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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撂下的一眾客人排著長隊,心裡卻好奇得跟貓爪似的,無論怎樣也想知道其中究竟。
但就算是麵館內的知情人,也不可能在麵條還沒有推出的時候便拿出來當噱頭,增加話題性。
相信要不了多久,周公麵館要開分店,以及麵館老闆要開串串香店的消息便可以從老客人的嘴裡傳出去。
事實也正是如此,沒多久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巴州府城。
因為辣椒與小面、番茄雞蛋面的緣故,這消息傳出來後,不說所有巴州府城的人,但至少所有聽過周公麵館,又或者聽過辣椒這種新出現也就一年有餘的新事物的人都非常好奇,也都很想到周公麵館來打探一下情況。
這些客人來了,總不能一點東西也不點不是?要不然你就算想要找人打聽消息,誰理你呢?
有的人有錢,便直接排隊進入麵館吃麵,趁著點菜的功夫,問問店裡的跑堂,總能得到幾句自己想要的消息;有的人沒那麼有錢,又或者不願意為了滿足自己那點兒好奇心便拋出好幾個銅板,於是便乾脆換了條隊伍,直接去買少則一文錢,至多不過四文錢的串串兒。
那廚子守在煮串串的鍋前,只要你付錢,你問什麼他也都能答
原本最貴的也不過是兩文錢的魚丸和肉片,但肉片這東西,放進鍋里燙一下,要不了三秒便能熟透,就算廚子一直守在鍋面前,但客人太多,他也沒辦法及時注意到每一個肉串兒。後來傅里見廚子因為這肉片忙得是焦頭爛額,想了想,便乾脆讓人將豬肉羊肉等肉類全部打成了肉丸,順便將她前世一直非常喜歡的吃的撒尿牛丸推了出來。
四文錢一串兒的,便是這個撒尿牛丸了。
一時間,周公麵館門前每天都要排上兩條長龍一般的隊伍,一條自然是等著進店吃麵的,另一條則是為了新推出的串串香而來。
因為這,連帶著原本營業額有所下降的周公麵館的生意都好了幾分,原本已經跌到四百兩銀子出頭的利潤,也在當月飆升,月末一算帳,得,賺了五百多兩銀子
這和周公麵館才開店的時候,賺的錢也不差什麼了。
這可是意外之喜。
周公豎著這個月賺的銀子,簡直樂得合不攏嘴,整個人都要精神許多。
不過那到底是之後的事情,就目前而言,這消息也才剛剛傳出,大家就算再為這個消息感到震驚,也不可能給這消息插上翅膀,然後讓它飛遍整個巴州府城。
傅里進了麵館,便與周公一起去了後院。
她今日過來,還真是有事找他:「周爹爹,我昨日到周公麵館分店去巡查店內裝修情況的時候,在門外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周公頓時皺眉:「有人鬼鬼祟祟在附近徘徊?可是認識的人?」
「不是,」傅里顛了顛懷裡的錦哥兒,將他逗得眉眼彎成了月牙後,這才笑著開口,「是個陌生人,關鍵看他穿著打扮還挺富貴,不太像是尋常百姓,更不會是地痞無賴。我覺著,非常像是那些大戶人家家裡有些地位的僕役。」
榮國府得寵的丫鬟婆子,那也是穿金戴銀,穿著打扮不比一般小富之家的女兒太太差的,只不過受身份所限,衣服款式顏色再好,許多布料也不能上身。
那個在分店附近徘徊的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顏色就不像是老百姓買得起的,但布料卻還普通,所以傅里才會有這樣的猜測。
這樣的人在周公麵館開業之初便出現過不少,都是同行競爭者派來打探情況的下人,倒不會因此對傅里,又或是對周公麵館做什麼,所以原本傅里是不會將其放在心上的。但傅里剛過去的時候,從他身邊走過,被他當做路人攔住打聽分店情況,她非常意外地發現,那人的口音,並不是巴州府本地人的口音。
明明是有些彪悍的巴州話,愣是被他的口音帶得軟綿綿的,一聽就不是本地人,很有些江南那邊兒吳儂軟語的味道。
若她猜測為真,江南離巴
州府也太遠了些,完全不可能是傅里原本猜測的競爭對手派來打探情況的啊!
傅里下意識聯想到了錢大。
畢竟在她印象當中,原主是從來不曾到江南去過的,而她穿來後,與江南那邊的聯繫便只有錢大一人。
但很快,傅里便意識到了不對。
因為錢大不久前才寄了信回巴州,上面很清楚地提起,他剛和四皇子搭上線不久,雖然因為甜菜的緣故在江南很是得了一些關注,但不論在哪邊兒,他也還只是個小嘍囉。雖然是個不能被人輕易推出去當炮灰送命的小嘍囉,但他也就只有這點兒特殊了,根本不可能與人結仇,更不會被人惦記到派人千里迢迢地過來打探他在巴州府的情況,而且還相當精準地找上了周公麵館。
那人既然不可能是衝著錢大來的,又是為了誰來的呢?
傅里愣了好久,才滿頭冷汗地想起了周公之前提到的仇家
那薛家,不就紮根在江南金陵嗎?
傅里一顆心臟當時就提了起來,等將那人糊弄過去了,她趕緊抱著錦哥兒回了家。
只是錦哥兒許是與那人接觸太久,竟對那人身上的香料產生了過敏反應
江南那邊不論是文人雅士還是閨閣千金,都對香料情有獨鍾,連帶著他們身邊的奴僕也喜歡用主子不要的香料熏上一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