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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華鏡總能拿捏好力道,讓李觀棋飛到邊緣又不至於掉下去,給他喘氣和爬起來的時間,又再次把他踢趴下。

  這不是切磋,是單方面的碾壓和凌///辱。

  台下陸濁留著急地說:「大師姐也太狠了,怎麼這麼欺負人啊。」

  「對啊,李師弟是不是和大師姐有過節啊。我第一次見大師姐這麼狠,之前的鬥劍,她都會留一線的,從沒弟子被打得這麼慘。」另一個弟子說。

  楚月西憂心忡忡:「李師兄會被打死嗎?」

  謝危樓不該和她說話,沒忍住,「阿鏡沒用靈力,只是身體上的傷,吃藥調息就能好,他不會有事。」

  謝危樓也不明白,華鏡很討厭李觀棋嗎?明明幫了他好幾次。

  李觀棋再次倒下,他的內臟碎了,身上都是傷。

  華鏡的劍指著他的眉心,刺破皮膚,一滴滴血砸在地上。

  李觀棋吃力地抬頭,華鏡背後的光刺得他兩眼睜不開。接著他聽見華鏡的聲音:「刺我。」

  謝危樓見李觀棋起不來了,躍上鬥劍台,意圖阻止華鏡:「阿鏡,夠——」

  了字堵在喉嚨,他驚愕地看著李觀棋用劍刺中了華鏡右肩。

  華鏡擰眉,看了眼傷口,抬腳踢飛了李觀棋。

  李觀棋掉到鬥劍台下,其他弟子一涌而上。

  「李師兄,你怎麼樣了?」

  「快,先送到靈氣室去,益氣丹,大家把治療的丹藥都拿出來。」

  「阿鏡,你不是很看重李觀棋嗎,為何下手如此之重?」謝危樓看著一地的血,不忍道。

  華鏡指尖捻著劍尖,滿不在乎,「此人心術不正,得寸進尺,妄圖要挾我,我看走眼了。」

  謝危樓:「李師弟不是那種人。」

  「你很了解他?」華鏡偏頭,對他笑了笑,「危樓,你對楚師妹有好感吧。」

  謝危樓欲蓋彌彰,別開眼,「你又在胡說了。現在內外門都在瘋傳,楚師妹介入你我之間,荒謬,且不說我和你不是道侶,她……她只是個剛入門的小師妹,連入道都不是,我怎麼會喜歡她。」

  「是麼?倘若師尊還在宗門,一定不會容忍這種流言滿天飛吧。」

  謝危樓聽懂她的意思,像下了決心,「楚師妹和李師弟……更配。」

  華鏡譏諷地笑了笑。

  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謝危樓,矛盾、優柔寡斷,輕易被動搖。

  前世華鏡覺得這是他的優點,聽得進別人的建議,溫柔、隨和,為他人著想。直到她被拋下那一刻,她才知道「對不起」有多蒼白。

  「反正我已經傷了他,楚師妹會照顧他吧。你就不必去了。今年外門弟子很多,執事堂人手不夠,你去負責外門吧。」

  謝危樓豈會不知她的用意。

  他想再與華鏡商榷,卻見她躍下鬥劍台,揚長而去。終究沒追去。

  走在鏡花辭樹間,華鏡用指尖沾了沾右肩的血,傷口很淺,李觀棋下手終究太輕了。

  她打得太重?那樣的傷,她受過不知多少次了。

  如她所料,李觀棋沒事,過節也傳開了。經此一事,衡武門弟子對華鏡印象轉變巨大,從前見了她便打招呼的弟子如過街老鼠,不知不覺她成了神憎鬼厭之人。

  華鏡不在意螻蟻的想法。每日黃昏,她站在青燈夜雨樓的露台上,李觀棋的傳音紙鶴準時送達,事無巨細地匯報楚月西尋父的進度。

  才五天不到,楚月西就入道了。估摸著風一愚回來之前,她就能突破照影吧。

  華鏡給李觀棋新的指示,發出紙鶴,不期然地收到了回信。

  向來她說什麼,李觀棋都照做,不曾置喙。華鏡捻著紙鶴,皺眉,裡面就一句話,「第二件事,我做不到。」

  華鏡要求他辦兩件事,第一,楚月西突破照影,帶她去藏書閣,第七層有一本《識血論》。第二,讓楚月西愛上他。

  華鏡不解,「為什麼?」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楚師妹只把我當師兄看,她喜歡謝師兄。」

  華鏡讀完這句話,將紙鶴碾碎了。回信道:「情愛只會耽誤你成功。」

  「我不怕耽誤。」

  華鏡揉了揉眉心,正待質問,李觀棋的下一隻紙鶴魯莽地撞到她手臂上,「她不會耽誤我。」

  華鏡見過太多被情愛沖昏頭腦的修士了,崔月蓉不正是?為了個廖雲,把命搭進去。

  華鏡無法理解,換成她,廖雲死便死了,一百靈石足夠她換突破攬月境的材料。大道漫漫,為一個人葬送不值得。

  逼李觀棋說出那女修是誰,殺了她?不,萬一棋子失控……也許,李觀棋有一個念想,才能更好地驅使他。

  倘若李觀棋為了那女修耽誤甚至背叛,華鏡便親自動手,殺了他。

  「李師兄,你幹嘛呢。」陸濁留疑惑地探出露台,「沒人啊。你在等什麼?」

  李觀棋捏住紙鶴,趁陸濁留不注意,塞進道袍里,「沒什麼。」

  等陸濁留進屋了,他才取出紙鶴,小心翼翼地注入靈力。只一個「好」字,他不禁微笑。

  **

  「李師兄,你說有辦法幫我找到爹,是什麼辦法啊。」

  楚月西大眼撲閃,好奇道。

  「這是藏書閣,你還沒來過吧。我聽一個師兄說,第七層有一本書,或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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