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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孤獨寂寥的人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許蓮立即打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她只默默告誡自己,和靜落落大方,善良溫婉,蘇清端心儀於她也是一件喜事,難道閨中密友覓得良人,自己不該替她開心嗎?

  那蘇清端只溫和地朝著張和靜行了個禮道:「張小姐。」

  張和靜則是含羞帶怯地瞥了蘇清端一眼,而後便義正言辭地對那醫館掌柜說道:「母親有疾,蘇公子也是一片孝心,且這滿筐的虎杖、烏藥怎可能只值一兩銀子,你莫要在此胡謅誆騙蘇公子,行醫問藥,若是連懸壺濟世的醫德都丟了,只叫人瞧不起你。」

  許蓮微愣,在她面前的張和靜總是盈盈淺笑,溫婉寡言,卻沒想到她也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面。

  那醫館掌柜的見眼前這位清秀佳人是個懂行的,那通身的氣焰便低了許多,只見他仍不服氣的強辯道:「就算這虎杖、烏藥略值一些錢,可這公子母親的病已是頑疾難醫,除了那太醫院裡的院首能堪治三分,這京城裡有哪家醫館願意給這公子配藥的?這麼些年,我已是仁至義盡,若不是他頂著個探花的頭銜,我才不願自家倒貼進好幾兩銀子給他配藥呢。」

  那張和靜見這掌柜的已是將話說的如此直白不客氣,心中也暗悔:方才不該如此咄咄逼人,若是惹惱了這掌柜,耽誤了蘇公子母親的病情可怎麼好?

  只見她斂眉低目,只訥訥地說了句:「抱歉,蘇公子。」

  誰知那蘇清端只是淡淡一笑,而後便躬身朝著那掌柜的行了個禮,只飽含歉意道:「勞煩掌柜的這些年的照顧,清端自會想法子將這四兩銀子補上。」

  那掌柜的見這蘇清端克己守禮,且又生的眉清目朗,若不是那粗布麻衣礙了他的氣韻,只怕也是個芝蘭玉樹的貴公子。

  且這蘇清端現今雖落魄,卻秉著一身正氣入了官場,如今雖只頂著個大理寺寺直的官銜,可說不準哪日便得了貴人的青眼,平步青雲了呢?

  「罷了,這藥你便拿去吧,省得我被那起子不懂事的人編排成了個冷心冷肺的惡人。」那掌柜的揚起鼻子冷哼了一聲,意有所指地譏諷了一聲後,便把那藥包遞到了蘇清端的手上。

  而此時的張和靜則是羞得雙頰窘紅,連車轎里的許蓮都瞧得很不是滋味。

  那蘇清端則是溫聲笑道,「今日多謝張小姐出手相助,只是這四兩銀子卻不必了,蘇某不可欠下張小姐這般人情。」邊笑著,他黑曜石般的瞳仁且溢出了萬般光華。

  張和靜方才那股為蘇清端挺身而出的孤勇便一點點消散殆盡,只見她捏緊了手上的軟帕,只踟躕萬分地說道:「蘇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知蘇公子如今有些難處,這四兩銀子便先借給蘇公子,待蘇公子寬裕之時,再還於我,可好?」

  她這般怯生生的軟糯之語連許蓮聽了都酥了半邊的身子,可那不解風情的蘇清端卻像快硬邦邦的石頭,只見他仍是清朗含笑,可出口的話卻仍是克制疏離:「謝過張小姐的好意,可蘇某實在不能收。」

  說罷,他便再次向張和靜行了個揖,而後便匆匆離去,獨留下張和靜在原地紅了眼眶。

  許蓮心有戚戚,原來張和靜與這蘇清端並非心悅彼此,這蘇清端倒真是有些犟脾氣,便是收了和靜的四兩銀子又如何?難道他還怕被人嚼舌根說他吃軟飯不成?

  許蓮望了眼蘇清端漸行漸遠的背影,只見那落日餘暉映在他身上,沒來由的便給人一種清肅蕭瑟之感。

  張和靜仍在原地失魂落魄,瞧著天色已深,許蓮便掀開了車簾,在春杏的攙扶下走到了張和靜身邊。

  「天色暗了,和靜,本宮送你回府上吧。」許蓮見張和靜神情哀切,便心有不忍地上前勸說道。

  張和靜這才從愁緒中抽身而出,只見她掩住了眼眶裡盈盈的淚水,只裝作沒事人般的強笑道:「公主,我失態了。」說著,她又抬眼望了望遠處日落陽斜的昏光,原來不知不覺間時間竟流逝的如此之快。

  許蓮只在心裡婉轉嘆息了一聲,她從未歡喜過誰,自然不明白那些有情人之間的情絲綿綿。

  若有朝一日,她喜歡上了哪個公子,必要他眼裡心裡都只有自己一個人才好。

  思及此,許蓮的腦海里無端的浮現出蘇清端那張清朗芝蘭的面容。

  只是那一霎那,她便立刻在心中懊悔道:那是個比臭石頭還要再硬一些的頑石性子,除了生的超塵似仙了一些,便是要家世沒家世,要前途沒前途。

  也不知和靜究竟看上他什麼?

  「本宮送你回去吧。」

  「謝過公主。」張和靜斂起了悲愴之意,隨著許蓮上了轎子。

  待許蓮將張和靜送回張府後,便有些意興闌珊地回了自己的長公主府。

  剛過了那矗立著的兩座石獅子,便有幾個女官面有焦急地跑近前來。

  「那個張華兒離開了嗎?」許蓮趁那女官還未開口,便搶先說道。

  「已走了,公主,奴婢有要事稟告。」那女官神色慌張,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許蓮便也提前了幾分勁色,只問道:「何事?」

  「宮中傳來懿旨,太后娘娘鳳體欠安,召公主前去壽康宮請安呢。」

  許蓮一愣,她又不是太后親生的女兒,只怕她不在太后眼前晃,太后還能安生些日子呢,怎會身體有恙後傳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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