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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媛媛眼底苦澀:“會躲開,他們怕我被嚇到。”

  林歇:“那就讓他們在你面前解決爭端。”

  夏媛媛愣住,隨後搖頭:“不可能的,他們就算在我面前起了矛盾,也不會當著我的面吵起來。”

  林歇雙手合十:“那不是正好嗎,讓他們為你克制怒火來面對問題,總是吵架能吵出什麼結果來?”

  夏媛媛回想了一下,確實,家裡矛盾不少,但每次吵架都沒有結果,都是過了就算了,可哪會真的就這麼算了呢?

  不滿總會累積,慢慢的,家中所有人的關係都變得不算特別好。

  夏媛媛:“可以嗎?”

  林歇歪頭輕笑:“別小看自己啊,你是家中唯一特殊的那個,這個特殊不是無用,相反,你的作用才是誰都無法取代的。”

  門口響起叩門聲,是大夫端著熬好的藥回來了。

  林歇扶著夏媛媛起身喝藥,等把藥喝了,夏衍與夏夙才“姍姍來遲”。

  實則二人是在聽了醫室里林歇與夏媛媛的話後跑去商量了一下。

  最後決定順著林歇安慰夏媛媛的話,串通家裡其他人,給夏媛媛製造確實如此的假象。

  當天回到家中,夏媛媛主動要求大家一起吃飯。

  夏媛媛的包容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這也是她第一次要求什麼,所以大家都很給她面子。

  家中母親與兄弟幾個都得了夏衍夏夙的通知,知道可能要在餐桌上演一出“握手言和”來,讓夏媛媛知道自己並非無用,免得夏媛媛總揣著心事對身體不好。

  可真等上了桌,挑起了事端,一個個全都把“演戲”的事給拋到腦後去了。

  將軍夫人首當其衝就和自己兒子語調冷靜而又平緩地懟了起來,因為病弱的女兒在,她始終忍著沒拿拐杖動手,夏衍也是如此,說話字數明顯少了,但也沒直接起身走人。

  老五老六陰陽怪氣嘲諷對方誰也不讓誰,夏夙本是在看熱鬧,結果因為姿態太過悠閒反而被牽扯了進去。

  一桌六人五個都是暴脾氣,克制著不拍桌吵架,說到最後理所應當的就要起身散夥了。

  這時夏媛媛拿著筷子夾起一片鮮筍,放到母親碗裡,又給自己哥哥盛了碗湯。

  於是將軍夫人與夏衍兩人默契地坐下繼續。

  母親大哥沒走,下面三個小的哪裡敢早退。

  一桌人壓著怒火說著說著就觸底反彈了,將軍夫人開始嘆氣,夏衍的話也慢慢多了起來,老五老六似乎是覺得沒意思了,開始扯舊帳,結果發現舊帳也沒意思得很,完全搞不懂為什麼他倆能為這點小破事搞得針鋒相對。

  夏夙開始打瞌睡,腦袋一點點的。

  等氣氛緩和後,鎮遠將軍府第一次出現了“好聚好散”的場景,當夜將軍夫人院裡傳下指令,讓廚房恢復中午往書院送飯的慣例。

  眾人就算心裡還有些彆扭,自欺欺人說是演著哄夏媛媛的也就過去了。

  只是等遲點誰與誰還想坐下好好談的時候,該談崩還是會談崩,沒有夏媛媛壓場,誰都不想忍著對面那混帳東西。

  夏媛媛還是體弱,然眉宇間隱藏著的愁苦已然消散。

  而作為正真解決問題的人,林歇的名字,也被鎮遠將軍府上下給記住了。

  又是一日陽光明媚,林安寧突然被畫社的人拜託來教場邊幫忙。

  林安寧性格本就爽朗,很少拒絕別人什麼,於是便帶著最近心情有些蔫蔫的君葳丫頭一塊赴約。

  等到了地方,林安寧才發現教場邊竟來了不少人,有東苑的,也有西苑的。

  林安寧被西苑畫社的姑娘拉到樹下,擺好了姿勢,可很快畫社姑娘又上來,圍著林安寧走了幾圈,又是調整林安寧抬頭的高低,又是擺弄林安寧微抬的雙手,嘴裡念念有詞:“有些不太像啊……”

  林安寧覺得奇怪:“什麼不太像?像什麼?”

  這時,東苑一個畫社的學生拿來一條長長的緞帶,說:“讓她戴上這個試試。”

  姑娘拿過緞帶想要往林安寧眼睛上系。

  林安寧抬手攔下,她看著這條眼熟的緞帶,回想對方剛剛的舉動和話,又環顧四周,終於發現了不妥。

  她把緞帶狠狠往地上一扔,然而質地輕飄的緞帶並沒有扔出她想要的氣勢,因此心中越加憋悶,說出的話語也從生氣變成了委屈:“你們什麼意思!要找林歇就找林歇去!我不是她!!”

  說完林安寧跑出了人群,邊上等著的君葳也看清了狀況,她發火撂下狠話,隨後便追著林安寧去了。

  “安寧姐姐!”君葳在教場旁的林子裡追上林安寧,拉住林安寧不停地安慰她,還說:“看我替你好好教訓教訓那個林歇。”

  林安寧別過臉,雖然心裡知道這件事和林歇沒關係,是那些人腦子有毛病找不到林歇就來找她,還不事先說清楚,拿她當猴耍,可她實在心緒難平,便沒有開口阻止君葳。

  於是,幾日後的一個早晨,林歇起身,聽到了連翹的聲音。

  “姑娘,半夏病了,今天由我陪你去書院。”連翹的聲音很小,帶著想要自然,卻怎麼也無法自然的彆扭。

  林歇沒說什麼,只在梳洗後去了半夏屋裡,確定半夏是真的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這才讓連翹先去叫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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