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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老老實實點頭,又真誠地問他:
「……那你叫我姐姐的這個事,能說嗎?」
謝無歧:「……」
謝無歧:「不可以哦。」
不僅不能說,他還很想勸她忘了這回事。
沈黛一聽不能說,頓時面露失望之色。
謝無歧剛要說些什麼,忽然瞥見一旁江臨淵的不善目光,他淡淡掃了他一眼。
「怎麼?想現在站出來拆穿我?」
江臨淵的確很想這麼做。
可此事重大,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而且此刻也並不是他們內訌的時機,江臨淵只得暫時將這個秘密咽了回去。
「……我會盯緊你的。」江臨淵眸光冷凝,「若你是魔族奸細,來神仙塚是與魔族裡應外合的,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
謝無歧聽了他的威脅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平淡地哦了一聲:
「殺我那你可要排隊了,我師妹說了,我要是當奸細,她才要第一個殺我,你往後稍稍。」
江臨淵:……
隨著眾人皆從問心鏡幻境中逐一回神,他們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這裡已經不是溫玉館的水榭高台了。
在他們進入問心鏡中,刑無不僅斷臂逃生,還將帶著問心鏡,將他們鎖進了一個牢房之中。
「……這是魔族的鎖靈陣。」
有識得此陣的生死門弟子蹙眉道。
仙門五首的大多數弟子對魔族事物都了解不多,聞言追問:
「什麼是鎖靈陣?」
「這是魔族的一種專門用來捆住修士的陣法,修士在此陣之中,無法吐納靈力,故而不管多麼厲害的修士,被困入此中想要破陣都有些困難。」
刑無也算是常與修士打交道的魔將,自然最懂得如何捆住修士。
但可惜,他困住的是沈黛。
若說沈黛還有什麼算得上金手指的東西,那就是這些應付魔修的小伎倆了。
「或許我可以試試。」
在一眾高大年長的修士之中,身形嬌小的沈黛擠了出來。
生死門弟子因身負鎮守神仙塚的使命,因此鮮少與外界聯繫,並不知道眼前的沈黛是今年宗門大比的第四名。
「這鎖靈陣看似普通,卻不好破解,這位師妹可有對策?」
沈黛點點頭:
「鎖靈陣正寫為牢,反寫為鑰,刑無如何設下此陣的,再反寫一次便可破陣……這是我在古書上見過的。」
眾人聽她此言,眼中皆露出幾分驚喜神情。
蓬丘洞府的弟子顯然知道此法,但他們也知道,鎖靈陣的結陣手勢十分複雜,修真界陣法道印千千萬,即便蓬丘洞府對魔族頗有研究,也不是所有人能都記得住鎖靈陣這種偏門陣法的。
因此他們半信半疑地問:
「你記得鎖靈陣的結印手勢?」
沈黛也不是平白無故記得這種偏門陣法的,前世修真界與魔族開戰之後,修真界因對魔族了解不深,吃了很大的虧。
全仰仗前世死裡逃生的許多次,沈黛才會對這些東西如數家珍。
她沒再多做解釋,在眾人寄予厚望的目光中,沈黛分毫不差地反寫鎖靈陣。
蔥白修長的十指翻成複雜手勢,那樣複雜的手勢,沈黛行雲流水一遍結成,哪怕是記憶里超群的蕭尋,看過一遍之後竟也沒有完全記下。
鎖靈陣頃刻破開,眾人此刻再看沈黛,頓時高看了不少。
從前聽聞純陵十三宗這位小師姐天資平平,全靠苦修才有今日修為。
如今看來,雖然修真界一向奉行天賦第一的觀念,但苦修也並非全無價值,至少今日若無沈黛,他們恐怕還被困在那靈氣全無的陣法之中。
眾人皆向沈黛道謝,唯有純陵第一宗的褚隨不怎麼領情地嘟囔一句:
「……什麼古書,還不是從我純陵十三宗學到的……」
方應許耳朵尖,聽見了褚隨的自言自語,毫不留情地反諷:
「從你純陵學到的?那怎麼不見你救我們出來呢?」
「你——」
褚隨被懟得無話可說。
蕭尋站出來調解:
「現下不是拌嘴的時候,先弄清我們現在在何處,大家記住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是探明神仙塚內的情況,若有異動,切記保護自己。」
眾人頷首,接著便由蕭尋在前面打頭陣,順著此處唯一的通道往前走。
沈黛一邊跟著跑一邊環顧四周,這周圍看上去像是什麼樓閣建築的內部,但就沖這長廊的規模,便能感覺到這建築必然大得難以想像。
「跑、跑出來了——!」
拐過長廊一道彎,終於看見了一群活的魔修,對方只怔愣片刻,便立刻掉頭大喊,用手指吹出刺耳哨聲。
「警戒!鎖靈陣被破!囚犯逃出來了!」
那魔修還未逃出十步距離,忽然像是被無形中的繩索拉住,撲通一聲絆倒,下一秒便被倒吊在房梁之上。
操控著手中牽絲萬仞線的謝無歧慢悠悠道:
「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低調地打探情報了。」
話音剛落,起碼數百人之眾的魔修遠遠地從四面八方趕來,踏得地面微顫,光是腳步聲都帶著撲面而來的壓迫力。
蓬丘洞府的弟子嫉惡如仇,憤然道: