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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看上去二十五六,還被眼前這青年叫做師姐,宮泠月卻依然被訓得不敢吭聲。

  「是朋友。」

  沈黛忽然開口,勾了勾宮泠月的手指。

  「是吧宮姐姐?」

  宮泠月有些訝異。

  青年卻並不相信,問宮泠月:

  「師姐,那你這位朋友叫什麼?是哪家門派的弟子,即是我師姐的朋友,改日我也好去拜會一二。」

  「是閬風巔弟子,叫沈黛。」

  宮泠月回頭看了一眼沈黛,抿唇笑了笑。

  這下那青年說不出別的了,他總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只好放棄,將搭在臂彎里的披風給宮泠月劈上。

  「入秋了,出來至少披一件披風,這裡風大,我們還是回雲丘閣吧。」

  沈黛好奇地打量兩人。

  雲丘閣是太玄都招待貴客的住所,這兩人是重霄君的客人嗎?

  但她沒時間多問,宮泠月匆忙回頭附在她耳畔道:

  「這是歡喜釀,浮花島的很有名的酒,喝了能讓人看什麼都是開心的事,味道不錯,你可以嘗嘗——下次有機會,我會來找你的。」

  沈黛望著兩人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酒罈。

  打開了聞聞,好像比謝無歧喝的那個醉花蔭還要香。

  四下無人,沈黛便在旁邊石桌座下,抱著小酒罈謹慎地抿了一小口。

  嗯……

  沒嘗出什麼味道。

  沈黛做賊心虛地四周看了看,又再喝了一口。

  ……真的很好喝。

  就像宮泠月說的那樣,喝了歡喜釀,她看花開心,看落葉也開心,就連看地上的螞蟻搬家都看得津津有味,看得脖子酸了又準備昂起頭看看頭頂的雲——

  「黛黛,你在這裡做什麼?」

  江臨淵遠遠就看見了沈黛的背影。

  她沒什麼形象地蹲在地上,從背後看上去像個玩泥巴的小孩子,但沈黛從小就不玩泥巴,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懂事。

  她此刻昂著頭眼神渙散地看著他,江臨淵才意識到她似乎是喝醉了。

  「誰給你的酒?」江臨淵又皺起眉頭,語氣不自覺地像在訓人,「謝無歧還是方應許?你才多大,他們給你酒喝也不看著你?」

  沈黛不覺得自己醉了,她只是看人有點重影。

  於是她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二師兄,別告訴師尊,師尊要是生氣,我害怕。」

  江臨淵聽了她的稱呼,默了半響才答:

  「……你叫我什麼?」

  「二師兄啊。」

  沈黛眼神焦距都對不上,但她心情很好,所以沒注意到什麼細節不對,只覺得看到眼前這個人很開心,那就一定是二師兄了。

  「不告訴師尊好不好?師兄,我就只喝了一口,雖然有點頭暈,但我坐坐就好了,我就在這裡坐坐,等我不暈了我們再回去。」

  江臨淵渾身僵硬,任由著沈黛牽著自己的袖子在一旁坐下。

  她……竟然將他認成了謝無歧。

  她牽著他的袖子,像個小孩子,就像從前她剛來純陵時那樣,跟他撒嬌,叫他師兄。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她喊過他一聲師兄了。

  可為何偏偏是將他看成是謝無歧了呢?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就算沈黛將他認成了謝無歧,就算她這些話都是對謝無歧說的——

  但他竟然,不想拆穿,不想告訴她自己是誰。

  江臨淵坐在沈黛對面,看她一邊撐著頭,一邊念念有詞,絮絮叨叨地同他說什麼姐姐,什麼靈犬。

  偶爾她說得太久,見他一直不吭聲,還問:

  「師兄你怎麼不說話,我好像話確實有點多了,以前我看那些喝了酒的人話會變多,還笑他們,結果喝了酒真的會話多啊……你不說話,是不是嫌我話多了煩人啊?」

  江臨淵指尖微動。

  他抬眸望著眼前的小姑娘,漆黑眼瞳中斂著光。

  「沒有。」

  他永遠不會嫌她煩。

  沈黛得到了認可,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瞥見遠處走來一個玄衣銀冠的身影,忽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等等。

  怎麼有兩個二師兄呢?

  第三十八章

  謝無歧老遠就看見那邊沈黛與江臨淵坐在石桌前聊天了。

  如果光是聊天就算了,令謝無歧遠遠止住腳步的,是沈黛眼角眉梢掛著的笑意。

  沈黛不常這樣笑,平日笑起來時也帶著點內斂,溫溫柔柔地看著人,眼神像晴日有微風泛起漣漪的湖面,而很少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樣,笑得一看就沒吃過苦。

  她在和江臨淵聊什麼?

  會開心成這樣,一定不是像往常那樣聊些會激怒沈黛的話題。

  或許是小時候的事情?

  她五歲入純陵,與江臨淵自幼相識,應該會有很多話題,沈黛又容易心軟,是不是江臨淵故意和她聊起小時候的事情想要套近乎,而沈黛那個小傻子看見鉤就咬?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堆,謝無歧腳下只滯了幾秒,便抬腿面色冷凝地朝沈黛的方向而去。

  沈黛此刻腦中也是一片混沌。

  歡喜釀麻痹了她的危機意識,她只覺得遠處有一個二師兄,近處也有一個二師兄,多出來的那一個是什麼?隱分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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