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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一愚一言不發地呷茶,懶得參與這場暗裡較勁。

  除了風一愚,其他人身後都站著一兩個弟子。就他們四個瀟灑落座,身份非凡。

  仙鶴長鳴,數個踩著仙鶴,手裡或拿著蕭、笛、月琴、琵琶的弟子懸在半空。

  「啟稟師尊,整個觀鷺崖都查過了,沒有魔修蹤跡。」

  「好。」觀鷺崖掌門逍遙子點頭,「你們都散去吧。」

  那女修,也就是十里明月掌門秦官柳道:「我們十里明月也沒有。」

  用斧的修士嗓音粗獷、豪邁,即萬骨壑掌門怒浪:「我們萬骨壑也沒有!難道魔族這麼喜歡衡武門啊,就沖你們那兒鑽?」

  風一愚面沉如水:「這很古怪。」

  「當然古怪了,神魔戰場,我們四個宗門都派了弟子去。要是帶回來什麼,不該獨你衡武門一份。」秦官柳把玩指甲。

  逍遙子想了想:「風掌門,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們自己的人和魔修勾結?」

  風一愚:「李掌門什麼意思?」

  怒浪:「這你他娘的也聽不懂啊,還當掌門,吁。意思就是,你們的人把魔帶回去了,自家人惹出的事端,找我們幹嘛。」

  秦官柳瞥了眼怒浪腰間的銀針囊,「怒浪道友,你說話這麼好聽,真讓人聯想不到你是個醫修。」

  怒浪拍桌:「秦官柳!你個老娘們兒會不會說話!你眼瞎我給你治治?」

  「都別吵了。」逍遙子連忙安撫眾人,看向風一愚,「風掌門,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不是魔族入侵了修仙界,是有人心懷邪念,把魔修帶回來了。」

  這兩種情況不一樣。

  若是前者,那就代表神魔戰場的界門被打開了,哪怕漏了一條縫,也值得整個修仙界嚴陣以待。

  若是後者,只要找到和魔勾結的弟子,殺了便是。要有什麼連帶的,一併坐了。

  秦官柳打量風一愚的臉色,道:「看你那神情,莫不是想到誰了吧。」

  「我有一個親傳弟子,從小長在身邊。上次神魔戰場回來後,她性情大變,像被奪舍了。」風一愚頓了頓,「但她差點死在界門前,我心想變了性情也屬實正常。」

  「一定就是她了,你糊塗啊老風!」怒浪嚷嚷道。

  逍遙子:「不一定。風掌門謹慎是對的,我們既不能放過魔修,也不能錯害了一個好苗子。她變了性子,可有作出傷天害理之事?」

  風一愚搖頭:「這倒沒有。那孩子一如既往地懂事,我讓她往東必不往西。」

  秦官柳往椅背上一靠,從髮髻里抽出一隻晶瑩剔透的髮釵,「這簡單,魔修最怕佛門之物,我這髮釵,在大般若寺開過光,用來試探她最好不過了。」

  怒浪:「哼,還是讓老子抽她一管血吧!包準!」

  風一愚收下了秦官柳的髮釵,這種女孩子用的東西,送給華鏡,她也不會生疑,「多謝秦道友了。」

  「步天節快到了,風道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信,否則因為一個魔修,耽擱了各個宗門弟子嶄露頭角的機會就不好了。」逍遙子誠懇道。

  秦官柳手指輕扇微張的唇,有些乏了,她站起身,一旁的女修立刻跟了上去。看樣子是她的弟子。

  怒浪看自家弟子一直在瞧那女修,便開口道:「秦官柳,這小丫頭誰啊。」

  秦官柳瞥了他一眼,又看了那耳朵發紅的少年,道:「我徒弟,崔月魄。你徒弟,配不上的。」

  怒浪愣了愣,秦官柳已走了,他無處發泄,便拿起斧頭砍石頭,弄出一陣地震。

  這時一隻紙鶴跌跌撞撞地穿透觀鷺崖的結界,掉到風一愚的茶杯里。

  他一眼認出這是他給女兒的紙鶴,上面有他的靈威。

  風一愚閱看內容,臉色微變,「各位掌門,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說話,御劍遁走了。

  **

  李觀棋的靈力都耗盡了,身上傷口大大小小,道袍近乎被血染紅。

  華鏡看了眼,心頭一跳。分別時他還不是這個慘狀,可真下得去手。

  她別過臉,看向謝危樓。

  謝危樓憂心忡忡,額角的汗滴滑落,很緊張。

  楚月西扶李觀棋坐到榻上,看著謝危樓的目光,明晃晃寫著「請你解釋清楚」。

  謝危樓不敢直視李觀棋,「李師弟,你……沒事吧。」

  「你看像沒事嗎?謝師兄,我一直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楚月西眼裡泛淚光,「你也太狠毒了!怎麼能拋下李師兄不管呢?!」

  華鏡適時地替謝危樓說兩句話,「師妹,或許真相不是這般。李師弟,你說說,你二人找到鑄魂陣後,發生何事?」

  李觀棋嘴唇蒼白,看向謝危樓,眼裡既沒有譴責也沒有憎恨,「還是謝師兄來說吧。」

  眾目睽睽之下,謝危樓只能斷斷續續地說出事實。

  他畢竟不是個擅長說謊、行惡的壞種,重壓之下,趕不及修飾故事,原原本本地都說清楚了。

  李觀棋:「就是這樣,或許謝師兄當時也沒辦法救我吧,我不怪師兄。」

  楚月西心疼道:「我可沒辦法不怪他,他明明有機會,為何猶豫?」

  「我當時不清醒,有一些聲音在我耳邊……」謝危樓解釋道。

  「什麼聲音?」楚月西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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