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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銷骨滿意地點頭:「魔族。」

  華鏡回憶他說過的話, 「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魔也是魔。和魔族有關係麼?」

  「心魔,魔族, 魔氣。」君銷骨並不直接回答,只提醒她。

  華鏡:「魔族是魔氣凝聚而成,心魔也是魔氣入侵人心滋生成的惡念。」

  君銷骨:「錯了。魔族確實由魔氣凝聚而成,世上的魔氣源源不斷。不是因為魔族,也不是天界,是人間。」

  華鏡:「不是心魔讓人變壞,是人變化了,才滋長出心魔?」

  君銷骨撫掌,「而且不僅凡人有心魔,修士也有。」

  修士也曾是凡人,而心魔是上界對修士的考驗……華鏡抓住了腦海中閃過的念頭:「上界的陰謀。」

  「所謂飛升,是天界對凡人的篩選。第一層,凡人要有能力,要能入道,修煉。第二層,修士要能抵抗心魔,以證澄心。這和我們魔族有什麼干係?若不是凡人和修士生出心魔,逐心魔於體外,它們會變成魔氣嗎?魔氣越多,滋養越多魔族,便有越多魔族承擔罪責。」

  君銷骨的語調漸漸重了。說明他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畢竟是同族受的委屈。

  「楚月西是上天的使者,她註定飛升。」華鏡懂了。她天生屬於上界,與魔界水火不容,「為什麼李觀棋可以?」

  他確實是個正人君子。可這對魔界毫無用處。

  「他不耽於執念。」君銷骨只說了這句話。

  **

  在觀鷺崖的第一夜,華鏡坐在窗前,眉頭緊鎖。

  李觀棋的執念不是當掌門麼?他也耽於執念,和楚月西並無不同。君銷骨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阿渡從窗外跳進來,嘴裡咬著一隻紙鶴。

  他把紙鶴丟到華鏡腿邊,「撿的,在附近飛來飛去,跟無頭蒼蠅似的。」

  華鏡拾起紙鶴,上面有衡武門的標誌。

  會在觀鷺崖里放一隻找不著北的衡武門紙鶴,除了李觀棋還能是誰。

  紙鶴上還有一個謹防其他人打開的鎖符文,答對名字就能打開。

  華鏡念出自己的名字,不是。她揚了揚眉,又試了「大師姐」「晦真」,都不是。

  莫非是李觀棋?也不是。

  這難道不是李觀棋的紙鶴?她捏著紙鶴的腿,指腹旋轉。倏地鬼使神差地說了聲「阿鏡」。

  紙鶴散開了,露出裡面的留言。

  華鏡不去想李觀棋有意無意,她以為是什麼要緊消息。譬如那凡女是誰,誰曾想第一句竟是解釋他送楚月西上山後就下來了,未曾在溫泉逗留。

  阿渡在一旁探頭探腦,視力很好,「我說呢吧。」

  「你說什麼?」華鏡把紙鶴捏碎,把紙鶴上屬於他的靈力刮下一點,如此她的紙鶴就能準確找到李觀棋了。

  阿渡又偷看,失望地說:「你怎麼不跟他繼續聊上山的事?」

  華鏡故意忽略了李觀棋說的話,她看今日逍遙子待李觀棋態度很好,便讓他接近逍遙子,查出那凡女是誰。

  這種事本不該讓她來說,離開了衡武門,她的棋子懈怠了。

  紙鶴飛出窗外。華鏡把竹窗放了下來,「我要休息了。」

  阿渡啄竹窗,很不滿意華鏡的避而不談。

  不過他還是提了一嘴:「你別睡著了。我去看看冰輪,被心魔纏身可沒人叫醒你。」

  華鏡淡淡嗯了一聲。

  為免被心魔糾纏,華鏡很少睡覺,大多數時間都在打坐。

  君銷骨說過,到了靈氣充沛的地界,她可以試著入夢,擊殺纏繞她的心魔,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夢見。

  如今刀口舔血,與其受傷陷入昏迷被心魔趁虛而入,不如主動出擊。

  華鏡閉上眼,呼吸淺淺。她不知幾時睡著的,因為眼前忽地一亮,她又回到了衡武門。

  顯然是夢。

  華鏡夢見過屍山血海,大都是她被謝危樓和楚月西背叛後的事。

  還是頭一回夢見了小時候。

  鏡花燦爛,剛到衡武門一年的華鏡扎著馬尾,在鬥劍台上扎馬步、練劍。

  謝危樓比她虛長兩歲,已十分高挑。他站在鬥劍台下喊了聲「師姐」。

  華鏡回頭看向台下,清楚地看見他臉上彆扭的表情,哈哈大笑:「這都一年了,你還不習慣叫師姐啊。那沒辦法,我比你先進宗門,你就得喊一聲師姐。」

  謝危樓無可奈何:「就是個稱謂。說不定我修為比你高了,你得改口叫師兄。」

  華鏡矜傲地抬頭:「那不會,我必定事事先你一步。」

  她做到了。

  她事事壓謝危樓一頭,他雖也是衡武門的大師兄,卻總有不如她之處。他們走在一起,華鏡會比她快一步,謝危樓也會下意識慢一步。

  年少的華鏡和謝危樓化作煙塵散去。場景輪轉,青燈夜雨樓上,前世的華鏡坐在欄杆邊,謝危樓站在一旁,低著頭。

  「你和師妹兩情相悅。」她勉強笑了笑,「何來與我說,該告訴師尊。」

  「阿鏡,你別怪師妹。要怪就怪我,是我沒早點告訴你我喜歡她。」謝危樓低聲道,「阿鏡,我和你一樣都想保護小師妹。我本想把這份感情放在心底,但她說出來了,我不知道怎麼辦。」

  「是她先表白。」華鏡親眼得見,是楚月西先跨過了那條線。

  謝危樓下定決心,轉身,「我這就去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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