之事,白姨娘病了,你便去找太太請了大夫來便是。」說罷,那位不苟言笑的父親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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