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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歡不說話,微抿著唇,注視著明粹宮的門口。於寒舟往他擱在膝頭的雙拳上掃了一眼,看到他手背上有青筋突突地跳,便知道他此刻緊張得很。

  她是不緊張的。如今柔妃被綁住了,就在她腳下,司徒曜勢必受限,南王贏定了。

  她悠閒地倒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司徒歡很難不被她的動作所擾。他微皺著眉,側頭朝她看過去,只見少女喝得臉頰微醺,眸光愈發明亮,姿容艷麗的模樣,不禁一窒。

  驀地,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裡。

  於寒舟只覺得眼前一暗,隨即唇上觸到微涼而柔軟的物事,她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在她口中取酒。

  幾乎將她口中的酒氣攫取乾淨,他才放開了她。仍是攥著她的手腕,眸光緊緊盯著她。他眸光極亮,似要說些什麼,然而於寒舟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說出半個字。

  「殿下?」於寒舟掙了掙自己的手腕。

  他垂下視線,看著偎在懷中的溫軟嬌軀,喉頭動了動,將她鬆開。

  於寒舟笑著坐直:「謝殿下。」

  賢妃等人在後面沒忍住,抬起了頭,面上都十分震驚。難怪她從來不想方設法博取皇上寵愛,原來她竟跟南王是一夥兒的!

  可是,什麼時候的事?!

  司徒曜終於來了。

  「如意!」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被綁了丟地上的柔妃,睜大眼睛,怒視著司徒歡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司徒歡原本在案下把玩於寒舟的手。他從不知道,女子的手原來如此柔軟,以至於抓在手裡,便捨不得丟開。此時,見司徒曜到了,他放開柔軟得令人讚嘆的手,站起身來,看向司徒曜說道:「皇兄何出此言?臣弟明明是幫你。」

  「幫我?」司徒曜嗤笑道。

  司徒歡點點頭:「不錯。皇兄總向我抱怨,說當皇上太難了,太累了,想寵心愛的女人都不行。朝中,臣子們都不體諒你,總跟你找麻煩。皇兄如此痛苦,臣弟為皇兄分憂,皇兄難道不高興嗎?」

  「你就是這樣為我分憂的?」司徒曜指著地上被綁得結實的柔妃說道。

  他一進殿中,就想把柔妃抱起來,但於寒舟的匕首就在柔妃的頸側,他靠近一步,她的匕首就往柔妃的頸中抵一抵。他受制於人,不敢再向前,忍著怒意看向司徒歡說道:「有什麼沖我來,別對朕的女人下手!」

  司徒歡往身後看了一眼:「皇兄是說所有的女人?」

  司徒曜猶豫了下,說道:「除了她。」抬手一指於寒舟,厭惡地道:「朕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們霍家,膽大包天!」

  他在外頭見到了霍大哥,早知道霍家已經投靠南王,因此進了明粹宮,看到她和司徒歡坐在一起,並不意外,只是憤怒又憎惡。

  「有句話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於寒舟提著匕首,站起身來,看著他說道,「皇上倘若讓我去死,我絕無二話,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但是,皇上欺我、騙我、瞞我、哄我,不把我當人看,就別怪我了!」

  司徒曜眼瞳一縮,冷聲說道:「朕何曾欺你、騙你?」

  「你愛的人是柔妃,」於寒舟低頭看了一眼柔妃,「你寵愛她,又不想叫她處在風口浪尖,便把我推出去,叫我做她的擋箭牌,後宮所有妃嬪都知道我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處處針對我。」

  「你明面上寵我,實際上根本不碰我。為了不寵幸我,你自導自演,讓犯錯的小太監把我撞下水,而後借御醫之口,告知我有寒疾在身,三年內不能侍寢。」她說到這裡,眼中譏諷,「倘若皇上直說,叫我護著柔妃,我便不願,卻也不敢違抗聖意。但皇上如此作踐人——」

  她話一出口,殿中的侍衛們紛紛面露詫異地朝司徒曜看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侍衛們:皇上,原來你是這種人!(目光紛紛往下)你的零件真的還好使嗎?

  第45章 貴妃15

  如此美人不寵幸, 他腦子有病吧?

  好好的美人兒,他如果不疼人家,就別納進宮啊!這不是毀人一輩子嗎?

  還哄人喝藥, 當擋箭牌, 實在太下作了!

  眾侍衛們的眼中紛紛露出奇異,無論是司徒曜的衛軍,還是司徒歡的叛軍。

  司徒曜登時臉上鐵青,指著於寒舟道:「你胡說八道!」

  「是嗎?」於寒舟笑起來, 重新蹲下去,匕首再次抵在柔妃的頸側,「柔妃娘娘聽見了嗎?他說我胡說八道。也就是說, 我沒有寒疾, 沒有日日吃藥,他每次來我宮中, 都寵幸我了。他對我溫柔體貼,喜愛之極,我身上的紅印都是真的, 我掩飾不住的腰酸也是真的——」

  「你胡說八道!」司徒曜大怒, 朝前一步,「霍明珠,你給朕住口!」

  說完, 他驚慌地看向柔妃:「她胡說八道!朕從未碰過她!」

  柔妃其實沒有相信於寒舟, 這等時刻,這個女人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可信。但司徒曜對她解釋慣了,唯恐她誤會, 立刻就解釋出來。

  「嘖。」於寒舟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朝他看過去:「我說皇上不寵幸我, 皇上說我胡說八道。我說皇上寵幸我,皇上也說我胡說八道。那我到底是被寵幸還是沒被寵幸呢?」

  司徒曜眼底厭惡地看著她:「張口閉口不離『寵幸』二字,霍家的女兒真是不知廉恥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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