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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鷹從沒見過她情緒失控的樣子。

  她的冷靜和理智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她和他分手,不是情緒化的衝動,是她冷靜理智的決定。

  這樣的冷靜理智讓費鷹根本就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憤怒之中,費鷹甚至懷疑姜闌是否真的拿出過真心對待這段感情。

  停好車,費鷹坐電梯上樓,刷卡進門。這套他臨時租住的酒店式公寓裡,處處都是姜闌的東西。

  衣帽間的三分之二都是他為她準備的衣物。洗手間,臥室,客廳,玄關,哪裡都有她的痕跡。

  她總共也沒來過幾次,但他刻意讓這套房子保持著她來過的樣子。

  從一開始到現在,費鷹始終盡他所能地給予姜闌最大化的尊重、空間和自由。他內心深處一直希望她在這樣不複雜的關係里,能夠主動向他貼近,與他深度融合。但她始終游離在她覺得舒服的區間內,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和需求,她從來都感知不到。

  如今,費鷹將他的渴望與需求說出口,換來的是姜闌的決絕分手。

  現在,費鷹一眼都看不了這些姜闌待過的痕跡。

  他拿出手機,讓高淙給他訂酒店。高淙問訂幾天,費鷹說先訂一個月。掛了電話,費鷹直接出門,坐電梯下樓,重新取車。

  30天,夠他收拾姜闌在他心裡留的這一堆狼藉了嗎?

  姜闌一回家,就打開電腦。

  她無法處理此刻胸口堆積的種種情緒,她選擇放置不管,開始工作。工作是她情緒的良藥。工作從來不負她。

  楊素給她發來了不少關於品牌電商的資料。這些資料夠她看一個晚上。一個晚上的工作,一定可以讓她恢復如常。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姜闌離開工作檯。

  那些資料,她陸陸續續地看了一百多頁,但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姜闌的心口堵得異常難受。

  她走到窗邊,往外看。雨停了,樓下的街道只余積水。

  她不知道費鷹是什麼時候走的,她只能記得費鷹最後看她的目光。那目光很兇,裡面有強烈的憤怒,也有極深的失望。

  姜闌很迅速地閉了閉眼。

  然後她走去廚房,找酒杯,然後又找出兩瓶家裡剩的酒。她一聲不響地先開了一瓶,給自己斟上。

  如果工作不能解決她的情緒,那麼酒一定可以。

  半瓶酒下肚,姜闌的意識逐漸有了實感,她和費鷹分手了。

  想著分手這兩個字,她又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一邊倒酒,她一邊想,她說出口的話真不留餘地,她怎麼能說得出來那樣的話。她這麼想著,又覺得可笑,她對親密關係的無能,正是她說出這種話的原因。她難道還不清楚嗎。

  姜闌盯著手裡的酒瓶。

  那樣的話,一定很傷人。費鷹一定被她狠狠地傷到了。但無所謂了。費鷹覺得,她不在乎他。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連讓他感到被在乎都做不到。在他眼中,她是多麼差勁的一個女朋友。

  費鷹應該並不需要她這樣一個差勁的女朋友。

  一瓶酒見底,姜闌又開了第二瓶酒。

  開第二瓶酒的時候,她想起下午查看的那些醫學資料。乳腺有問題的女性,應該儘量少地飲酒。但這並沒有阻止她的行為。

  此時此刻的姜闌,有了一種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念頭。

  事情還能變得有多壞?事情已經被她搞得這麼砸了,還能更砸嗎?她這麼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壓抑,她能不能發泄一回?

  費鷹對她有多失望,姜闌就對自己有多失望。

  她真希望自己能像童吟和梁梁那樣,肆意地表達情緒,表達渴望,表達需求。但她就是做不到。從8歲那年的歇斯底里之後,她就再也做不到。

  面對費鷹,她居然連一句為自己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她唯一能說得出口的,就只有切斷一切後續衝突可能的決絕狠話。那句狠話,是她情緒化和失去理智狀態下的唯一表達。

  姜闌越喝越快。

  酒意上頭,她心裏面終於鬆快了些。她想,費鷹真是個混蛋。他造了一個虛假的夢境把她騙進來。他食言,他誤解她,他逼迫她,他還對她那麼凶。她又想,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比費鷹更好的男人了。

  這樣的費鷹,就這樣被她決絕地推開了。

  姜闌感到頭疼欲裂。

  破罐子破摔的姜闌把兩隻空酒瓶擺在地上。她起身,邁出的第一步就踢倒了其中一隻。她彎腰,立刻頭暈目眩,只能放棄,直起腰。

  後來姜闌回到電腦前。她重新讀那些電商資料。電腦屏幕上的文字和字母浮在空中,上下左右亂跳,她根本看不清。

  這些資料讓她的心中膨生出莫名其妙的巨大委屈感,她冒出了一股更加強烈的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欲望。

  她藉著酒勁,摸摸索索地撈過手機,打開微信,翻出個聯繫人。

  然後她編輯了一條微信,點擊發送。

  等到她終於把自己弄回床上,姜闌只覺天旋地轉。在這樣的天旋地轉中,她堅持著翻過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摸出一隻按摩棒。

  按摩棒可以讓她睡一場好覺。

  姜闌把按摩棒的電源打開,這一瞬,她又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費鷹。

  她想到費鷹是怎樣每一次都讓她獲得高潮的。這個男人永遠有著耐心,他知道她從頭到腳的每一個敏感點,該怎麼觸摸她,怎麼親吻她,用什麼樣的頻率和方式按摩揉弄她的陰蒂……他和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同。喝醉的姜闌回憶起金山嶺的酒店窗邊,那時費鷹抱著她問,怎麼摸,你能舒服?她咬著他的耳朵對他提了這樣那樣的很多要求,他一一照做。從那一次開始,到後面的每一次,他都是那麼在乎她的感受,願意前置她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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