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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里歐明顯倒吸了口氣,他看起來震驚不已,「她死了?」

  片刻的訝異之後,他就搖頭道:「我實在不知道其他什麼信息了,畢竟我和她只有郵遞信件的往來,我對您的損失深表遺憾。」

  在這個時代,侍女就等於主人的私人財產,如果遇到一個暴虐的領主,在他的眼中侍女們或許跟他蓄養的牛馬沒什麼區別。

  「好吧,如果你能回憶起一些什麼細節,」克莉斯就道:「請不要忘了告訴我。」

  克莉斯的馬車重新啟動,而卡里歐望了一眼前進的車輪,重新回到了人群之中。

  「嘿,卡里歐,」人們取笑道:「不是說,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嗎?怎麼那位馬車裡的老爺只是支付了一個金盾,你就忘記了自己的職業操守了?」

  「上帝面前的確人人平等,」卡里歐目光一閃:「然而如果你連贖罪券都買不起,你根本到不了他面前。」

  克莉斯坐在車上,紛繁的思緒讓她頭痛,她感到自己的城堡上空,似乎籠罩了一層看不見的陰雲。

  貼身侍女前後不一的態度,表妹若有若無的隱瞞,甚至連自己她也看不清楚。

  那行潦草的字跡再一次跳到她的眼前,克莉斯仿佛能感覺到自己在寫這行字的時候所下定的決心。

  「我會成功復活她的,我發誓。」

  「小姐,小姐!」倫姆的大嗓門響了起來,「前面好像是法官希瑟姆!」

  希瑟姆是個盡職盡責的法官,他帶著一個僕人每天穿梭在各個村落中,當場裁定村民們的糾紛,畢竟這時候村民們連字都不認識,根本不會寫什麼訴訟書,但每天都會有無數起財產或者其他糾紛,以前的法官的做法是從不理睬。

  「希瑟姆?」克莉斯推開車門,果然看到了他,但這傢伙看上去很狼狽,他和他的僕人仿佛從泥水裡滾了一圈。

  「感謝您的善心,」在克莉斯的邀請下,希瑟姆總算鬆了口氣,脫下骯髒的外袍,跳上了馬車:「我還在想今晚是一定回不去了呢。」

  僕人坐在了倫姆的右手邊,這樣車裡就只剩克莉斯和希瑟姆兩人了。

  「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克莉斯問道。

  「我的判決讓其中一人十分不滿,」希瑟姆嘆了一口氣:「他發了壞心,把我的馬放跑了,尋找的過程中,我又不小心栽進了泥坑裡……」

  「看起來博尼菲的民風不怎麼淳樸,」克莉斯道:「他們欺負你年輕,而且剛剛上任。如果你穿上法官的袍子,高高在上地坐在審理所里,他們就知道畏懼了,最起碼不敢戲弄你。」

  「其實您也一樣,」誰知希瑟姆道:「在您被審判團審判的時候,那麼多鄉民們就在台下看著您、奚落您,在您是領主的時候,他們決計不敢的。」

  「你的意識是我必須要嚴厲對待他們,」克莉斯皺眉道:「在明年春天收糧食的時候,逼他們多交一斗?」

  「我的意思是您需要履行責任。」希瑟姆道:「當您成為真正的領主,他們才會徹底俯首帖耳,而我這個您任命的法官,才可以名正言順。」

  「什麼,」克莉斯吃驚道:「我難道還不是真正的領主?」

  「事實上,您具有博尼菲的法定繼承權,確實是博尼菲的領主,」就聽希瑟姆道:「但您來到這裡,還沒有履行一道程序。」

  「什麼程序?」克莉斯問道。

  「一道為您贏來歡呼和支持的程序,」希瑟姆道:「我們稱作『巡幸恩典』。」

  聖伯多祿清涼的夜晚,一聲清脆悠長的鴿哨聲之後,一群白鴿划過天空,盤桓在聖殿上方。

  教皇出神地凝望著它們,站在他身後的仆臣和騎士誰也不知道他在思索什麼。如果一件事讓他們奉若神靈的教皇如此費神,他們恨不能赴湯蹈火,讓這件事情不再讓教皇困擾。如果一個人讓教皇露出這樣的神色,他們就只能替那個人默哀了,因為這樣被教皇惦念的人,仿佛下場都不太好。

  「昆都斯,」就聽教皇道:「明天你就可以關閉寢宮大門了。」

  侍衛昆都斯眼睛一亮:「陛下,咱們這次去哪兒?」

  讓一個年輕的教皇整日待在聖殿中,日復一日地被動接受臣民的歡呼和敬仰是不現實的,教皇自然也有自己的娛樂,聖伯多祿有近乎一半的土地都是教皇的私人財產,馬場、莊園、獵場,還有夏宮、溫泉,都是教皇消遣娛樂的地方。

  然而這些也時常讓教皇感到沒有樂趣,教皇最喜歡的還是遊蕩在市井之中,像個真正遊手好閒之人,昆都斯很難忘記教皇曾經和一群豬倌混在一起,跟他們打賭哪一隻公豬可以成功鑽出火圈,為了點燃火圈,他們甚至差點燒掉了一片民房。

  教皇甚至喜歡在自己的衣服里放置一個藍寶石褡褳,在小偷們展示自己的技藝,爭先恐後偷竊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這個褡褳根本是被釘死在衣服上的,而教皇不僅不會將小偷送到法官那裡,反而會向他們請教偷竊的手法,然後將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送給他們。

  當然有時候教皇的美貌也會遭來禍患,比如碰到那些醉鬼的時候,所以在一波波的醉鬼相繼倒在教皇的劍下之後,教皇也會嫌麻煩,而主動帶上面具。

  「你以為我會去什麼地方?」教皇轉過頭來問道。

  「斯托亞,福萊斯,或者西浦公國,」昆都斯道:「您還記得西浦公國的風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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