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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融盡,艷陽如火爐高掛,熾熱溫度中眼前風景都熱得幾乎扭曲。

  江臨淵巍然不動地闔上雙目。

  他面如霜雪冷凝,清心訣念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幻境之中沈黛孤身浴血奮戰的模樣。

  那年大雪,她牽著他的手一步步踩在雪地里,說要護他周全。

  如今她對他們卻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一腔孤勇全為護著旁人。

  靈府中那團晦暗濃稠的黑霧不消反增,在他耳邊低語——

  他不甘。

  *

  沈黛在閬風巔閉門修煉的第四天,太玄都的請柬送上了門。

  「想必是神仙塚的事情終於商議出對策了,便藉機宴請仙門百家宣布對付魔域之策。」

  蘭越揣著手,大約猜到了重霄君的用意。

  「他們會怎麼做,我也有幾分好奇,這一趟還是要走的——黛黛呢?」

  方應許和謝無歧對視一眼。

  謝無歧:「還在閉關。」

  方應許:「三天都沒出門,杏姨說她也沒吃東西,我們家師妹不愧是四靈根還能八年結丹的狠人啊。」

  雖說修士是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但可以這麼做,和真的這麼做,還是有區別的。

  閬風巔修逍遙道,像謝無歧,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蘭越去給弟子們上課也都是快到巳時才出離恨台。

  要是讓自稱閬風巔第一勤奮人的姬行雲知道,沈黛為了修煉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他可能又要氣得倒地打滾,說師妹這麼勤奮不給他活路了。

  最後還是蘭越親自去沈黛的獻天府將人拎了出來。

  沈黛聽說要去太玄都赴宴,還不怎麼情願,說:

  「……我還是不去了,我現在剛要摸到鍊氣期的門檻,還是專心留在閬風巔里破境,不然我連鍊氣期都沒有,出去定會被人笑話的。」

  方應許冷冷抬起下頜,眉眼凌冽:

  「你如今是神仙塚一役里的功臣之一,誰敢笑話你?雲夢澤那兩個弟子和我打聽了好幾次你的消息,還托我要送你雲夢澤的靈藥呢。」

  謝無歧也意味深長地笑著,長臂懶懶搭在她肩上:

  「便是笑話也無妨,你看哪個弟子笑得最大聲,先記在小本子上,帶你過些時日修為提升,到時候月黑風高套個麻袋揍他一頓便是了。」

  沈黛:「……二師兄,你好幼稚哦。」

  謝無歧:?

  最後好說歹說,三人還是拉著沈黛一路去了太玄都。

  沈黛還不會御劍,因此又是同蘭越一道騎著他的仙鶴一起走的,謝無歧與方應許兩人御劍飛在前面,沈黛這才注意到兩人身上的門服似乎與往日不同。

  蘭越聽她疑惑便解釋:

  「阿歧那孩子說,你穿紅衣服好看,他們之前愛穿黑的,不過是圖弄髒了看不出,現下有了小師妹,便配合著你讓人在玄衣中配了紅色,襯你的紅衣,看上去才像一家人。」

  一家人……

  沈黛抿著唇,坐在仙鶴背上偷偷揪著蘭越的衣擺笑了起來。

  閬風巔一眾人抵達太玄都時,偌大仙宗已是人潮如織。

  舉辦千宗宴的地點在太玄都濉無峰的雲渺台,上面按照上三千下三種宗門的尊卑設置了座位,越是地位尊稱,離雲渺台的中心越近。

  純陵十三宗位列仙門五首,陸少嬰坐的自然是好位置,他早早便到了雲渺台落座,朝人潮湧動的盡頭張望。

  沒看到他想找的人,卻見了一個讓他厭惡至極的身影。

  「二師兄。」

  宋月桃輕聲細語地喚他,翦水秋瞳閃爍著想要靠近又有幾分怯怯的神色。

  「我可以坐這裡嗎?」

  她指的是陸少嬰身邊的位置。

  宋月桃是紫府宮的弟子,坐他附近再正常不過,宋月桃卻要這樣小心翼翼地詢問,皆因沈黛離宗之後,陸少嬰便看她千般萬般的不順眼,明里暗裡欺負她不少次。

  「不行。」

  陸少嬰昂著下頜,一副目中無人的少爺姿態。

  「這是我給黛黛留的位置,你坐後面去,別礙著我的眼睛。」

  少女孤零零立在雲渺台上,四周空座眾多,卻仿佛沒有一個她的位置,讓人不自覺生出幾分憐愛。

  紫府宮的幾個弟子正在找位置落座,聽了陸少嬰這惡言惡語也有幾分不平,但礙於他二師兄的身份,無人敢衝撞他為宋月桃出頭,更何況之前不是沒人這麼做,都被陸少嬰狠狠揍了一頓。

  但紫府宮的弟子怕他,停雲宮的卻不怕。

  「陸少嬰,你適可而止啊。」停雲宮的大師兄顏疾不悅出聲,「月桃師妹是你紫府宮的弟子,她不坐你那邊做哪兒?你當這麼多人的面讓她難堪,這是君子所為嗎?」

  「就是!」

  「你們紫府宮要是瞧不上月桃師妹,不如放了她,這麼乖巧可愛的小師妹,你們不珍惜還有我們停雲宮的人珍惜呢!」

  陸少嬰聽得怒火中燒,一雙鳳眸望著停雲宮的顏疾道:

  「顏疾,我看你是真有眼疾!」

  乖巧個屁!

  可愛個屁!

  這樣反手能捅你一劍的師妹,若不是衡虛仙尊阻攔,他一定打包給停雲宮扔去!

  沈黛一行人到的時候,就見雲渺台上,數純陵十三宗那邊最熱鬧。

  謝無歧遠遠聽了一耳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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